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瞳壯漢輕笑一聲，閃身避過尖刀，反手一記鎖喉將這名肥胖的部落首領製服！胖首領手中的尖刀哐當落在地上，他尚來不及開口就被綠瞳壯漢擰斷脖子！

綠瞳壯漢丟到手中的屍體，胖首領的身子軟趴趴的倒在地上，綠瞳壯漢使個眼色，後面的刀斧手將他的屍體拖了下去。

「兩位呢？」

「也罷！」

瘦首領撿起落在地上的尖刀，一狠心抹了自己脖子！

只可惜技術不佳，他的脖子被切開口子，血直直噴了出來，漁族首領在地上掙扎了好一會兒才痛苦的死去。

「到你了。」

綠瞳壯漢示意參與其中的最後一位部族首領，漁族首領。

「我想要在府邸被攻破時戰死，不想窩囊的自殺。」

漁族首領搖頭說道：「我漁族早已跟賽加可汗綁在一匹馬上，一損俱損。待敵人下次進攻，就讓我率領我族的勇士在這裏勇敢的戰死罷！」

這話很合理，綠瞳壯漢點頭應允。

天亮了，長水軍的第二波進攻來得很快。

府邸的高牆下已經堆了不少屍體和沙袋，第二波百人俘虜被驅使著上前，他們胡亂丟下沙袋，撞破了府門，留下三十多具屍體。

府內派出敢死之士綁著繩索跳下來砍殺這些俘虜，俘虜們武器很差根本抵擋不住，余者扔掉武器盾牌恨不得多生兩條腳向後跑去。

高牆上，十餘名輕裝叛軍翻了下來清理積累在城下的沙袋，將之拋到較遠的地方。殺退這些炮灰俘虜之後，輕裝叛軍紛紛在繩索的接應下爬回牆的內側，只有那名漁族首領突然加速，跟在炮灰的後頭朝長水軍的陣地跑去。

「天軍！勿殺我！」

漁族首領跑出去沒幾步便棄了武器，揮著雙手像是看到救星一般朝長水軍跑去，臉上還帶著獻媚的笑容。

「嗖！」

一支背後射來的冷箭終結了漁族首領的生命，他臉上的笑僵住了，整個人翻倒在地。

角樓上，綠瞳壯漢收起長弓頭也不回的躥下角樓，他快步走向後院，那裏已經有他的親信在等著他。

「都準備好了！」

府邸裡的十餘匹快馬都被集中在此，十幾名壯碩的刀斧手在此候著綠瞳壯漢，他們都是塞加的親信，留下來即使暫時未死，也逃不過之後的清算。

綠瞳壯漢點頭對眾人說道：「即刻南行！」

高牆和角樓裡的叛軍沒能為擊退這波俘虜而贏得喘息時間，第三波進攻緊隨在第二波敗退的炮灰後面。

炮灰俘虜們丟下沙袋，用撞木撞擊著匆匆堵住門口的雜物，沙袋和屍體填出一道緩坡，足以讓人踩在上面翻過高牆。

這些炮灰俘虜完成他們的任務便朝兩邊散去，露出後面一眾養精蓄銳的長水軍士兵！

不少身形矯健的先登之士踩著緩坡衝上高牆與叛軍搏鬥，同一時刻，堵在府邸大門後面的雜物被撞破，鬥志高昂的長水軍士兵們湧了進去。

群賊無首，裏面的人徹底失去了抵抗之心，三三兩兩的頑抗很快結束，大多數人像無頭蒼蠅一樣的亂跑，或是躲在隱蔽的地方被搜出來。

而此時，後門衝出十餘驃騎，竟破開了圍擋的士兵，沿著小路甩掉追兵消失在街巷中！

那隊逃亡的騎兵不忘沿途放火，好在昨日剛下了雨，水跡未乾，沒等火燒起來便被滅掉了。

隨後，西南偏門遭遇襲擊，據目睹場景的守卒回報，一名綠瞳壯漢孤身奪取城門，帶著十餘驃騎大漢砍殺了一個小隊的值守士兵，揚長而去。

「此人竟然如此勇銳！」李如龍訝異道。

一旁熬紅了眼睛的李鷙說道：「大哥，我在夜裏與他交手過，此人的實力不亞於我，若非他們敗得太快，我也沒有把握能勝他。」

李如龍聞言對在他身邊充當翻譯的圖魯問道：「你可知道這綠瞳壯漢是何人？」

「根據這位將軍所說，應當是蘇和察爾沒錯了！」

圖魯很自然的將自己代入到狗腿子的身份裡，用一口流利的漢話說道：「人都知道蘇和察爾是塔族長老的護衛長，實際上據小人所看，他是叛賊塞加安插在塔族裏的眼線！蘇和察爾逃出城外，只有可能是去投奔南面叛軍的大將蘇角！」

「哦？這是為何？」

圖魯斬釘截鐵的說道：「因為上個月小人曾在汗王宮外守夜時，見過蘇角和他並肩而行。」

「那夜正起東南風，我貼著牆根打瞌睡，無意間聽到了有人在談話。我感到好奇側過頭一看，在夜中發著幽幽綠光的那人正是蘇察哈爾！還有一人我看不清臉，月光照到了他的衣服，我認得腰帶上的玉佩是蘇角大...是蘇角逆賊的。」圖魯陷入回憶中說道。

李鷙追問道：「你可聽清楚了內容？」

「談話的內容我只能依稀聽清楚幾個詞，小人臉黑，他們離我有十餘步遠，當時並沒有發現我，但我不敢妄動，他們說著說著便走遠了。」

圖魯放慢語速說道：「我聽到蘇角管蘇察哈爾叫阿郎，讓他留心收集莫城裏的情報，還說了什麼小人暫時想不起來了。但那時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們之間還有這層關係！甚至有傳言說蘇角獨得塞加信任，打壓多倫、蘇察哈爾等將領。」

怕李如龍不清楚，圖魯特意補充，阿郎在莫非斯語裡是只有父親對親生兒子才會這樣稱呼的詞。

「原來如此，有趣。」李如龍說道，連忙派人去向安達和葉先詢問有關蘇角的消息。

蘇角和蘇察哈爾是眼下莫非斯聯邦最有可能威脅到老汗王的勢力，至於那些搖擺不定的部落族長和那個逃出莫城不知去向的南城軍營將領，都沒有足夠的實力和威望能夠被當做心腹大患。

莫非斯城一千一百裏外。

蘇角本不相信莫城遇襲的消息，他的斥候遍佈漠河北岸的每寸土地，眼哨時刻緊盯著南岸躁動的陸爾人和老汗王步根的軍隊，敵人沒可能從他防守的區域通過。

一連數日南岸的軍隊都沒有更多舉措，這讓一些心急的部落族長甚至躍躍欲試想要渡河攻擊步根。

蘇角製止了這些好戰的族長，他知道此時還不是時候。莫非斯聯邦夾在遼、燕、陸爾三國的邊角地，其中隨便哪個國家的國力都遠勝這個邊鄙蠻夷小國，貿然開戰並不是賽加可汗願意見到的。

只是蘇角並不知道賽加可汗已經死了。

蘇角是莫非斯聯邦軍中威望較高的將領，除了老汗王也只有他有統兵超過兩萬人的經驗。北岸的兩萬三千餘士兵死死的遏製住了步根北上的道路，蘇角想不通會是誰在進攻莫城。

「難道是遼人？」

幕僚猜測道，那日火拚之後，步根的第三子都蘇曾前往遼國求援，塞加派出人手追擊他，截下了一部分人，但三王子都蘇不知所蹤，想來已經是逃到遼國地界了。

「斷無可能。」

蘇角擺手說道，遼國地廣人稀，尤其在靠近莫非斯聯邦的東部，有時甚至百裡都不見有多少人煙的村落。再說遼王完顏烈一心西拓，遼國的重心也遠在數千裡之外的西域，莫非斯聯邦跟遼國平素並無甚交集，遼國出兵的可能性極小。

「不管怎麼樣，先派三千騎北上莫城，看看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蘇角又道：「此事，絕對不要透露給其他人，把報信的騎手都處理乾淨。」

「大人放心！」幕僚揚起嘴角，這種事情他替蘇角乾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