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赫瑞文問出「有問題嗎」這句話時，斐不完已經坐在了鬼老三的面前。

「斐少，野獸酒吧的負責人，叫迎飛，整個帝都她一共開了五家，上海，杭州，成都零零總總加起來，大約有十幾家吧，已經做成了連鎖規模。但這一家野獸最特別，生意也最好。」

斐不完翹著二郎腿：「特別在什麼地方？」

鬼老三詭異的笑笑，「賣粉啊！但人家有保護傘，就算查到了，關幾天，罰點錢就沒事了。」

「……」斐不完「嘖」了一聲，「來，跟小爺說說，這迎飛同學的保護傘是誰？」

鬼老三壓低了聲音：「斐少有沒有聽說過新任市局的一把手。」

「聽說過……叫什麼來著？」

「柯禮！」

斐不完一拍手：「對，對就是他！」

「柯禮的老婆有個同父異母的妹妹，就是迎飛！」

「臥槽！」斐不完眼睛都直了：「搞半天那個迎飛原來是女的！」

沒說是男的啊！

鬼老三懵了兩秒鐘的時間，意味深長的笑笑。

「據圈內人說啊，迎飛和這個柯禮，嘿嘿嘿……有一腿，老婆也是知道的，只是睜隻眼閉隻眼罷了；還有的說，三人常常睡一張床上的！」

「霍霍，姐夫和小姨子搞在一起，瞧這亂的！」

斐不完八卦的小眼神閃著亮光，剛要再嘲笑一兩句，突然腦海裡迸出個東西。

他蹭的一下站起來，一拍腦門，「等下，我想起來了，這個柯禮是溫老安排調過來的人！」

鬼老三：「……」這麼機密的事兒，他就不知道了。

「我操！」

斐不完抄起手邊衣服，像陣風一樣往外沖：「鬼老三，我有急事先，回頭給你打電話。」

「斐少，你慢點，小心磕著腿！」

斐不完左突，右閃，好不容易閃出餐廳，手機響，他看也沒看就聽起來。

「喂？」

「斐少，你讓我查青蛙樂隊的行程我查到了。」

「說！」

「……」

斐不完聽完，咒罵了一句「我了個去啊」，腳下一絆，身子重重摔出去，「咚」的一聲，腦門重重的撞到了電線杆。

「嘶－－疼死小爺我了！」

斐不完像後面追了個厲鬼似的，在起包的腦門上揉了兩下，嗖的鑽進了車裡，嘴裡還念叨著：「二哥，二哥，你在哪裡，不得了，不得了了，大事情，天大的事情！」

……

陸繹剛剛回到辦公室，屁股還沒有坐熱呢，門被一腳踹開。

斐不完氣沖沖的走進來，滿頭滿臉的汗。

「二哥，兩個消息！」

陸繹抽了幾張紙巾，塞他手裡，然後把門關起來，這才開口道：「你說！」

斐不完擦了把臉：「第一個消息，野獸的老闆是柯禮的小姨子，柯禮是誰，你知道吧？」

陸繹的眸子瞬間深沉起來。

「第二件消息，青蛙樂隊這個月本來沒有在野獸巡演的計劃，是臨時花了三倍的價格，被請過來的。」

斐不完冷笑一聲：「一般樂隊巡演是連演三場，但野獸就跟他們簽了一場。」

陸繹的喉結上下滑動幾下，沉默著沒有說話。

斐不完急了，「二哥，還不明白嗎，是那個……」

「我明白！」陸繹擺擺手，竟淺淺的笑起來，「現在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聯繫起來。」

「你說！」

「阮家的後台就是溫老，野獸的背後也站著溫老。從表面上看是不相乾的事情，其實都是溫老在背後操縱一切。」

自己這頭因為把新公司的一半股份捐獻給了國家，他不好下手，於是先從老爺子那頭下手，斬斷陸家最大的倚仗。

老爺子一出事，他無所顧忌，就從老三那邊下手。

而老三的出事，直接牽扯到大哥的前程。

大哥一倒，整個陸家轟然倒塌……

陸繹想到這裡，不得不感嘆一句：「真是老奸巨猾，陰險狠毒啊！」

斐不完深吸口氣，解開襯衫的扣子，罵道：「媽的，老不死的竟然用這麼多條人命來搞事情，誰都是父母爹娘生的，小爺我真不能忍了。」

說完，他拿起電話給厲寧撥過去。

「姓厲的，小爺我要你二十四小時之內，回到帝都來！」

「……」

「別問他媽的為什麼，小爺我現在怒氣衝天，要殺人！」

掛完，斐不完死死的盯著陸繹，「二哥，等寧子回來，乾他娘的，別猶豫了！」

陸繹這會異常的冷靜，眉眼之間連個起伏都沒有，甚至閉上眼睛吸了口氣。

冬日的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玻璃折射進來，映照在他半邊的臉上，緩緩的，他睜開眼睛。

「不完，別衝動，我要麼不幹，要乾就直接把人乾死，永不能讓他翻身。」

斐不完瞳孔急劇擴張，心說：靠，夠狠！

陸繹緩了口氣：「現在還不到時候，這事，我還要等到赫瑞文和沈鑫的調查出來。」

「那現在，就是什麼都做不了？」

「也不是什麼都做不了，至少我們可以先準備起來。」陸繹拍著他的肩，「你去把事情和大哥說一下，說詳細點。」

「你呢？」

「我要去見兩個人。」

「誰？」

陸繹眼底浮出冷意：「以後你就知道了！」

……

走出陸氏集團，陰霾被寒風一吹而散，街道上紅綠燈閃爍變換，汽車鳴笛穿梭來往。

陸繹站在台階上徹底吐出一口白氣，微渺的熱量轉瞬飄散在了半空中。

他拿出手機，撥出視頻。

片刻後，赫瑞言半眯著眼睛，出現在視頻裡。

陸繹剛剛還亂轟轟的腦子，一下子清晰了不少，心中突然騰起無窮的暖熱。

「寶寶，今天我要遲點回來。」

赫瑞言看著他，眼睫輕煽，「需要我查一下崗嗎？」

「查崗是需要證書的。」陸繹挑了下眉毛。

赫瑞言失笑：「二少同學，你這是在變相向我求婚嗎？」

「嫁嗎？」他毫無顧忌的問出兩個字。

又來！

赫瑞言搖頭：「你那邊一堆的事兒呢，還有心情說這個！」

「事兒了斷，嫁不嫁？」

赫瑞言斂眉垂眸，心說你家三少的事情怕還早著呢，先哄你開心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她抬了抬下巴：「可以考慮！」

陸繹眼中有光：「一言為定，我先掛了！」

「哎－－」

屏幕黑了，赫瑞言低喃道：「我說什麼了，要一言為定，這傢夥莫名其妙啊！」

陸繹收起手機，鑽進面前的黑車。

司機扭頭問：「陸總，去哪裡？」

「李氏集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