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妃輕狂:冥王,來侍寢》第849章 這就是你選他的理由?
薛雲悠當了這麼多年的皇帝,大權在握,朝堂上下無一不服。他在位這些年,勵精圖治,將這個天下打理的井井有條,稱他一聲明君也不為過。
這樣一個皇帝,當是高枕無憂才對。可是沒人知道,他從登上皇位的那一天起,就從來沒有睡過一個好覺。
不為別的,就為了裡面坐著的那個女子。
秦艽抬眸看向站在門口的人,沉吟片刻,站起身來對他行了一禮,道:「民女見過陛下。」
薛雲悠:「……」
他站在原地片刻,沒有人看見,他的指尖在不受控制的發抖。
好一會兒之後,薛雲悠突然間笑了起來,笑的眼眶泛紅,笑的渾身發抖。
看看人家,多麼的雲淡風輕。看看自己……這些年來寢食難安,自我折磨,就像一個傻子。
秦艽也沒吭聲,一直等到薛雲悠自己停下來。
薛雲悠抬手抹了一下眼角的水汽,抬腳進了屋子,並且隨手關上了房門。
秦艽親手為薛雲悠倒了茶,請對方坐下。
薛雲悠坐下,端著茶杯看了一會兒,緩緩的喝了一口。
「你還和曾經一樣,一點都沒變。」
薛雲悠放下茶杯,靜靜地看著秦艽。
秦艽淡淡的道:「不一樣,老了。」
薛雲悠眉頭微皺,果真在秦艽的鬢邊發現了幾根銀髮。他眯了眯眼,仔細的打量著秦艽。
她年歲不大,臉還是和曾經一樣,看不出老態,精神面貌也很好。但是偏偏,她卻有了白髮。
不知為何,薛雲悠心中對秦艽的那些怨恨竟然減少了不少,隱隱的有些心酸。
沉默片刻,薛雲悠嘆了口氣,說:「是老了,都有白髮了,看來你這些年過的不太好。」
秦艽一頓,臉上露出幾分笑意,道:「看到我過的不好,你心裡是不是好過了一點?」
薛雲悠的臉色一瞬間變得有些扭曲。
秦艽這句話,穩準狠的戳進了他的心坎上。
這些年,他沒有睡過一個好覺。每夜每夜,他都被噩夢驚醒。
他怕,怕秦艽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冒出來,怕她會將自己這個皇位怎麼來的公之於眾。
說到底,他這個皇位來的名不正言不順。
當初,就因為秦艽的一句話,段星便將他扔上了皇位。
這麼多年,他一直怕,怕自己被拉下馬。
如今,這些情緒被秦艽一句戳破,讓他險些失態。
好一會兒之後,薛雲悠的情緒才平靜下來。
他看著秦艽,說:「你知道,你什麼都知道。」
秦艽挑眉:「陛下是指什麼?」
薛雲悠:「……」
秦艽:「陛下是指當年我離京之時,你有心派人圍殺我?還是指,陛下派人千裡追擊,勢要我項上人頭?」
薛雲悠太陽穴的青筋突突的跳動兩下,咬著牙說:「你果然,什麼都知道。」
秦艽點點頭,說:「如果陛下是指的這個的話,那我知道。」
薛雲悠:「你當年就是因為猜到我會做那些事情,所以才離開京城的嗎?」
秦艽笑了一聲,道:「陛下想聽實話還是……」
薛雲悠:「有什麼區別?」
「假話會讓陛下好過一點,實話會讓陛下不那麼好過。」
「……說實話。」
「實話就是……不是。」秦艽笑了笑,看著薛雲悠道:「我若是真的怕你,那我就不會讓你坐上那個位置。說到底,我那個時候敢讓你坐上去,那也必然有能力將你拉下來。我離開京城,只是因為麻煩,還想父母年齡大了,我想尋個安靜點的地方讓他們養老。」
薛雲悠太陽穴的青筋蹦躂的更歡快了,隱隱有爆炸的趨勢。
秦艽當沒看見,自顧自的道:「還有,我這條命閻王爺都要不起,陛下想要,恐怕沒那麼容易。」
說這話的時候,她不自覺的摸了摸自己手腕上系著的那根紅繩。
這是她這麼多年養成的習慣。
秦艽這個實話真的讓薛雲悠不那麼好過。
他堂堂一個帝王,生殺予奪,四海之內無一能反抗。但是,他帝王的威嚴到了秦艽的面前,就像是一個笑話。
這也是為什麼,他那麼想不開,當年就想要秦艽的命。
秦艽看著薛雲悠黑著臉一幅快要爆炸的樣子,微微挑了挑眉,說:「陛下,你現在……該不會還想要我的命吧?」
她有些哭笑不得,說:「這麼多年了,陛下還沒放下嗎?」
薛雲悠眼神陰沉的看著秦艽,磨著牙說:「臥榻之側,猛虎盤桓,你能安心睡覺?」
「猛虎?」秦艽失笑,道:「我不過小小商戶,如何就能稱得上猛虎了?」
她看著薛雲悠,抬手給薛雲悠倒了一杯茶,緩緩的道:「我一直覺得,我們不是仇人。當年茶肆中初見陛下,我也從未想過和陛下成為仇人。」
薛雲悠看著面前這杯冒著熱氣的茶,腦海裡不自覺的浮現出當年兩人初見的時候。
秦艽看他神色略有鬆動,繼續道:「再說了,這麼多年都過去了,我都老了,我對你還能有什麼威脅?過去的事情,我早就忘了,陛下也忘了吧。」
薛雲悠定定的看著秦艽許久,最後端起秦艽倒的那杯茶,喝了一口。
他沒在說其他的什麼,隻問:「這次回來,為何?」
他掘地三尺的找了這麼多年都沒找到的人,這次主動回來了。
秦艽頓了頓,緩緩的道:「回來拜訪舊友,順便告別。」
薛雲悠一愣,問:「舊友?」
秦艽笑了笑,說:「對,舊友。」
薛雲悠:「……」
他突然明白了,為何自己這次能見到秦艽。秦艽大搖大擺的住在路戎的府邸,除了來見路戎夫婦之外,也是來見自己的。
舊友……自己,也算友嗎?
薛雲悠深深的看了一眼秦艽,語氣不太好的道:「一走多年,才回來告別?」
秦艽笑了笑,說:「不一樣,這次,是真正的告別。」
「什麼真的假的,告別就……」薛雲悠語氣一頓,隨後騰的一下站了起來,瞪大眼睛看著秦艽,聲音急促的問:「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把話說清楚,什麼叫真正的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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