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一吹，赫瑞言冷靜下來：「師兄，這個案子要有任何風吹草動，你能不能告訴我。」

「這案子和你沒關係啊？」

和他有關係。

赫瑞言不願意多說，「我想拿來做案例研究，你也知道我做過幾天市局那邊的法律顧問。」

「行，改天我組個局，這回你必須出席，他們都說好久沒見你了！」

「能不出席嗎，真沒時間，忙得跟狗似的。」

「那你以後也別再打電話給我，我不認你這個師妹。」

「我去！」

赫瑞言一口應下。

……

回到辦公室，赫瑞言以為自己走錯了，辦公室的地上，排列著幾十盒花花綠綠的補品。

「白羅羅，這哪兒來的？」

白羅羅顛顛的走過來，目光在赫瑞言的小腹上掃了幾眼，「陸二少送來的，赫律師，你懷孕了？」

「啊？」赫瑞言詫異。

「都是給孕婦吃的！」

「白羅羅，你改行做娛樂八卦狗仔得了。」

白羅羅吐了下舌頭，走出去了，又把頭伸進來：「赫律師，懷孕三個月之前，是不能有性生活的喲。」

赫瑞言看著門，心說：實在不行，換個助手吧！

拿出其中一盒，認真的看了下，赫瑞言笑著搖搖頭。

……

五點鐘，手上所有事情處理完，陸繹關上電腦。

張大龍的視頻要求進來，他按下接聽。

手機屏幕裡，這貨光著上半身，隻穿了一條黑色的平腳短褲，神情顯得很激動。

「二少，我昨天泡吧的時候，遇到一個男人，嘖嘖嘖，真的好有型啊，我想泡他。」

「去吧，保護好菊花。」

「齷齪，我是看了男人就上的人嗎，我是談感情的人。」

陸繹看了下手錶：「那就好好談，還有事嗎？」

「沒了。就問問你什麼時候回來？」

「最近都不回來，房子你安心住。」

「有異性，沒人性，人家一個人住那麼大的房子，萬一鬧鬼了，怎麼辦？」

「涼拌！」

陸繹掐斷視頻，意外的看到有條赫瑞言的消息：「下班了嗎？」

嘴角立刻勾起來，「馬上。」

繹的小言：「那等你。」

三個字，讓一天沉悶的心情揚起來，陸繹一邊下電梯，一邊發消息：「晚上先吃飯，再送你去醫院，吃簡單點，不耽誤時間。」

繹的小言：「可以。」

陸繹：「東西收到了嗎？」

繹的小言：「收到。」

陸繹：「我只是想表達一下心意，沒別的意思。」

叮的一聲，電梯門開，手機上的消息同時進來。

他邁出去，低頭看手機。

繹的小言：「我倒希望你有點別的意思，抬頭。」

「……」

陸繹抬頭。

數丈之外，赫瑞言倚著越野車，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裡，白熾燈光打在她身上，整個人的氣質有一種看透世間冷暖的涼薄。

一秒！

二秒！

三秒……

十秒過後，陸繹像陣風一樣衝過去，雙手往車窗上一搭，將她整個人控制在他懷裡，語氣壓抑不住的激動。

「怎麼來了？」

「來接男朋友下班！」

「我被嚇到了！」

赫瑞言眼睛眨了眨：「我進辦公室的時候，也被嚇到了，公平。」

陸繹抿著唇，不說話，就看著她，心情形容不出來，就是開心。

她這個年齡，和時下流行的小姑娘無法比擬，但歲月沉澱後的成熟氣質和嫵媚風情，都在她身上展現的淋漓盡致。

眸子如一潭深水，幽幽吸著你，擺明了考驗人的定力。

陸二少的定力不太夠，「我想吻你，怎麼辦？」

赫瑞言咳嗽一聲，朝他抬了抬下巴。

陸繹扭頭去看，同事三三兩兩從電梯裡走出來，他將聲音壓低了：「上車。」

赫瑞言笑：「你的車，還是我的車？」

「你的，你開。」

赫瑞言繞到駕駛位，剛坐穩，還沒來得及系安全帶，手腕一緊，陸繹的身體已經壓過來。

兩人的距離非常近－－

臉對臉，眼睛對眼睛，再近一點點，鼻尖都能輕輕碰出一個吻。

「這會，能吻嗎？」

男人氣息噴在赫瑞言的臉上，太燙了，太有侵略性了……也太溫柔了。

「如果我是你，是不會問這種多餘的話的。」

話落，唇落下來，和第一次的倉促不同，這一次，他吻得極有耐心，在她的下唇上流連了很久，溫柔的。

吻完，他笑著低聲評價說：「咖啡味道不錯。」

赫瑞言在等他的時候，買一杯星巴克的咖啡，太甜，喝了一口就扔了。

赫瑞言推開他，「出發前聊幾句。」

陸繹看著她，嗓音低沉：「想聊什麼都可以。」

「前兩天，你問我一個問題，還愛他嗎？」

陸繹心裡，一片無聲的潮湧，默然點了點頭。

「不愛了！」

赫瑞言一字一句，「在拿到那個綠本本的時候，我就告訴自己，這顆心要收回了。這五年我一直做一件事情，就是忘記，畢竟，我是真心愛過他。」

陸繹靜默兩秒：「我知道，他那個人，值得你全心付出。」

「剛開始兩年，我過得很難；後面三年，一年比一年好，那個時候，我突然發現，其實女人沒有愛情，一樣能活，甚至能活得更好，更精彩。」

陸繹目光深深，

「首先我能賺錢，其次我人格獨立，我還有疼我愛我的親人和朋友……所以我覺得我這麼一個優秀的女人，何必要陷進所謂的愛情裡，再走一遍牽腸掛肚，愛恨情仇呢？」

赫瑞言抿了下唇：「聽聞愛情，十有九悲，日本一個作家說，戀愛通常都是一時幻影，它必定會死亡，在經歷過李乾之後，我對這一點深信不疑！」

陸繹牽過她的手，放在掌心輕揉，「後來呢？」

赫瑞言深吸口氣，「很不幸，我遇到了你，更不幸的是，你對我說了那句話。」

「我們都是有過去的人，誰也沒有資格讓對方的過去完全清零。」

「對！」

赫瑞言此刻的嘴角泛起嘲諷的笑：「那時候和李乾在一起，萬般流連，甘願赴湯蹈火是真；對酒當歌，熱情纏綿是真；為這個人失望傷心，痛苦難過也是真，清零就能抹去嗎？人的記憶是抹不去的，除非像電腦一樣，系統重做，那是機器，不是人類。你那句話，感動到了我。」

「只是感動嗎？」陸繹把話逼近。

赫瑞言瞅著他，「還有那麼一點喜歡！」

「一點是多少？」

赫瑞言看著他，勾笑。

陸繹的心就像被人捏住了一樣，懸在那，提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