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聽話的娃兒，長大了也是個不孝子。打死了更好，打死了你媽老漢兒省心又省錢！」

夏奶奶又抽了他腿肚子幾下，直打得他哭爹喊娘才停了手。

「你還是曉得痛哇，你打夏芊美的時候沒想過她會不會痛喃？我看你娃兒就是皮子繃緊了，媽老漢兒沒給你松得好的原因。」

大孫女兒昨晚給她把當時的場景學的有模有樣，大孫子剛剛也給她補充說明了這些年他們是怎個下狠手欺負她小孫女兒的，兒媳婦又是怎個上門找人算帳最後無功而返的。

她沒想到才這麼大點兒的娃兒，心腸這麼歹毒，嘴巴這麼烈，翅膀兒沒長硬就敢和大人頂嘴，長大了還不得翻天？

依她看來就是沒遭收拾過，娃兒不打不成器，哪有不聽大人話的娃兒，如果有，一定是挨打挨少了。

這種混帳娃兒要想掰過來，那還不簡單?

一天照三餐收拾，打得幾天就板正了，不要說不聽話，到時候喊他邀鴨子他都不敢攆雞。

他們家原來的條件並不比別人家寬鬆，相反因為他們老兩口花錢送孩子上學，最初就沒存有多少家底，再後來兩個兒子大了，要結婚，結婚的錢還是東拚西湊借來的。

借了的錢他們靠掙公分有點還點，有點還點，一直沒存上錢。

好在後來縣城的鋼鐵廠建成了，剛建起來的鋼鐵廠急需工人，要有文憑的，凡是有文憑的就可以報名參選。

她的小兒子小兒媳婦，也就是夏芊美的爸媽，兩人都是高中畢業生，去報完名等了一個星期，來信說選上了。

當時夏芊美才四歲，就把她留在了鄉下給他們照看，他倆就收拾包袱進城參加工作了。

工人是很體面的工作，工人有工資拿，工人是最有出息的，多少人羨慕都羨慕不來的，名額搶破頭都搶不到，他們家參選就選上兩個，哪有放棄的道理？

沒辦法，為了生計，不得不做出取捨。

以前小兒子媳婦兩人剛成為鋼鐵廠工人那段日子，家裏窮得很，每個人都要上工掙口糧，她就是光顧著上工掙公分沒看好小孫女兒，小孫女兒因為她的疏忽摔壞的腦子。

她本就對小孫女心有愧疚，更是見不得有人欺負她這個可憐的孫女兒，倘若有人欺負，她要加倍奉還！

這些娃兒居然差點毀了她孫女兒的臉，臉毀了以後怎個嫁人？

小孫女不在家，她沒看到到底打成什麼樣了，不過聽孫子孫女的描述，情況疼嚴重。

想到這，夏老太太氣不打一出來，又狠狠擰了賴昌盛耳朵一下。

「啊——」

夏奶奶手上滿是厚繭，耳朵颳得生疼，她在那麼使勁擰，痛的他面容扭曲。

賴昌盛心中叫苦不迭，每次幹壞事他都是被兩個姐姐拉上的，明明壞事一起乾，最後挨打的總是他，他的命怎麼這麼苦。

這老太婆打人不像他爸輕輕拍幾下做做樣子，老太婆那是下死手的啊。

長這麼大他還沒被人抓著用桑條打過，要是知道夏家有個比周嬸還恐怖的存在，任他二姐說破嘴皮子他都不會跟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