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君堯不說話，額頭上全是細細密密的汗珠，他薄唇緊抿，臉上也沒了血色。

從他眉頭緊皺的程度，葉君麒能猜到那有多痛，他想找一種葯幫他緩解疼痛，偏生的自己沒有煉製過那種葯。

「啊啊啊！」

顧君堯忍受不住大聲叫了出來。

一旁的小狐狸嚇得身子抖了兩下，快速跳到葉君麒懷中，顫巍巍地說：「爹爹……爹爹……」

「逸兒不怕，你爹爹沒事。很快就好。」葉君麒揉著逸兒的腦袋，安撫著他。

顧君堯這裏真的沒事嗎？怎麼會！

昨日種種如洪水一般洶湧而來，衝擊著他的心，他從沒有這般疼過。

他看到了她的笑，看到了她的淚，看到了她跟他說：「哪怕是做妾也是高興的……」

是他忘了她！

是他將她一個人丟在那個黑暗的世界中，是他蠢，是他笨！

他為什麼要忘了她，為什麼讓她痛苦那麼久！

「緩緩——」

一聲嘶吼之後，顧君堯蜷縮在地上，他身子發抖，眼角是淚，熱熱的淚。

「表哥……你……都想起來了？」葉君麒小心翼翼地湊到顧君堯身旁。

看到他眼眸中浸染的痛苦，葉君麒別提有多後悔，他不該給他找玉葉琳琅，不該讓他面對那些記憶。

「她是我的女人！是我發誓要守護生生世世的女人！她跟我都拜堂了，我們拜堂了，你知道嗎？你知道嗎？」

顧君堯激動地扣緊葉君麒的肩膀，漆黑的眼眸中全是自責跟痛苦。

「你……你說你們拜堂？」葉君麒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他只知道他們最後一次見面，是蘇魅九的倒在棺木中。

那是蘇魅九穿著一套白粉的霓裳裙，眼角全是淚，那樣的她怎麼可能跟顧君堯拜堂？

「她在哪兒？我要找到她……我……要找到她！」顧君堯痛呼著，手指用力抓著地面。

葉君麒清楚的看見，他白皙的手指因為太用力滲出了血。

「緩緩……緩緩……」

山洞中回蕩著顧君堯一聲又一聲的呼喚。

……

與此同時，將軍府中的蘇魅九，正在聽翠荷說林清兒備嫁的事。

忽的，像是有什麼東西擊中了她的頭，疼的她險些昏過去。

「小姐，你沒事吧？」

見蘇魅九眉頭緊蹙，翠荷急忙詢問著。

蘇魅九強忍著疼痛，搖頭道：「我沒事，你們下去！」

翠荷跟香兒面面相覷，卻不大放心。

「嘶！」蘇魅九難受的臉色發涼，她不耐煩地橫了兩個丫鬟一眼，冷聲道：「讓你們下去，還磨蹭什麼！」

翠荷見蘇魅九是惱了，只能恭恭敬敬地帶著香兒離開。

蘇魅九抱著頭，現在就像是有什麼東西強行進入她腦袋裏一樣，撐的她好痛好難受。

想撞牆，想讓這種痛快點兒消失！

「緩緩，我來了……別怕，我來了！」

風絕塵的聲音忽然出現，他從背後抱住蘇魅九，緊緊的，一點兒也不想將她放開。

「顧君堯……顧君堯……」蘇魅九反覆說著這個名字，神志似乎也不清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