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在宮裏？」

沈戈想到了什麼，下意識問了顧遙一句。

少女眨了眨眼睛，點頭。

「是朕宣她入宮，沒想到會碰到這等事.....如今禍事已平，你且帶她歸府吧。」

皇帝開口，沈戈滿肚子疑慮，也只能壓下，選擇相信。

輪椅上的少女，卻突然咦了一聲。

沈戈和皇帝，齊齊看向顧遙。

見她正看著沈戈手裏，那半塊龍紋玉佩，神情裡露出幾分意外和驚喜。

「這塊玉佩，同我的好像！」

顧遙說完，默默用精神力掰開脖子裏的玉玨，隻留下一半。

然後故作驚訝地拿出來。

「.......這塊玉玨！」

皇帝看到她手裏的玉玨，神情立刻變得激動起來。

沈戈卻是張了張嘴，什麼也沒說出來。

「是誰給你的？」中年男人的眼眶，竟微微有些紅了。

「我爹說，這是我娘留給我的。」

皇帝雙手微微顫抖，輕輕抓住她的肩膀，問：「你娘....可是叫顧茵。」

少女神情茫然，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從沒見過她。」

看著中年男人有些難過的表情，她想了想，又道：「不過，我還真有另一個名字，叫顧遙。」

顧遙實話實說。

中年男人卻是紅了眼眶，伸手，緊緊把人抱住，許久，才哽咽著道了一句：

「孩子.......你受苦了，都怪朕，朕沒有早些去尋你和你娘。」

「皇上認識我娘？」

一句話，勾起了皇帝的眼淚。

他拍著顧遙的後背，幾度哽咽。

斷斷續續地說起自己與顧茵的悲歡過往。

看著少女一臉憐愛地看著自己，皇帝頓了頓，終於試探性地道了一句：

「你可知，你的生父是誰.....?」

少女沒矯情，直言：「是皇上。」

皇帝卻搖了搖頭，道：「不是皇上，是父皇......」

言外之意，便是讓顧遙改口。

「父皇？」少女喚了一句。

「哎。」皇帝應了，也意味著認下了顧遙帝姬的身份。

找迴流落在外的帝姬，本是天大的喜事。

可從方才，沈戈便愣在原地沒有任何動作，那句你明明是我的妹妹.....生生咽了下去。

「......」

阿遙是帝姬，他應該為她感到高興才是。

她會享受到燕都最好的寵愛，她失去的父愛，沈常春死去給她帶來的心靈傷口，也會因為新的父愛，彌補上這份缺失。

她可以無憂無慮地活著，整個大燕，都再沒有誰能欺負得了她。

可沈戈也說不上來，心裏那一丟丟的失落，怎麼也無法平復，到底是什麼原因。

直到少女突然回頭，一臉興奮地問他：

「哥哥，拿我以後是住皇宮，還是跟你住沈府，或者你跟我住宮裏？」

一聲哥哥，讓沈戈的整顆心都安定了下來。

叮——

好感度沈戈→顧遙89%

「哥哥？」少女笑眯眯地又開口喚了一聲。

看著小姑娘笑靨如花的臉，沈戈突然意識到，他早已給阿遙打上了屬於他的記號。

阿遙，是他沈戈的妹妹。

不是旁人的。

可是，她成了燕都唯一的帝姬......不再，也不可能再獨屬於他沈戈一人。

但，那又怎樣呢？

他的阿遙，還是把他當哥哥的......足矣，沈戈不敢奢求太多。

「帝姬若想去沈府做客，沈某隨時歡迎。」

男人語氣溫和，帶著剋製的疏離。

顧遙原本因為好感度上漲而高興的心情，頓時沉了幾分。

「做客？」她反問了一句。

沈戈張了張嘴，看著少女控訴的目光，到底是沒能硬下心腸，只能閉上嘴不發一語。

這小子，怎麼也這麼彆扭？

顧遙皺眉，委屈巴巴地轉頭。

皇帝到底是閱歷豐富，一眼便看出兩人這氣氛不對，忙道：

「不必這麼麻煩，遙遙你想去哪就去哪兒，皇宮是你家，沈府也是你家。」

皇帝語氣一頓，像是覺得有哪裏不對。

沈戈跟顧遙齊齊看向他。

「那就這麼說定了。」

「謝皇上恩典。」

後者語氣嚴肅，但眸光裡隱約的愉悅，還是出賣了他的心情。

「那我今天，就跟哥哥回沈府。」

少女轉頭，沖著男人張開手臂：

「哥哥，抱我！」

男人幾乎是沒有遲疑，無比熟練地上前，俯身把人抱在懷裏。

等抬眼看到皇帝，目光灼灼地盯著他時。

沈戈吞了吞口水，才意識到今時不同往日......但把阿遙放下，只怕她要多想。

一時有些進退兩難。

還是皇帝看了眼懷中少女高興的樣子，壓下心裏作為老父親微微的酸意，擺了擺手：

「去吧，去吧！」

沈戈鬆了口氣，這才把顧遙抱出了寢宮。

「這倆個小傢夥......」

皇帝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和諧又美好，一時有些若有所思。

「都說沈戈這小子，尚公主也尚的，這話倒是不錯......」

他笑了笑，心頭微微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