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韜子你放屁也太沖了吧！尼瑪還辣眼睛！」

廚房空間本來就小，其他人隻覺得空氣中一陣刺鼻的氣味瀰漫，倒是沒有陳韜那般嚴重。

陳韜忍著噁心瞟了一眼，缸裡還有小半的液體，裏面黑乎乎的不知道泡著什麼東西，難聞至極。

被那噁心味道突然一衝，陳韜的胃裏一陣的翻騰，眼淚都快出來了，趕忙把蓋子蓋了回去，跑到了外面樓道口吐了好半天都沒緩過來。

浩子從裏面跟了出來，幫陳韜拍著背，又給他拿了瓶水道：「讓你丫亂翻，現在開心了吧！我都不知道說你什麼好！」

陳韜彎著腰抬手擺了擺道：「我特麽，噁心死我了，比那爛枝味道都沖！」

好半晌，陳韜才從那種劇烈的嘔吐感中脫離出來，整個人的力氣都快吐沒了，額頭都已經滲出了汗珠。

伸手接過浩子遞上來的礦泉水，陳韜漱了幾下口，又灌了大半瓶，捂著肚子靠著一邊的牆壁道：「MD，裏面究竟是什麼東西，簡直能要人命！」

「你沒事吧？」楊厲軒走了過來，手上拿著一個白色的小藥瓶遞到陳韜面前道：「喝了它。」

陳韜抬頭看了一眼楊厲軒，猶豫了一下，伸手接過藥瓶問道：「又是小藥瓶，你家是開藥店的嗎？」

楊厲軒沒有說話，陳韜忍著胃裏的難受擰開了藥瓶的蓋子，一股淡淡的香氣傳來，胃裏似乎瞬間得到解救一般，那種強烈的嘔吐感竟然緩解了了不少，整個人似乎都精神了些。

「裏面加了薄荷和一種特殊的藥草，能夠在短時間內緩解嘔吐和驅散吸進肺裡的屍毒。」

看著裏面淡綠色的藥液，陳韜不禁好奇道：「這些……不會都是你自己做的吧？你哪裏學的這麼多稀奇古怪的東西？」

「一個朋友教的。」楊厲軒沒再吭聲，丟下一句話轉身回到了食堂裡。但是剛剛說話的時候，陳韜注意到了他剎那間有些失落的眼神。

「這裏面一定有什麼故事……」心裏想著，仰頭一口喝掉了小瓶中的液體。

藥液入口極為的清涼，淡淡的薄荷香味有很好的提神醒腦作用。陳韜一口咽下，感受著胃裏傳來的舒適，有些回味的砸了咂嘴道：「好喝……你那還有沒？」

食堂裏面的那個人並沒有搭理他，陳韜對著浩子吐了吐舌頭道：「看到沒，這就是大佬，人狠話少做事靠譜。」

「廢話真多！」浩子滿眼鄙視的看著他道，「好了沒，好了就回去，龍叔他們還等著你呢。」說罷把手上的礦泉水瓶往陳韜懷裏一扔，扭頭也進了食堂。

「切，小樣兒吧。」看著浩子略微有些不爽的樣子，陳韜嘴裏戲謔的嘀咕著。又喝了幾口水，覺得胃裏已經沒有什麼不適，不禁讚歎道：「那傢夥的藥水還真是神奇，拿出去開個店，生意絕對不錯。」

胡思亂想著，陳韜重新戴好防毒面具起身回到了之前的那個廚房。那股難聞的味道還在，水缸的蓋子已經被蓋回去了，眾人在廚房裏四處翻找著，地上多了幾個碎碗和散落的刀具和發霉的筷子。

「怎麼樣，好點了嗎」見陳韜回來，龍叔開口問道。

「放心吧，沒事了，剛剛就是太突然，有點受不了。」陳韜擺了擺手道。

「下來之前怎麼跟你說的，別亂碰東西，現在知道厲害了吧？」龍叔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慍怒。

「對不起龍叔，我會注意的。」面對龍叔的關切和責備，陳韜有些不好意思，忙轉移話題道：

「那裏面究竟是些什麼東西，也太噁心了。」

「什麼東西？小子，剛剛你差點中了屍毒你知道麽！要不是有防毒面具擋了一層，再加上那個人給你的葯，你現在早躺地上了。」焱撇了陳韜一眼道。

聽了他的話，陳韜不由得大吃一驚：

「什……什麼？屍毒？」

陳韜驚訝的張大了嘴巴：「怎麼可能？這裏又沒有鹹魚老粽子，等等……臥槽不是吧！」

陳韜後退一步，轉頭看著那個小水缸，「你的意思是……這裏面是個人？」

一想到剛剛那刺鼻的難聞味道，還有裏面黑糊糊粘稠的半缸液體，隻覺得覺得一股冷氣順著脊梁骨鑽進了頭皮的每一個毛孔，胃裏不由得再次抽搐起來。

「不是人，是魚，看把你給嚇的。」焱撇嘴笑道。

「……」

陳韜一陣無語，不知道說什麼好。他想起當初那一次跟著教授去搶救一個古墓，前面的工作人員不小心打開了一個密封的棺槨蓋，裏面散發出來的毒氣直接讓他們幾個昏迷了過去。陳韜因為只是去給教授當助手，離的很遠，加上當時是露天發掘，氣味散的很快，因此才得以倖免，但也是難受了好幾天才緩過來。

「怎麼會是魚呢？魚也會有屍毒嗎？」

「誰說只有鹹魚粽子才有屍毒了？動物的屍體也是屍體，也會有屍毒。這裏這麼潮濕，冬暖夏涼的，簡直就是微生物和細菌的天堂。這水缸裡的魚泡了幾十年了，足夠要了人的小命。」焱聳了聳肩，依舊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樣子。

「在這種環境下養魚，魚是活不久的，這些應該是從外面帶進來用來食用的。另一個小水缸裡還有些發霉腐爛的東西，應該也是當初剩下的蔬菜之類。他們撤退的時候，並沒有帶走這些。」龍叔道。

「看來當初那夥人的住宿和飲食都還不錯。在地下這種特殊的環境，修築了這麼大的地下工廠，還提供良好的工作和生活條件，足以證明，他們的資金來源很充分，一定有政府之類的大財團支持。」楊厲軒道。

「我還是覺得......這夥日本人跟那個什麼731部隊之類的是一個性質的東西，不然他們為什麼要在這樣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搞出這麼大的動靜。」陳韜堅持著自己一開始的判斷。

自從來到黑水鎮之後，他總是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這種感覺他無法去形容，每次遇到什麼問題的時候，他心裏總會有一種直覺，就如同當初對黑子溝的直覺一樣，冥冥之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引導著他的思維。每一次他都選擇了去聽從龍叔的指示和選擇，然而事情到最後，似乎真相和自己最初的判斷是一樣的。

「想什麼呢，走了！」浩子拍了拍陳韜的肩膀。

搖了搖頭，陳韜拋開心裏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跟著眾人走出了食堂。他是最後一個離開這間廚房的，就在他即將邁出門框的剎那，耳朵裡傳來的一陣細碎的梭梭莎莎的聲音，像是有什麼東西在爬動。陳韜連忙回頭四下看去，卻是什麼都沒有。

「奇怪了........」剛剛那陣聲響很是真切，不像是幻覺。猶豫間，陳韜的注意力再次放到了那個裏面有黑水的矮小水缸上，上面的蓋子已經蓋了回去。陳韜盯著不遠處的那個小水缸，小心翼翼的往前挪步。

突然，一隻手重重的拍到了他的肩膀之上，陳韜的心瞬間就提到了嗓子眼。

「浩子你幹嘛！嚇死我了你！」看著身後突然出現的李浩，陳韜不禁有些怒道。

「叫了你半天，你動都不動，看什麼呢？」

「我......那什麼......」陳韜喘了口氣，還沒說完就被浩子給打斷了。

「哎呀，你什麼你，龍叔他們還在外面等你，快快快，趕緊走了！」說完便拉著陳韜往外走去。陳韜看著那個水缸，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但是卻又找不到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被浩子一路拽出了食堂，龍叔看著有些魂不守舍的陳韜，不由得皺眉道：「韜韜你什麼情況，哪裏不舒服嗎？」

「沒......沒事，只是覺得有點恍惚。」

「你剛剛中了水缸裡的屍氣，又吐了那麼久，下來也快一天了，等會我們休整一下，緩一緩就好了。」說罷又看向走廊深處那幾扇緊閉的鐵門道：

「這邊的房間就剩下這三兩個了，我們盡量動作快點，雖然已經到了吃人谷下面，但這裏離我們要去的目的地還差的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