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她從哥本哈根入的境，坐的是頭等艙飛機，入境後，住帝都飯店套房。這次她是一個人回來的，阮家其他人都沒有回來。她的手機號碼是新註冊的，直播間剛剛開通沒幾個小時。」

沈鑫順了口氣，又道：「派出所給她做了筆錄，沒問出什麼特別的，教育了一通後，只能把人放了。對了，她後面有聯繫你嗎，二少？」

陸繹搖搖頭：「沒有。」

「咦，很奇怪啊，按照言情劇的套路，她不應該就此纏著你，想盡一切辦法破壞你和二姐之間的關係嗎？」

陸繹目不閃動，「她說，她得不到的東西，寧肯毀了！」

「不是纏著，而是毀滅？」

沈鑫撓撓腦袋，「她這唱得是哪一出啊，我怎麼看不明白了？赫瑞文，你幫著分析分析。」

赫瑞文一屁股在沙發上坐下，手扶了扶眼鏡，「分析不出來，一頭霧水中。」

「那你跑來做什麼？」赫瑞言問。

「還不是擔心你嗎，萬一那瘋女人對你動手呢？」赫瑞文幽怨地看她一眼，心說上回朱婷那一下，可把他嚇壞了。

赫瑞言心中一暖，倏而扭臉對陸繹一笑：「完了，明年我要大出血了。」

「嗯？」陸繹沒跟上她的思維。

「弟弟、弟媳婦這麼關心我，怎麼著也得給他們買對情侶表啊！」

赫瑞文著實不客氣，「我要二少那麼貴的！」

沈鑫連擺手道：「二姐，別聽他的，送這麼貴的，我夜裏做夢都會嚇醒。」

赫瑞文瞪他：「瞧你這出息！」

沈鑫：「我就這麼點出息，再說，二姐賺錢容易嗎！」

兩人這麼一拌嘴，辦公室裡的氣氛一下子鬆弛了下來，陸繹插話道：「弟弟，弟媳婦的我來送。」

「喲，那多不好意思啊！」赫瑞文嘿嘿笑笑：「讓二少破費了！」

話落，手機響，是陸大少打過來的。

「老二，趕緊去協和，爺爺突發心梗在醫院搶救。」

陸繹臉色大變，一陣風似的沖了出去，「寶寶，爺爺在協和搶救，我必須馬上趕過去，赫瑞文，陪你姐吃晚飯，送她回家！」

赫瑞言的瞳孔驟然睜大，怎麼什麼事兒都發生在今天晚上了？

……

陸繹趕到協和的時候，除了老三外，其他人都到了，包括老爺子的警衛員和私人秘書。

「現在怎麼樣？」

羅雪琪搖搖頭：「還在搶救！」

陸繹皺眉：「好好的，怎麼就心梗了？」

陸大少給他打了個眼色，「爸，媽，我和老二外頭抽根煙，雪琪，你盯著點。」

「去吧！」

兄弟倆走到外頭，一人點了根煙。

陸繹知道大哥把他叫出來，多半是有事要說，也不催。

果不其然，半支煙抽完，陸紹開口道：「上頭找他談話，可能要安排退了。」

陸繹眯起眼睛，疑惑道：「退下去，應該是遲早的事情，爺爺這個年紀，應該有心理打算，不應該急到心梗啊！」

陸紹乾澀地咽了口唾沫：「要做離任審計。」

陸繹頓時變了臉。

按理說，退休幹部，重要崗位做離任審計是很正常的事情，但爺爺這個級別不應該。只要上頭和他談好「退」的事，一般就悄無聲息的退了。

「大哥，可是溫……」

「老二！」

陸紹趕緊製止他說下去：「現在還沒有確切的消息證明是他，但我有種預感，八九不離十！」

陸繹的表情就像被人扼住了咽喉似的，看來所有事情的根源，還在自己這頭。

「對了，老三呢，怎麼電話也打不通？」

「1983那邊大火，他趕過去指揮。」

陸紹沉默了一會，少頃道：「爺爺年紀也確實大了，操心了一輩子，這個時候就該他退下來，這個工作我來做。」

「那審計這事怎麼辦？」

「就當是正常流程。」陸紹冷靜道：「我想只要他肯放手，不會出什麼岔子。」

「大哥，你有沒有想過，一旦爺爺放手了……」

「老二，我還在！」

陸紹掐滅香煙，深深看他一眼，「你只要把陸氏和新公司這兩個擔子挑起來，別的交給我。」

……

兩個小時後，老爺子從手術室裡被推出來，轉到高幹病房。

陸世偉把人都趕走，親自留下來照顧父親。

陸繹回去的路上，給陸續打了個電話。

電話接通，陸續的聲音嘶啞到幾乎聽不見，「二哥？」

「怎麼了，老三，聲音怎麼這樣？」

「被煙熏的！」

「你那邊火災怎麼樣，有人員傷亡嗎？」

「有，很大！」

陸繹內心震驚了一下，「傷了多少？」

「有一個地下酒吧的人，隻逃出了一半。」

陸續在電話那頭哽咽了下：「二哥，先不說了，上頭來人了，我得過去下。」

「那你先忙！」

陸繹掛了電話，把車停在路邊，打上雙跳，拿手機搜索1983，幾乎在一秒之內，有關1983大火的消息統統跳出來。

饒是陸繹事先有心理準備，還是被冰冷的數據狠狠的被嚇了一跳。

他第一個跳出的反應就是：怎麼會死這麼多人！

……

回到家中，客廳開著燈，沒有人。

人呢？

陸繹推開書房的門，一股煙味撲面而來。

「怎麼抽煙了？」

赫瑞言摘下眼鏡，聳聳肩，「等你等得有點不耐煩，所以抽了一根，爺爺怎麼樣？」

「脫離危險了，沒事！」

陸繹走過去，把桌上的煙扔進垃圾筒裡，一把拉起女人擁進懷裏，頭擱在她的肩頸上，嘆道：「今天這一天，感覺怎麼這麼長！」

赫瑞言聞著他身上的煙味，沒順著他的話說下去，反直白的問道：「好好的，怎麼就心梗了？」

陸繹不想讓她操心太多，含糊道：「年紀大了，總有這樣那樣的病，說不好。」

赫瑞言信以為真，隨口道：「也確實到了該退的年紀了。」

陸繹鬆開她，「家裏有吃的嗎？」

「冰箱裏有水餃！我去幫你下，你去泡個澡。」

「辛苦了，寶寶！」陸繹親親她。

赫瑞言一笑，輕敲他的額頭：「和你在一起，就沒輕鬆過，二少同學！對了，微博說1983那邊燒死了不少人，三少沒事吧？」

陸繹揉著太陽穴，「他沒事，就是心情很差。」

「怎麼會燒死這麼多人呢！」

赫瑞言一邊嘆息一邊往外走：「這個數字，有關領導要被問責了，而且馬上臨近春節，明天事情一發酵，只怕是鋪天蓋地啊！」

陸繹的心，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