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段疼痛讓他看清了現實，老太婆打人是認真的，她應該就是夏芊美的外婆或者奶奶，來給孫女兒尋仇的。

這個認知讓賴昌盛腿打了個寒顫，真不該來的，要來也不該今天來，這下撞槍口上了，真是悔不當初。

「下次還欺不欺負夏芊美？」夏奶奶問。

他不敢再強，老太婆手勁真大，他怕再跟她擰，老太婆真會打死她，頓時嚇得慫成一坨，哭著求饒道：「嗚嗚嗚……我錯了，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欺負夏芊美了，嗚嗚嗚……你放開我……」

「我給你說，沒得下次了，曉得錯就好，曉得錯了就改正。」夏奶奶邊說邊用力戳他額頭。

賴昌盛被戳得身子前後搖晃，嘴裏「嗯嗯嗯」的回答，溫順的點著腦袋。

「不要給我當面一套背後一套，要是我曉得了你們還來欺負夏芊美，看我不把你們腦殼打成憨包。」

賴昌盛依照慣性點頭，夏奶奶『嗯？』了一聲，他回過神來猛搖頭，搖的腮幫子都抖起來了。

夏奶奶最後警告道：「不止你，還有你兩個姐姐，包括那個沒來的，今天逃過一劫，回去轉告她一聲，再打夏芊美歪主意，老子照樣狠狠的收拾她，到時候收拾痛了不要說我沒先給你們打招呼。預防針是今天打了的，再犯瘋病你曉得後果，記到今天的痛，下次只會比這更痛。」

抹了把眼淚，賴昌盛揉了揉紅得快滴血的耳朵，點頭保證，「不會，我們不會欺負夏芊美了，回去我就告訴她。」

今天是他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天，被人關起門來暴揍，哪裏還敢來。

他爸經常就在他面前說什麼『耳朵給他揪掉』這類話威脅他，他從沒當過真，今天算是倒了血霉了，遇到夏家這麼恐怖的人，耳朵真的差點給她揪掉。

以至於以後他只要聽到夏奶奶的名號就有多遠躲多遠，絕不在她跟前湊。

夏奶奶是官橋村出了名的官橋一霸，年輕的時候就潑辣，老了兒子媳婦都有出息，在村裏那更是橫著走的存在。

每天出門腰板兒挺得筆直，走起路來那叫一個雄赳赳氣昂昂，霸道慣了的她，誰敢和她唱反調惹她不順心，她敢當面和人撕扯扭打起來，罵人更是從來不帶輸的。

她打定主意要來替孫女兒撐腰，爸媽沒用不打緊，她這個奶奶還在！

今早天不亮，她就趕來縣城，路途遙遠，臨近晌午才到。

往常兒子媳婦會把孫女兒鎖家裏，她來要先去鋼鐵廠拿了鑰匙才進得了門，知道今天是星期天，有孫子在家，門不會鎖，她進了縣城直奔家裏。

「這就好。」夏奶奶氣出了一半，用桑條指著門口還在和夏仁傑吵得不可開交的賴艷紅。

「你，過來，和他一起把你們兩個禍害的院壩打整乾淨，弄不幹凈條子給你擱身上！」

桑條在空氣中發出『咻咻』的聲響，賴艷紅和賴昌盛身子同時打了個哆嗦。

賴艷紅攥緊了拳頭，雖然很不情願，但礙於對方的威壓，她不敢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