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什麼人啊，一點素質都沒有，不知道心疼醫護人員啊？」

陳加樂看了眼留觀室，恨恨道：「就是，一點素質都沒有。」

「那你早點啊，媽留給留菜，今天可是除夕。」

「謝謝媽，我愛你媽，麽麽麽噠媽！」

掛了電話，陳加樂用力拍了幾下自己額頭。

陳加樂啊，陳加樂，為了這種人渣你竟然放老爸老媽鴿子，我看你是瘋了。

瘋了的陳加樂回到留觀室。

再帥氣無敵的俊顏，都敵不過病痛。只是一個醉酒，就讓騷包無敵的斐不完看上去有些楚楚可憐的氣質。

於是陳加樂自欺欺人的想，沒錯，她只是可憐他。

這時，耳邊傳來嗡嗡的聲音。

陳加樂找了找，才發現是那傢夥的衣袋口袋裡發出的震動聲。

她把手機從裡面掏出來，手機屏幕上顯示的名字是：常寶瑩。

陳加樂看了看病床上的人，再看看手機，瞬間竄聯起兩人的關係，而且竄聯的分毫不差。

女的回心轉意，男人戀戀不忘，乾柴烈火，一觸即發。

陳加樂把手機塞回衣服口袋，轉身的時候，乾燥的嘴唇突然裂出了一道小口。

有點疼。

有點難受。

她一側眉梢輕輕揚起，眼睛眨了幾下，轉身拿出了手機。

手機依舊在震動著。

她用力的吸出一口氣，像是在做什麼要命的決定，然後，她劃開了手機。

「不完，今天是除夕，我想陪你一起過，以前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每個除夕都在一起過的。」

聲音溫柔如水，帶著一抹哀求。

陳加樂垂下了眼，淡淡道：「他在人民醫院急診的留觀室，酒精中毒。」

不等對方說說，她迅速的掛上了電話，把手機塞回口袋。

既然不能得到，何不成人之美呢！

不過！

「現在的女人都眼瞎了嗎，一個個的都對渣男感興趣。」

床上的男人無聲無息。

陳加樂走近了，目光兇狠的看著無聲無息的渣男。

渣男一般都具備三個特質：一是帥，二是多金，三是騷包。

恰恰好，這三個特質斐渣男具備的完完全全。

「施主啊，慾海無邊，回頭是岸啊，你可不要在渣的路上越走越遠啊！」

斐不完這個時候不知道是痛苦，還是慢慢有了點意識，長長的睫毛眨了兩下。

陳加樂嚇了一跳，轉身走出了留觀室，腳步之快，像是後面有厲鬼在追著她。

……

斐不完幽幽睜開眼睛，感覺腦子裡像要炸開一樣，疼的不行。

「你醒了？」

入眼，是常寶瑩溫柔如水的眼睛。

斐不完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你怎麼會在這裡？」

常寶瑩沖他笑了一下，「只能說咱們心有靈犀一點通，不完，今天除夕，恰好我也沒有伴，我們一起過吧。」

斐不完一時說不出話來。

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也是這樣一個除夕夜，她從家裡偷偷溜出來，因為打不到的，走了很遠很遠的路才走到他家。

他看到的她的時候，她整個人都凍成了一個巨大的冰棍，呼出的空氣，都是冰寒的。

「不完，我來陪你過除夕。」

常寶瑩見他盯著看了很久，心裡很清楚他應該是想起了多年前的除夕夜，眼神越發的溫柔。

「我在公寓裡做了一桌飯，有你最愛的雞湯和蝦子……」

斐不完不等她說完，掀開被子一躍而起，胃裡卻如火如荼的難受。

常寶瑩眼神瞬間黯淡下來，「如果你不願意，那我送你回去吧。」

斐不完充耳不聞，沉默片刻，他問：「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是我給你打電話，有個護士接的。」

護士？

斐不完用力的拍了幾下腦袋，他怎麼一點都想不起來。

抄起一旁的衣服，隨意往身上一披，還沒走幾步，身體就被人從後面抱住。

常寶瑩發著抖，抽泣了一聲，「斐不完，我隻想陪你熬過今天晚上，就像很多年前的那個晚上一樣，你連這點念想都不肯給嗎？」

斐不完身體一顫，蒼白而略顯削瘦的臉上，浮上一抹刻骨銘心的痛楚。

……

每到過年，帝都這樣的城市就會變得空空蕩蕩起來。

儘管走晚了，但陳加樂回到家裡，年夜飯才剛剛開始。

陳爸爸，陳媽媽沒想到女兒回來的這麼快，開心極了。一個拿碗筷，一個幫拖鞋，把女兒當公主一樣伺候著。

陳加樂看著滿滿一桌的菜，心想，愛情是什麼玩意啊，還不如一碗飯，一碗湯來得有溫度。

去特麽的愛情吧！

另一邊，沈家小院裡。

安樂很沒有形象的仰躺在沈鑫的床上，「還是中國過年有意思，在國外一點氣氛都沒有。」

沈鑫把臉湊到她面前，「說得比唱得還好聽，有意思，怎麼沒見你回來過。」

安之笑笑：「我現在不就在嗎？」

「明年不就走了。」

安之從床上跳起來，舒服的伸了個懶腰，「明年再說明年的事情，我去幫叔叔阿姨，今天的餃子是不是薺菜餡的啊，我能吃下二十個。」

「光吃不長肉，吃了有什麼用。」沈鑫低頭著嘀咕。

「你說什麼？」

沈鑫抬頭，「我說，三十個都給你吃，走了，吃飯。」

「吃飯啦，過年了，太好了！」

沈鑫看著她孩子氣的樣子，嘴角不由的揚起來。過了年又老一歲，也不知道她在樂什麼。

年夜飯配春節聯歡晚會，那是過年的標配。

沈媽媽的做菜手藝，那可真不是吹的，安之吃得肚子滾圓，最後還往嘴裡塞了一隻餃子。

鼓著嘴，她從包裡掏出兩隻厚厚的紅包：「叔叔阿姨，收紅包了。」

沈媽媽：「小安，你這是幹什麼，哪有小輩……」

「阿姨，現在都流行小輩給長輩發紅包，快收起來。」

安之笑眯眯的把紅包塞到沈媽媽手裡，然後一扭頭，沈媽媽在後面嘀咕什麼，便聽不見了。

沈鑫走過來，手一攤：「我的紅包呢？」

安之嫌棄的朝他翻了個白眼，「你一個大男人，需要什麼紅包。」

「安之，小時候我還幫你趕跑過流氓呢。」

趕流氓和搶紅包有必然關係嗎？

安之揚了揚手機，「現在不流行微信發紅包嗎？上群裡搶去，注意，要搶大戶。」

「誰是大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