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們了，給我買點符，隨便什麼都行.....」

「或者，你們去顧家，找顧明月，隨便誰，給我畫一些。」

「這裏有鬼，我實在是受不了了！」

顧雲州被帶走以後，在拘留室裡，夜夜做噩夢。

他祈求偵查隊的人，給他帶個話。

但對方顯然更相信科學。

「別裝神弄鬼，好好配合審查，之後會通知你的家人來見你。」

顧雲州剛開始還不願意承認，最後實在受不了折磨，自己老老實實交代了。

除了趙南湘，還被查出了2樁陳年命案。

一個，是顧明月和顧長生早逝的母親。

被顧雲州折磨，不堪重辱，上吊自殺，就在顧雲州的面前。

他沒有出手救人，而是看著她斷氣，轉頭去找保險公司申請，最後因為自殺不受保障，他氣了大半年。

這件事，連顧庭山都不知道，顧雲州也是因為每夜噩夢，才會吐露出來。

那些早已經離去的亡靈，會在夢裏反覆光臨，讓他不得安生。

顧明月從小以為，她媽媽是難產死的，但從沒想過是產後抑鬱自殺的。

雖然不是顧雲州親手殺的，但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妻子，在面前自殺身亡。

涼薄心狠至此。

也足以，讓顧明月，徹底抹去了心裏那一丁點，對父女情誼的心軟。

在判處下來前，家屬可以去見一面顧雲州。

顧明月稱病拒絕了。

而顧長生，忙著一心做準備，要去三塘鎮解決禍患，本就已經焦頭爛額。

對顧雲州的一切，都無暇顧及，乾脆自動屏蔽了。

顧雲州牽連的另一件命案，是顧小六那個鄉下母親，早早地被他用特殊的法子，借了運，重病逝去。

外人瞧不出端倪，但顧庭山是知道的。

但知道歸知道，顧雲州借運他也不覺得有什麼，一個鄉下女人，本就不該有那麼好的運道。

不過是因為顧小六有些特殊，沾了些因果。

沒有人願意見顧雲州，他氣得在拘留處，破口大罵。

連帶著，把顧庭山也罵了。

無非是，他在外面找女人，生了那麼多顧家的種。

就是顧庭山授意，為了找合適的玄門繼承人。

顧家這些子女，不過是延續顧家榮光和門楣的工具。

在判決下來的當天，拘留處，出現了兩個讓顧雲州意想不到的人。

顧遙，和如意。

年輕的少年少女，經過羈押室外的長廊，隔著玻璃，與他進行最後的交流時間。

「如意，如意，我就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你還想著你爸......」

顧雲州也知道，自己這輩子，都出不去了。

一時有些真心實意的感傷起來。

想到如意的母親，為自己死了，而她的兒子，還專門來見他一面。

還有小六，以前總嫌棄她是傻子。

但現在，這傻子，還能來送送他。

「十分鐘，你們想說什麼，趕快吧。」

負責看著顧雲州的人，走了出去，守在門邊。

顧遙和如意，便並排坐在了玻璃窗前的椅子上。

見顧雲州這麼感慨+感動，少年抬起頭，嗤笑了一聲。

中年男人臉上那又哭又笑的表情，便僵住了。

「如意？」

過於陌生。

明明還是那張不起眼的面孔，看一眼，就能忘記的長相。

但此刻，那雙漆黑的眼睛，像是一個蠱惑又可怖的黑洞，隨時能把人的靈魂都吸進去，攪碎掉。

「你哪來的臉，敢在我面前，稱爸爸?」

一旁的少女開口，微挑著眉，似對他很不滿。

顧雲州心頭一哽，感覺自己可能精神出了問題，顧小六這個小傻子，怎麼會這麼跟他說話？

不等他抬手，試圖打醒自己。

少年先開了口：「你再好好想想，我跟你是什麼關係？」

一句話，讓顧雲州腦海裡有片刻的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