「還疼！」

「那……我再幫你去問問醫生。」

「別去！」

赫瑞文喊住他，「你幫我揉揉就不疼了。」

「你……」

沈鑫把手伸進被窩，在他胃部輕輕搓揉，揉了幾下，才想起後半句話沒說完：「你是我祖宗。」

赫瑞文哼哼嘰嘰表示自己不要當祖宗，祖宗是被人供起來。

沈鑫見他還有心思想這想那，也不知道是氣好，還是心疼他好，「以後別做這種事，我站在那裡很尷尬的。」

「行，你安排一次，也讓我尷尬尷尬！」赫瑞文索性把話挑明。

沈鑫：「……」

赫瑞文裝失望，小眼神垂下去，像是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媳婦。

沈鑫這二傻子果然上當，「我，我來找機會，他們……思想很固執的，我……」

就在這時，手機嗡嗡響，是赫瑞文的電話，屏幕上顯示三個字：女魔頭！

沈鑫幫他接通電話，順手按了免提。

「臥槽，小文，你牛逼大發了，竟然給咱家找了個男兒媳婦，還威脅咱爸，咱媽要出家當和尚！當和尚多沒趣啊，當太監才有意思啊，我幫你一把。」

赫瑞文氣得鼻子都冒煙了，哼哼道：「姓赫的，你能不能彆氣我，我這會正在醫院掛水呢！」

「喲，那你可千萬別蹬腿啊，一定等我來，簽了財產轉讓聲明，你想怎麼蹬腿兒，就怎麼蹬！」

「赫瑞言，嘴上積點德，別臭不要臉的。」赫瑞文的聲音虛到底。

「你還有臉說我臭不要臉，禍害人家大好青年的時候，你要臉了嗎？」

沈鑫：「……」這話聽著，怎麼這麼順耳。

赫瑞文一聽話頭不對，忙不迭的要掛手機。

「敢掛，試試？」

「二姐，親姐……」

「死開！說，在哪兒瞪腿！」

「市人民醫院的急診……嘟……嘟……嘟……」

挨了一頓臭罵的赫瑞文抬頭，一臉心酸的看著沈鑫，因為疼，眼睛泛出水光……那樣子怎麼瞧，怎麼可憐。

沈鑫心軟成一汪水，「你二姐？」

「嗯！」赫瑞文想想，補了一句：「專門欺負我！」

沈鑫用紙巾幫他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哄他，「閉眼睛休息吧，別想那麼多！要不要喝點水？」

赫瑞文欠揍的回了一句：「要，你的口水！」

沈鑫愣了半天，才從嘴裡咬出一句：「你啊，就活該吧你！」

幾分鐘後。

走廊裡傳來極有節奏的高跟鞋敲打地面的聲音。

赫瑞文原本閉著的眼睛，突然睜開來，帶著點顫音說：「小鑫，我二姐來了，一會她說什麼，你都別搭理。」

沈鑫心裡正奇怪這位二姐怎麼來得這麼快，人已經走到他面前。

一米七左右的個子，身著一套黑色西裝，漆黑的眸，線條清晰而流暢，皮膚呈透明色，白的無可挑剔，利落的短髮染成灰色。

右耳帶著一顆黑色的耳釘，散發著隱隱的光芒。

張揚，囂張，中性，帥氣！

這是沈鑫見到赫瑞言的第一個印象。

他臉上擠出個笑：「您是赫瑞文的二姐吧？」

赫瑞言目光毫不掩飾地盯著沈鑫看，看了幾秒鐘，冷笑：「小夥子長得挺帥，怎麼眼神那麼瞎的呢？赫瑞文這種人你也能看上，審美能力有問題啊！」

沈鑫的耳根一下紅透了，瞬間腦子短路。這赫家怎麼一個個的，都不按常理出牌啊。

赫瑞文似乎已經習慣了，閉著眼睛，裝聾作啞。

赫瑞言一臉嘆息地拍拍沈鑫的肩，越過他走到「裝死」人面前，伸出一根手指探了探他的鼻息。

「喲，沒蹬腿兒，還喘著氣呢！」

赫瑞文忍無可忍，只能活過來：「你是來氣我的嗎？」

「我哪敢啊！」

赫瑞言笑笑，從包裡拿出一把剪刀，倏的回頭看了沈鑫一眼，「小夥子，你來，還是我來？」

「赫瑞言，你別得寸進尺啊！」赫瑞文臉都白了。

沈鑫上前，從赫瑞言手裡拿過剪刀，「最近公安部嚴打，剪刀也算兇器。你們姐弟慢慢聊，我去買水。」

赫瑞文感動的熱淚盈眶，還是小鑫心疼他啊！

赫瑞言眼裡有了些亮光，等人離開了，目光死死的盯著赫瑞文。

赫瑞文被她盯得沒辦法，又只能裝死，論不要臉，她這個二姐總要勝人一籌的。

所以，他不敢惹。

赫瑞言，赫家二小姐，年齡：34，法律學博士，精通中，英，日三國語言，目前也是赫家最拿得出手的人物，主打經濟案件，服務的對象是世界各大財團。

有過一次短暫的婚姻，目前單身。

這人最大的本事，不是把你擠兌死，而是像現在這樣，目光冷冷地看著你，不帶一絲溫度，能看到你的心裡去。

「二姐，差不多就得了，我現在這副樣子，也不夠你打的。」

「打你做什麼？」赫瑞言笑笑，「來，給姐跳個廣場舞！」

赫瑞文：「……」

「廣場舞大媽多熱愛生活啊，哪有空閑著出家當尼姑，我得讓你接接地氣。」

赫瑞文隻覺得胃更疼了，「我這不是怕爸媽不同意嗎！」

「不同意就扯謊，你這演技撐起我市一片天，可喜可賀啊！」

赫瑞文心裡苦，苦成一個黃蓮娃。

赫瑞言冷笑一聲，「你喜歡公的，母的，雌的，雄的，我不管，敢把咱爸咱媽氣著，分分鐘弄死你！」

赫瑞文：「……」女魔頭！

「我的話，聽到沒有？」

「聽到了！」赫瑞文老老實實點點頭，靈魂在抽筋，小鑫，快回來，有人欺負他。

上帝聽到了他的呼喚，沈鑫拎著三瓶水走過來。

赫瑞言扭頭，臉色稍稍暖了些，「沈鑫？」

沈鑫臉又紅了一下，喉嚨裡擠出一個「嗯」。

赫瑞言輕輕一笑，「這人你不用對他太好，腸子九曲十八彎，一肚子的壞水。辣椒什麼的太輕了，要我，直接灌辣椒水。」

沈鑫聽了，本能的想替赫瑞文辯解幾句，在赫瑞言犀利的目光中，愣是沒敢，他怕自己也被灌辣椒水。

「對了，他還有腎虛的毛病！」

赫瑞言眼含憐憫的看了沈鑫一眼，昂首挺胸的走，留下一個呆若木雞的沈鑫和一個敢怒不敢言的赫少爺。

許久，沈鑫回首，擰開瓶蓋把水遞過去：「你真的腎虛？」

赫瑞文聽了，接過水，慢悠悠的喝了一口，喝完，舌尖舔了下蒼白的唇。

「怎麼，你想試試？」

沈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