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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情入君懷》一六三
不大一會兒的功夫,霍筱兒就進到殿內,只聽到裏間,皇帝輕輕地嗽了一聲,整座宮內鴉雀無聲,不見有人從裏間出來。又過了一會兒,還是沒有一絲響動,霍筱兒向殿門外看過去,還不到午時,難道皇帝是午睡了?那李順常呢?一個小小的順常,仗著有皇帝撐腰,膽敢不來拜見自己,真是氣人?此刻兒皇帝就在裏間,自己又不好發作,只能是尷尬地站在地上,顏面全無,一點兒好辦法也沒有。

霍筱兒也不知道自己就這樣氣了多長時間,才看見一個宮女恭恭敬敬地低著頭,放輕腳步,悄無聲息地送上來一盞茶,又趕緊退了出去了。霍筱兒自己走到窗前的椅子邊,坐了下來,看了看剛才送上來的茶水,不過是普通的龍井,聞不見一點兒香氣,厭棄了一眼,就轉臉又看向裏間,裏間還和從前一樣,一點兒動靜也沒有。

霍馨兒坐著坐著,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李順常,就是那個裴凝月,不知道她此刻兒會在哪裏,在不在裏間,皇帝的身旁?要是李順常在,能做些什麼?

想到此刻兒,或許裴凝月就緊緊依偎皇帝的胸前,一男一女相處一室,脖頸交歡最是平常不過了;想到這裏,霍筱兒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那場面也太齷齪不堪了;只是現在坐在外間的自己又算什麼,難道是一個靜候主人辦完事的遞水進去的陪房?可姑母已經答應了,自己將要做新皇的皇后啊!要是今天發生的事情傳了出去,別說是皇后,就是個清清白白的女子也做不成了;都怪自己剛剛執意想要做實皇帝刻薄嬪妃的事兒,少了考量,莽莽撞撞地就進來了,到現在再想出去也難;不行,為了今後,自己現在必須馬山離開這裏;想到這裏,霍筱兒猛地站起身來,抬腳就要往殿門上走去。

霍筱兒才走出去三四步,就聽見裏間有人咦了一聲,聽語氣似乎皇帝;難道說此刻兒皇帝睡中覺醒了?這個時候,要是自己擅自離開了,皇帝降罪,自己說不清楚,那藐視皇帝的罪過自己不想擔也得擔;想到這裏,又隻好轉過身來,靜候著;可是奇怪,過了好長時間,再也聽不見一絲的響聲;霍筱兒轉身又向殿外走了兩步,就聽見身後有人說話道:「陛下,您醒了?」霍筱兒聽得出來,說話的人是魏全。

原來魏全一直在裏間伺看著皇帝午睡。霍筱兒剛才的那些小心思一下子全部都沒有了,心裏面更加記恨凝月,說道:「好你個裴凝月,竟然敢把我一個人晾在地上,擔驚受怕,心緒不寧;這是你裴凝月自找的,偏偏想要和我們霍家作對;得了空,看我不把你碎屍萬段。」

這時就聽見魏全接著說道:「陛下,璟貴人還在外間呢?」霍筱兒仔細聽了聽,隱隱約約聽見像是皇帝嗯了一聲;之後,皇帝不再說話,魏全也不言語了;自己又被晾在了地上,狼狽極了。

皇帝不從裏間出來,時間越長,霍筱兒越窘促,臉漲得像個茄子,再看向裏間的目光裡全部都是怨恨;恰好在這個時候,只見有一隻手打起了門簾子,緊接著看見皇帝從裏間走了出來。霍筱兒趕緊低下了頭,口中說道:「臣妾拜見陛下。」皇帝沒好氣地說道:「璟貴人來永安宮應該是找李順常,有事兒?」霍筱兒連忙回說道:「臣妾找李姐姐要一些綉樣,出來的時候遇見了陛下,想到許久沒有給陛下請安了,就想藉此機會留下來,和陛下說一會子話兒;這會子既見到陛下了,也和陛下說明了心意,也該回去了;請陛下恩準臣妾告退。」

皇帝知道霍筱兒是心存禍心的,想要自己背上刻薄嬪妃的汙名,等到朕拿住靜王和這個霍筱兒私會的證據,到時候,朕想看看太后、霍錚你們這些人還能怎麼樣?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把靜王和霍筱兒扯在一起;霍筱兒,朕知道你和靜王沒什麼,只是你小犀年紀就有了非分之想,就別怪朕狠;想到這裏,皇帝不屑地看著霍筱兒說道:「璟貴人在宮裏住著不舒服了?」

霍筱兒聽皇帝語氣不善,像是非常厭惡自己的樣子,心裏明白皇帝是無奈如何也不肯把自己看成一家人,可現在還不是對李惟勤發難的時候,於是小心翼翼地回說道:「臣妾覺得一切都好,謝陛下關懷。」皇帝本就不願意見霍家之人,也不願意和霍筱兒周旋,見她又是一副謹言慎行的樣子,心中更氣,說道:「如此最好!」說罷,一甩袖子,抬腳就要往殿門上走。

就在這個時候,只見裴凝月走了進來,微微屈膝向皇帝施禮;皇帝像是對凝月也有氣的樣子,說道:「李順常,大中午的,你去哪了?」凝月連忙回說道:「皇帝困極了,倒下就睡著了;臣妾想著陛下可能沒有用膳,就去安排他們去準備一些菜粥;現在已經準備好了,陛下要用一些嗎?」

霍筱兒看著皇帝眼睛裏像是要冒火似的,惡狠狠地看著凝月,說道:「就你,也敢為朕做主!」只見聽見皇帝說完,嚇得不輕,跪在皇帝的腳下,說道:「臣妾知錯,請陛下責罰。」皇帝像是非常不耐煩的樣子,說道:「你一個小小的順常,竟然敢善做主張,你是想要造反,」說道這裏,皇帝看了看魏全,說道:「你留在這裏,看著李順常;就讓她在這裏跪著,不夠兩個時辰,不許她起來。」說罷,揚長而去。

霍筱兒聽見皇帝責罰凝月,心中有些得意,看見凝月身邊只有一個魏全,有些不在意,走到凝月身邊,陰陽怪氣地說道:「李順常,你怎麼跪在地上?」凝月連忙回答說道:「臣妾做錯了事,陛下罰跪兩個時辰。」霍筱兒幸災樂禍地說道:「你真是好大的膽子,敢冒犯陛下!」凝月見狀,連忙說道:「臣妾知錯。」

霍筱兒惡狠狠地說道:「知錯就行了嗎,依我看拖出去杖責才是正理。」說罷,她指揮長樂宮的宮人,說道:「李順常冒犯了陛下,你們去,請上陽宮中的戴公公來執行杖責。」一個宮人聽了吩咐,抬腳要出殿門,只聽見魏全製止他,說道:「慢著,」說完魏全對霍筱兒施了一禮,說道:「貴人,陛下已經降旨責罰李順常就在這裏跪上兩個時候;要是貴人想要杖責李順常,兩個時辰以後貴人想要怎麼辦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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