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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情入君懷》一〇四
凝月走到門口,伸手推門,只聽見「嘩」了一聲,屋門從外面被人鎖上了!凝月心中嚇了一跳,不由自主地想:難道皇帝要困死自己。凝月又伸手把門關好,在門口站了一小會兒,又走回到桌邊坐在椅子上,這時,眼淚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凝月想到了那一年,霍貴妃娘娘強行把自己留在了慶興宮,皇帝在慶興宮四周佈下了伏兵,只等霍啟旺來殺自己,一舉拿住霍啟旺;再就是在王家莊外的灌木叢中,皇帝伸手掐住自己的喉嚨,想要勒死自己,三是再生璋兒的產房中,四個產婆子摁住自己的脖子,幸虧璋兒的出生,自己僥倖撿回來一條性命。想到這裏,凝月禁不住悲從心中來,已經哭出來聲,凝月越哭越傷心,哭聲也越來越大。如今,凝月的嗓音已經壞了,哭出來的聲音就像是鶴唳,淒涼悲苦。

凝月也不知道自己悲慟了多久,隻覺得胸口處不似先前那般難受了才取出身上的凈帕,擦拭臉上的淚水。凝月站起身來,走到窗戶前,伸出手把窗戶向外推開,向外一看,不遠處就站著皇帝陛下。這一刻兒,凝月心如止水,一無所求地看著皇帝。

西風乍緊,黃葉滿地。凝月看不清皇帝面上有些什麼表情,隻覺得皇帝孤零零的一個人站在那裏,斜陽之下是皇帝長長的身影,隻影誰來無人憐。皇帝看見凝月的一臉的淚痕,弱不禁風地站在窗下;一陣風吹來,萬千青絲隨風飄楊,陣風過後,那青絲留在凝月的臉上,遮住了凝月的眼。皇帝轉過身去,慢慢走出了小院。

凝月舉著窗扇的手慢慢地放了下去,屋內一點兒風也沒有,空氣也凝結住了,凝月已經不會思考,腦子裏一片空白。

直到西方出現一片紅霞,凝月還是一動不動地站在窗戶邊上。門外有鐵鏈「嘩了嘩了」的響聲,凝月回過頭去,看著魏公公帶著一個內臣提著食盒走來進來。魏公公說:「貴妃娘娘請用膳。」凝月點了點頭,來到桌前,坐下來,隻簡單喝了些粥,吃了幾塊糕點,就推開碗碟,內臣收拾了碗筷,退了出去。魏公公跟著也走了出去,快走到門口的地方,也不回頭,隻說了一句:「娘娘請早些歇息吧」,說完走到屋外,又迴轉身來,把門關嚴。凝月聽見「吧嗒」一聲,門再一次被鎖上了。

屋子裏的光線越來越暗,凝月躺在床上不一會兒就睡著了。也不知道是什麼時辰,凝月不自覺地打了個激靈,一翻身醒來過來,睜開眼睛,只見屋內漆黑一片。凝月有些睡不著了,把自己身上的薄被緊了緊。就在這個時候,不遠處想起似乎是有人受傷哀叫呻吟的聲音,凝月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來到窗戶前,不敢大開窗戶,隻稍稍掀開一條縫,往窗外看去,只見不遠處有兵士手拿刀槍向這裏跑來,屋外急促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門鎖又一次打開了,凝月看見皇帝陛下走了進來,坐在凝月做過的椅子上,喘著粗氣。凝月不知道皇帝剛才經歷了什麼,就站在窗下緊張地看著皇帝,不發出一丁點兒的聲響。

過了一柱香的功夫,皇帝的氣息漸漸地慢了下來,看著凝月,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這事兒與你無關。」凝月聽了愣住了,不明所以地看著皇帝。皇帝環視了四周一圈,只見看這屋中的傢具都是半新不舊的,凝月穿著一身乾淨素雅的月白色衣裙,神態清明,安寧祥和。

皇帝才算平靜下來的心情,突然又煩躁了起來,站起身來,抬腳向門口走去,沒走兩步,像是又想起了什麼,止住腳步,看了看椅子,又看了看床。皇帝猶豫了片刻兒,最後還是走到床邊,坐了下去。過了一盞茶的功夫,皇帝自己脫下腳上的靴子,躺在凝月剛才睡過的地方,扯過一旁的被子蓋在了自己的身上,一動也不動了。

凝月站在床前,外面的人們跑動的腳步聲漸漸地聽不見了,只聽見西北風一陣緊過一陣,吹得窗戶紙「嘩啦嘩啦」的作響。凝月渾身打了一個激靈,看了看床上的皇帝。皇帝背對著凝月,捲縮在床上,還是一動不動。

凝月輕輕地走到椅子邊坐了下來,剛才坐穩。只見皇帝伸手高高地掀開被子,坐起身來,光著腳,來到凝月身邊,拉起凝月,拽到床邊,推倒了凝月,傾身壓了下去。

皇帝看著凝月,凝月的眼睛裏沒有一點兒自己的身影。皇帝用胳膊肘杵著床板支撐著自己的上半身,和凝月保持了二尺的距離,說:「不願意服侍朕,玥貴妃還想要回到宮中去?」凝月躺在床上看著皇帝,說:「臣妾乞求陛下封凝月為女官,陪伴皇子殿下。」

皇帝眼中有怨恨,俯視著凝月,冷哼了一聲說:「放一個身份不明不白的婦人在璋兒的身邊,徒遭天下人的口舌,你究竟想把璋兒置於何地?」凝月說:「臣妾也知道這樣不行,可是臣妾想不出別的法子了。」

皇帝側身平躺在凝月的身旁,問說:「玥貴妃真的不能再回到朕的身邊了嗎?」凝月看著皇帝說:「臣妾記得貞妃姐姐當初回到宮中的時候,陛下曾經說過,對著貞妃姐姐是一種煎熬的;如今,對著臣妾,陛下恐怕是更加嫌棄厭惡了吧,臣妾沒臉再求什麼,只是希望能靜靜地呆在璋兒身邊,看著他一切都好,就心滿意足了。」

皇帝惡狠狠地看著凝月說:「玥貴妃即是這麼想的,如何又要來戳朕的眼眶子,呆在內丘的大山中,遠遠地守住璋兒的好消息,平靜度過一生,不是更好?」凝月坐起身來,滿臉都是淚水說:「臣妾既然還活著,看見璋兒長得這樣得好,也想讓璋兒和軼眾侄兒一樣,有自己的生母陪伴在身邊。」

皇帝說:「璋兒已經是李朝最尊貴的人,你不恢復裴凝月的身份,如何能做璋兒的母親?」凝月低著頭,梗咽起來。皇帝看著凝月也是生氣,站起身來,伸手拿起地上的一隻靴子穿在腳上。凝月站起身來,跪在皇帝的腳下,拿起地上另外一隻靴子,想要幫助皇帝穿上。皇帝一把奪過凝月手中的靴子,自己穿好,站起身來,沒說一句話,推開門走了出去。

須臾,凝月只聽見皇帝在屋外說:「魏全,這門就不用再鎖了。」凝月走到門口,看見天空中一輪皎潔的圓月,明亮的月光灑在小院的地上,院中空無一人,寂靜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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