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千機圖》第一百零一章天龍令
當洪元長將手中的東西放在桌上的時候,屋裏忽然安靜了下來。這種安靜不是無人說話,而是除了洪元長之外,黑衣青年和中年儒士連呼吸都屏住了,心跳也停止了跳動。
這是一塊巴掌大的玉牌,上面鑲著一條細小的金龍。
詭異的是,明明是一件死物,這條金龍卻像活物一樣在玉牌上遊走,張牙舞爪,神秘異常。
梁司使和傅克柔看著它,滿臉的不可思議,都顯得異常震驚,發出呻吟似的呢喃:
「天龍令……」
「天龍令!」
玉牌上正在遊動的金龍似乎能聽到兩人的聲音,忽然停了下來。
隨即,它攀上玉牌頂端,盤踞其上,明明不過筷子粗細,卻彷彿一條真正的神龍盤踞在大山之巔,氣勢非凡。
然後,徐徐張開嘴。
一束金光自龍口吐出,在半空中形成一行文字。
「敕令:誅滅五色樓!」
這七個閃著金光的文字很快散去,而金龍又爬下玉牌頂端,正常地遊走嬉戲。
洪元長伸手拿起玉牌收進袖子裏,問道:「如何?」
黑衣青年和中年儒士對視了一眼,臉上震驚之色仍未褪去。前者張了張嘴,澀聲道:「既然皇上下了天龍令,我應州城通幽司自然遵從。」
中年儒士默然半晌,沉道:「傅某謹遵皇命。」
「好。」洪元長笑著頷首,又說道,「此事就由我指揮如何?」
黑衣青年面無表情,淡漠道:「既然是你手持天龍令,自然由你指揮。」
中年儒士同樣淡聲道:「正該如此。」
洪元長對兩人的態度也不以為忤,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說道:「那我說一說大致計劃,兩位參謀參謀。」
他略作沉吟,便說道:「五色樓十分神秘,我們至今都沒有完整的信息。根據我們收集到的情報,隻知此樓之主乃是一位四階修士,遠勝我們所有人,不過我們在人數上佔優勢,配合天龍令,勝她不難。」
黑衣青年和中年儒士都微微點頭,贊同他的說話。
他們三方合力,三階修士可達六七人之多,就算沒有天龍令,只要對方不是四階高深境界者,配合之下,未嘗不能戰而勝之。
有了專克邪魔之道的天龍令,就更容易了。
「不過四階修士到底不簡單,我們不能疏忽大意。」洪元長接著說道,「況且天龍令隻可使用一次,若是一擊不中,讓那五色樓主逃脫可就麻煩了。」
「而且,」
說到這裏,他的表情也愈發嚴肅起來,「兩位可曾看出那五座樓船相互之間形成的陣勢?」
黑衣青年沉默幾息,說道:「似是五行迷鏡大陣。」
「正是此陣。」洪元長說道,「五行迷鏡大陣,匯聚五行之力,可攻可守,若是此陣不破,我們怕是拿她沒有辦法。」
黑衣青年冷著臉道:「此陣雖然厲害,匯聚五道陣法核心之力,力增五倍。但這也同樣是個缺點,只要破壞其中一道核心,就會造成整座大陣失衡,剩下陣勢不攻自破。」
「梁司使不愧為道門精英,對陣法如此撚熟。」洪元長面帶讚歎,問道,「不知可有具體的破陣之法?」
黑衣青年的臉色立刻變得有些難看,冷聲道:「此陣想從外界攻破此陣,只需力匯一道,攻其一處即可。」
洪元長再問:「梁司使以為聚集我等三方眾人之力,可能破之?」
黑衣青年不說話。
「五行迷鏡大陣的名號我亦有聽說,傳聞非四階不可破。」這時,中年儒士開口了,「就算連同我們三人外加其他幾位同僚,想破此陣也是難上加難,除非使用天龍令。」
洪元長微微一笑,沒有辯解,而是說道:「兩位說得都不錯,但都是陣外破法,若是在陣內破之,又當如何?」
黑衣青年和中年儒士都是一愣,然後異口同聲道:「如何一個陣內破之?」
洪元長很滿意兩人的態度,臉上的笑意更濃了,「陣內破之,自然是遣一人進入船中,打碎一道陣法核心。」
黑衣青年立刻搖頭,嗤笑道:「我當時什麼方法,那船上的人只要不是傻瓜,就不會放我們的人進去。就算偽裝成普通人,偽裝得再高明,也騙不過四階修士的天眼。我還以為翰林大人能說出什麼高見,如果都是這種方法,還是不要再說了。」
洪元長臉上笑容依舊,沒有絲毫生氣的跡象,淡淡道:「如果這個人能上船呢?」
黑衣青年再次一愣,然後毫不猶豫的搖頭:「這怎麼可能呢?」
中年儒士卻若有思索,悶聲道:「洪大人說的那個人是他?」
洪元長點頭:「不錯。」
中年儒士沉默片刻,道:「若是他的話,倒有可能上得了船,只是他願意冒險幫我嗎?」
「等一下。」聽得有些懵逼的黑衣青年連忙打斷兩人的談話,「你們在說什麼?他?他是誰?」
洪元長開口道:「他是蒲留仙。」
「蒲……留仙?」
黑衣青年念著這個名字,面露思索,「我似乎在哪聽誰說起過?但是……怎麼想不起來?」
「呵呵。」洪元長莞爾一笑,搖搖頭,「沒想到這個年輕人名聲已經這麼大了,梁司使這些時日不在應州城,竟也聽說過他的名字。」
黑衣青年似乎想起了什麼,疑惑道:「此人似乎只是一個畫家,就算能上船,又能幫我們什麼?」
「他也是一位修行者。」中年儒士沉聲道,「幾日前在王府之中,白岩道人敗於他手,失去了一隻左臂。」
「嗯?」
黑衣青年霍然而驚,「白岩真人輸給了他?還斷了一隻手臂?這怎麼可能?」
「沒有什麼不可能。」洪元長開口道,「此子雖然年輕,但修為不凡,而且修鍊了一門極厲害的陰遁之法,連我都被瞞過。」
「這……」黑衣青年徹底瞪大了眼睛,「如此厲害,究竟是師從何門何派?」
「這一點還在調查中。」
洪元長搖搖頭,也有些疑惑,「他所煉真法也頗為古怪,不在三家之中,我竟然看不出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