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安七七會面後的第二天，帝京城裏，便更新了許多關於顧遙的新『流言』。

諸如：

「世子在街頭吃麵，將軍府的七小姐過來，要打架，後來被拉走了.....也不知道打得怎麼樣？」

「這世子久病，剛好起來，就找將軍府的七小姐打架，聽說兩個人打得鼻青臉腫！」

「哎呀我跟你說，聽說世子剛醒，就把將軍府的小姐打了一頓，還是原來的配方還是熟悉的味道，論飛揚跋扈，我們燕珂世子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

「哎哎你聽說了嗎？燕南王府的世子，把將軍府家的小姐打死啦！」

「什麼？燕南王府跟將軍府，終於幹上了？哎呀不好，這，這豈不是要朝中大亂？」

帝京城裏，流言一天三變，最後傳到宮裏。

女帝聽了，情不自禁地拍了拍手掌：

「這孩子，不愧是帝京頂級的紈絝女......果然從沒讓朕失望啊！」

她身邊幾個伺候的男君，心中微汗。

怎麼感覺，這紈絝一詞，從鳳主嘴裏說出來，便似不得了的誇讚之語呢？

他們要不要給自己娘家說說，讓小輩們，也走走紈絝路線？

顧遙這個時候還不知道，流言威力之大，會在以後給她培養了一批小弟。

丞相府自然也聽到了外面的流言，秦染被秦敏君叫去，好好地褒獎了一番。

「兒啊，不愧是你，這安七七早前也是個紈絝，如今被你收拾地服服帖帖，也算是一步妙棋！」

大概是因為流言裏，將軍府跟燕南王府，似乎有些水火不容的味道。

秦敏君，難掩高興。

秦染微微皺眉，有些遲疑地問道：「娘該不會以為，是我攛掇安七七，去找燕珂的麻煩吧？」

「紈絝對紈絝，任她們攪和，我兒坐享這帝京貴女的好名聲.....真是美哉！」

秦敏君，顯然認為這是她聰明女兒的手筆。

秦染見狀，沒再解釋。

只是眼皮微抽，看著劇情本裡的內容，有苦說不出。

『安七七找燕珂打架，卻被收拾的明明白白，還上供了她喜歡的金絲糖，順帶陪聊了一下午。』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讓秦染心生怪異。

「你不太對勁.......」

秦染看著意識裡的劇情本，小聲嘀咕了一句。

這安七七性子本來就不怎麼好，在她面前也多半是裝象，跟燕珂不對付，兩個人去耗著.....

就像娘說的，確實對她沒壞處。

只是，秦染總覺得有些不對，但又說不上哪裏不對勁。

兩個相互不對付的人，會強迫對方陪自己聊天嗎？

她不是紈絝，也不是燕珂，沒辦法按常理判斷，只能選擇放棄懷疑。

「好了，我兒這憂心忡忡地是作何，這段時間好好準備，七日後你的及笄禮，定要閃耀帝京.......娘助你籌謀多時，可不要讓娘失望啊。」

秦染低頭，應是。

眼皮卻直跳，有些說不出的不安。

回了住處，她喚來紅袖：

「去那裏看看他還活著嗎......沒死就帶過來。」

紅袖立刻去找人。

秦染坐在書桌前，努力心平氣和，拿起毛筆，開始抄寫詩詞。

及笄必須準備的四項。

琴棋書畫，她都好好篩選了一番，都是這個時空沒有的，而且是集百家之長的大作。

不怕鎮不住場子。

寫到一半。

紅袖在外頭敲門。

「小姐，人帶過來了。」

「進吧。」

秦染放下筆，看向門口。

跟在紅袖身後的人，比上一次見，似乎又長高了一些。

頭髮凌亂，但是梳的是少女及笄前的髮式，只是有些潦草，顯然梳發的人並不熟練。

額前的頭髮有些長，眉眼被遮掩了大半，低頭時，便幾乎看不不見。

只能看到高挺的鼻子，筆直而精緻，嘴唇也是一樣的薄而精細。

許是營養不好，下巴微尖。

一張臉雖然透著稚氣，卻全然沒有嬰兒肥。

因為穿著不合身的衣裙，便越發顯得身形單薄，但又並不纖弱。

走上前的每一步，都有些鈍鈍的。

沒有一般少女身姿的輕巧感。

走上前時，也始終低著頭。

「千星？」

秦染喚了一聲。

聽到她的聲音，來人依然低著頭，有些遲鈍地叫了一聲：「姐姐.....」

聲音有些怪異的細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