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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情入君懷》七十
太后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說:「勤兒快去廣元殿吧,母后還能怎麼著了玥貴人?」皇帝心知凝月要想得到太后的原諒不是件輕鬆的事兒,自己要是繼續留在這裏,太后不好發作,凝月還是不得起身,於是起身說道:「母后千萬彆氣壞了身子;兒子先去廣元殿看看。」說完,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凝月,又對太后說:「兒子和母后一起用晚膳。」說了抬腳走出上陽宮,直奔廣元殿而去。

太后見皇帝離開,也起身去了小暖間。凝月跪了半個多時辰,隻覺得膝蓋生疼,又不敢起來,這時候聽見人說:「公主殿下來了。」說話間就見衛寧走了進來。

衛寧也不見太后娘娘,直接拽起地上的凝月,笑著說:「這會子倒不知道咱們要怎麼稱呼了?」凝月知道衛寧公主是為自己而來,隻說:「臣妾拜見公主殿下,」又接著說:「凝月見過二嫂。」

衛寧看著凝月說:「小姑子也不要和母后計較才好。」凝月不解,又不好直接問,只聽衛寧又說:「小姑子離開後,皇帝哥哥吐了血,失了魂魄,迷迷糊糊地過了一個月,直到有了小姑子的消息才慢慢好了起來。」

凝月不相信看著衛寧,衛寧說:「皇帝哥哥是動了真感情。不然怕是母后也不會饒了小姑子的性命。」凝月眼眶紅了說:「陛下何必如此。」

衛寧說:「婆婆憂心小姑子也起不來床了,聽說皇帝哥哥找到了你,身體這才有了一些轉機。」凝月拉著衛寧公主地說:「我母親怎麼了?」衛寧說:「小姑子一出宮,婆婆就後悔了,緊接著就病了。」

凝月的眼淚滑落下來,說:「凝月不孝,累及母親了。」衛寧說:「小姑子回來了,一切都會慢慢好起來的。」衛寧拉著凝月來見太后娘娘,凝月見到太后娘娘,跪在地上說:「臣妾有罪,願聽太后娘娘處置。」

太后還是不願見凝月,隻拉過衛寧的手,說:「衛寧,你也是快要做母親的人呢,怎麼還能這樣到處亂跑?」凝月聽了,心裏也替二哥和公主歡喜。

衛寧還是不以為意的說:「太醫說了,我這一胎,還是要多活動活動的。」太后紅著眼睛,輕輕拍著衛寧的手說:「衛寧也要做母親了。」凝月看著太后母女這樣,想到自己的母親還在病中,鼻子一酸,輕輕吸了一下鼻涕。

太后處置凝月,也是為了皇帝,皇帝都不計較,太后也不願多為難凝月。太后看了一眼李內人,李內人上前扶起凝月說:「貴人娘娘快些起來。」

凝月起身,拿出帕子擦拭自己的眼鼻。太后說:「玥貴人進宮也隻大半年,竟也惹出這樣的事來。」凝月聽太后說話的口氣不善,又要跪地,衛寧趕緊攔住。

太后看了凝月一眼說:「玥貴人耿耿不寐的人是穆貞兒吧?」凝月不敢點頭。太后又說:「玥貴人,別看陛下坐在廣元殿上,受群臣跪拜。當初來到哀家面前時,還只是個要找奶娘的小孩子。」太后停了一停說:「那十年支撐陛下的,也只有陛下小時候在晉州生活的那一段記憶了。」

凝月靜靜地聽太后說。太后說:「穆貞兒是陛下那段時間裏最珍貴的人。」凝月心中一陣酸痛,太后接著說:「不論是誰都不可能走進陛下那一段時光裡了;玥貴人不是個糊塗的人,怎麼也不該計較陛下的從前啊,是不是?」說到這裏,太后呷了一口茶,接著說:「往後,玥貴人好好和陛下過日子;陛下的志向大著呢,咱們這些女人的好日子還在後頭了;玥貴人,你說是不是?」

凝月抬頭看著太后一臉的和善,連忙回答說道:「臣妾明白了,臣妾謹遵太后娘娘教誨;今後,再也不敢做這等出格的事兒來。」太后握起凝月的手,說:「好,好!你是個聰敏孩子,咱們這些人都要為陛下著想,陛下才能全心想著這天下的人。」凝月點了點。

這時,戴公公來報說:「陛下來了。」說話間,皇帝就進來了,衛寧要施禮拜見皇帝。皇帝扶住衛寧說:「時間過得真快,明年四月裡,衛寧就要做母親,朕就要當母舅了。」衛寧嘴角上揚著,說:「皇帝哥哥說得不錯,皇妹正等著看皇帝哥哥給外甥兒準備什麼樣的見面禮呢。」

衛寧說話時,已經有了當家奶奶的模樣,凝月羨慕地看著衛寧。太后的眼睛在他三人臉上依次掠過,最後說道:「玥貴人也要抓緊啊。」說完,把自己手中握著的凝月的手放在皇帝的手中,凝月紅著臉低下了頭。

凝月回到了永安宮,看見小犀正和小蘭說話,小安、小平兩個內臣也在。凝月問說:「你們怎麼會在這裏?」

小蘭說:「是魏公公又把我們找了回來。我們都知道了,當初娘娘趕我們三人出去,只是不想牽連我們,不想讓我們三人因此事喪命;如今娘娘回來了,我們三個商量好了,就在永安宮獃著,哪裏也不去了。」

凝月嘆了一口氣看了看小蘭小犀姐妹說:「好吧,回來就回來吧。」五人重逢,自然是說些別後之話。

凝月走進宮來,只見與自己離開時,沒有什麼變化。魏公公跑來說;「陛下來了。」凝月在門上迎駕,皇帝直接走到內間,坐在榻上。凝月上前來伺候皇帝睡下,一夜無話。

又過了一段時日,陛下的萬壽之日就要到了。這一日,凝月早上起來,就有些懨懨的。一整天什麼東西也不想吃,皇帝在上陽宮吃了晚膳,回到永安宮,看著凝月這副光景,忙傳了太醫院的鄭院使來。

鄭院使仔細切了凝月兩隻手的脈,對皇帝說:「陛下,貴人娘娘已經有兩個月的身孕了。」皇帝聽了,臉上都笑開了花,拿眼睛來找魏公公,說:「魏全,大賞永安宮所有的人。」說完,坐在臥榻邊拉起凝月的手對魏公公,說:「玥貴人晉為玥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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