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用擋，我什麼都看不見。」

少女清亮的聲音，帶著幾分揶揄。

這沉寂的神殿之中，也似乎因為這句話，多了些許生動。

「那個，我不是故意要這個時候跟你視頻.....就，巧了不是.....」

少女的解釋，聽起來一點都不可信。

男人緩緩閉上眼，又緩緩睜開。

水面上，少女笑意盈盈的臉，如同映射在一面光滑的鏡子裏。

盪開的水波紋，對其絲毫沒有影響。

黑髮，黑瞳。

越發映襯得皮膚，如同潔白的月，透著幾分不真實感。

明明有著黑暗最青睞的外貌，但少女的眼睛，卻似乎盛滿了光明。

他冷靜了下來。

應該，是水元素的魔法.....

看著少女彷彿近在咫尺的臉，將胸口遮掩得更掩飾了些。

「你是誰？」

水鏡之中的聖子，神情冷寂又肅然。

「我啊......」

顧遙想了想劇情，眨了眨眼，笑眯眯地道：

「我是你召喚來的神明。」

聖子愣了愣，卻又搖了搖頭，這次眼眸裏帶了一絲無奈的笑意。

他輕聲道：「你是哪家的小姐，是剛習魔法，才會不小心連接了水鏡。」

卻見水鏡中的人，搖了搖頭。

語氣肯定地道：「我，是因你才出現。」

聖子難得有些固執，大概是水汽繚繞，帶了幾分不屬於塵世的虛妄感。

又或者是這夜間，太過安靜，無人能聽取他的心聲。

男人有些恍然，輕笑著說出了那埋藏在心裏，許久的話。

「這世上，人人都有神明庇佑.....可我不一樣......」

我，是被神明遺棄的人。

十二主神，無人回應我。

背負著聖子的責任，卻失去了聖子該有的能力。

「不，你也有的。」

水鏡子中，少女的面容隱在帽簷之下，只有聲音，帶著強硬又溫柔的肯定。

男人心頭微微一震，像是才回過神。

他抬手，微微按了按眉心。

竟然就這樣，對一個來歷不明的陌生少女，下意識地道出了心聲。

沒有驚疑，反而有種難言的輕鬆感。

實在是有些奇怪。

聖子收斂心神，再次看向水鏡，暗中告誡自己。

這也許是黑暗那邊的試探和蠱惑。

又或者，是伯爵府那顆星星，發動的怪招兒。

那人，向來就懂得如何拉攏人心，和蠱惑旁人，為他所用。

「那我的神明是誰？」

男人的眼眸又恢復了平靜，語氣淡淡地開口問。

「顧遙。」

少女答道。

這是個陌生又古怪的名字。

聖子微微皺眉，記憶中，諸天神明裏，並無這個神明的稱號。

「你......的神職是？」

儘管心中猜測，這個少女也許是捉弄他，但還是配合著問了出來。

水鏡之中的少女，古怪地輕咳了一聲，然後答道：

「我是你爸....咳，你可以稱呼我為：守護神。」

守護神。

那是什麼......神？

他沒有問，但少女似乎能聽到他的心聲。

語氣裡，沒有了那一絲促狹的笑意，只剩下鄭重和安定：

「是隻屬於你的神明，她只能聽到你的聲音，也只需要你一人的信仰。」

男人俊雅的臉上，平靜的眸光，像是被打破了冰層。

冰層之下的湖水，盪開生動的漣漪，美麗至極。

隻屬於我的神明。

只能聽到我的聲音。

只需要我一人的信仰......

「那該是......多麼美好的神明......」

聖子的唇邊，終於帶上了笑，他看著水鏡之中的少女。

在心裏道：「無論你是什麼人......也謝謝你，在這寂寥的夜裏，許我這般美夢。」

男人緩緩閉上眼，竟是瞬間睡去了。

......

「？？？」

顧遙看著水鏡中的畫面，隨著水波晃蕩散去，挑了挑眉。

睡了？

「敢情當我擱這兒說睡前故事呢？」

顧遙嘖了一聲，又自我安慰道：「算了，這也是當爹的人該做的。」

007趴在水鏡邊上，愜意地泡著腳。

聽到這句，輕聲哼唧：「也沒見你哄我睡覺，講睡前故事....」

顧遙嘴角微抽，冷呵道：「你已經是個成熟的系統了，實在想聽故事，把你存的小黃book換成一萬零三夜故事大全，自己放給自己聽！」

007吞了吞口水，小聲嗶嗶：「我都藏得這麼嚴實了，一點不尊重系統的私隱！」

顧遙抬手就是一巴掌，成功讓007閉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