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秦染眼角輕微的翕動，強行忍下這個稱呼。

努力露出幾分和善的笑容：「千星，最近在做什麼呢，也不來找姐姐.....」

嘴裏說著關心的話，對那不合身的衣裙，卻似全然沒看見。

「最近有看到，或者夢到什麼特別的事情嗎？」

秦染把玩著毛筆，似笑非笑地盯著眼前的人。

她並不常叫千星過來，他在丞相府過得不好，本就是她暗中授意.....

最開始，安排了人去『照看』。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小子天生災星命，那些下人，一個一個的，因為各種原因死了。

噎死的，摔死的。

淹死的。

甚至還有一個，是來她房裏彙報時，被倒下來的書架，給砸死了。

有些邪門。

秦染就乾脆不派人去了，任他自生自滅。

畢竟，在上一個輪迴裡，千星被燕珂撿回去，這小子在燕南王府一開始的日子，也過得很慘。

但是，後來還是對燕珂死心塌地。

所以，秦染想著，這小子興許就是受虐傾向，她偶爾表達一下關心，在這丞相府裡，這唯一的善意，千星應該很難拒絕。

甚至，她還在千星的院子裏，安置了時空圈。

比外界的時間流速快了不少。

嚴格意義上來說，千星在丞相府，已經待了六年。

她面前的千星，已經11歲了。

但不管是紅袖還是紅招，這些跟她一起，去把人救回來的兩個丫頭。

卻毫無察覺。

劇情本拉快了時間，也潛移默化，修改了這些人的記憶。

除了她自己。

如果不是有限制，秦染恨不得直接拉到上個輪迴裡，千星殺死燕祈的時間。

但這已經是她的極限了。

不管怎麼樣，現在就算燕珂醒了，她也無法重複上個輪迴裡與千星的相遇，無法帶走年幼的千星，也無法建立聯繫與感情。

錯位的時間線，已經最大程度地，破壞了燕珂與千星之間，產生羈絆的可能。

唯一遺憾的是，明明是同樣的方式。

收效卻並不好。

劇情本沒有騙她，千星不可能像對燕珂那樣，對待她。

秦染也不願意再尋其他方式，畢竟看著自己的仇人過得這麼慘，其實也挺快活的。

她能留著他一條命，已經是莫大的恩賜了。

「沒有，就是待著......」

木訥的回話。

秦染笑容微沉，這麼久了還是一樣。

也不知道是真的在那夜被嚇傻了，還是小小年紀這麼有心機，故意裝傻。

她問過劇情本。

但關於千星的內容，都非常含糊。

唯一試出來的，只有宴家人的能力：預知未來。

因為這個特異之處，她才想著繼續留著千星，他若能預知未來，她用劇情本提前預防更改未來走向，燕祈登帝也能少走彎路。

可這小子，這麼多年，卻沒有表現出絲毫的特異，實在讓人耐性全無。

「給他洗洗，把三公子的衣服拿一些給他。」

看著這副木訥又邋遢的樣子，秦染深吸深吸一口氣，壓下心裏的不耐與煩悶。

「三公子？」

紅袖一時沒反應過來。

秦染按了按眉心，語氣微重：

「人帶進來這麼些年，是男是女你們不知道麽？」

紅袖一驚，愣愣地回頭，盯著人看了一會兒：

「小姐，她.....他不是女孩？」

話語間，那份因為性別帶來的嫌棄，又多了些。

「我去三公子那裏拿些他不穿的衣服......」

紅招扯了扯紅袖，小聲道：「你先把人送回去，別讓他在這裏，惹小姐煩心。」

紅袖瞟了一眼自家小姐，見她皺著眉頭，確實是在壓抑怒氣。

便急匆匆地連拖帶拽，把人帶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