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氏集團在引流方面有優勢，但卓氏以往行事風格過於低調，如今別說在整個京城，就算是在東城，又有幾家集團與卓氏關係親厚，他們會聽從你的指揮和引導？」

柳如煙再次奪過話筒，語速飛快且焦急的說著。

「帝帥，有些事不能只聽說的，要看實際行動，依照卓氏的財力，在這次袁家的事件裡，他們卻沒有怎樣的投入，就想獲得豐厚的回報，我覺得這樣不對。」

這話倒不像是給漢帝帥聽的，而是故意給卓爾上眼藥。

女人真是小心眼兒。

卓爾腹誹一聲，看了眼柳如煙死命攥住的話筒，沒有爭奪的意思，而是用商量的口吻與柳如煙說：「此事不是你我能夠爭辯的，究竟如何，還得請帝帥定奪。」

兩人自說自話一般，就把話筒那頭人的身份說穿了。

漢帝帥的身份可不是誰都能夠冒認的。

在沒有聽到對方的反駁之後，卓爾與柳如煙對視一眼，皆露出得逞的奸笑。

「帝帥，您既然打來電話，一定是有了什麼打算，我們這麼爭論不下也沒有益處，不如聽聽您的安排。」

柳如煙越叫越順口，語氣也越來越熟稔。

不知情的還以為她和帝帥關係有多好。

「哈哈，我既然留下兩位，而不是其中的一位，自然是因為，僅憑你們其中的任何一個人，是無法擔當此次的重任，你們明白我的意思嗎？」

話筒那頭的人替兩人打了個圓場，給了他們台階下。

言外之意，替代袁家主理街網項目推進一事，他不選柳家也不選卓家，而是兩個都要。

這正中二人的下懷！

但柳如煙還是表現出稍許的不服氣，嬌嗔一聲：「我覺得柳家有這個實力，想當初袁家的財力也沒有多強，還不都是靠著帝帥您……」

「慎言。」

話筒的那頭打斷了柳如煙的話。

柳如煙下意識的閉上嘴，看到旁邊的卓爾一臉看好戲的表情，一把將話筒塞到他的懷裏，一昂頭，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她行動的目的是取代袁家。

而卓爾的目的則是引出漢帝帥。

既然漢帝帥已經表達出了要讓柳家與卓家聯手，替代袁家，那麼此事只要等到落實到位，那便無法更改。

她的任務就算是完成了。

剩下的事是卓爾的，她不想逾越，而且與漢帝帥周旋，壓力山大，她想緩緩。

卓爾當仁不讓，接過話筒之後，略一思索，便直入主題。

「帝帥，就如柳老闆剛才所講的那樣，我們卓氏一族確實還有餘力。」

卓爾此話一出，剛坐下的柳如煙，像被燙了屁股一樣，驚得騰地一下站了起來，錯愕地瞪著卓爾。

她和卓爾之前的爭執，是故意給漢帝帥演戲看，目的就是為了確認漢帝帥的身份。

沒想到卓爾竟然順坡下驢，還真的打算和柳家一爭高下！

「卓……」

噓！

卓爾手指放到嘴唇上，目光凜然的看了一眼柳如煙，示意她閉嘴。

柳如煙見慣了卓爾笑吟吟的模樣，相處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他凶神惡煞的表情，一時間愣在當場。

當她反應過來時，卓爾已經接著往下說。

「既然帝帥決定請我們兩家出面，接手袁氏一族的事，想必也查了我們的底細，正所謂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們與您之間是合作關係，而不是上下級的關係，對不對？」

嘶！

柳如煙倒吸一口冷氣，暗中對卓爾的勇氣也是佩服不已。

哪怕是隔著電話，敢正面與漢帝帥叫板的人物，當今世上也是屈指可數。

柳如煙默默的為卓爾點了贊，重新落座，喝了口冷茶壓了壓驚。

她大概猜得到卓爾是想幹什麼了。

話筒那頭沉吟片刻，再次爆發一陣爽朗的大笑。

「哈哈哈哈！卓老闆啊卓老闆，沒想到你平時看上去很隨和的樣子，辦起正事來還是一板一眼，少年老成。」

「帝帥您過獎了，傳聞您未過而立之年，就已經身居頂要的職位，我與您相比還差得遠的多。」這話卓爾說得非常誠懇，沒有半點做假。

大多數人都有慕強心理。

哪怕卓爾並未在漢帝帥的陣營，可他了解得越多，越覺得漢帝帥確實了不起。

而如果能夠拿下這位了不起的大人物，一定是他這輩子最值得驕傲的事。

不僅是他。

而是整個卓氏世代傳承的驕傲。

話筒那頭又是沉吟片刻，沉聲問道：「你是覺得這件事，我非卓氏不可嗎？如果我猜測沒錯的話，柳小姐也留有餘力，準備等接手這個項目後，好好表現一番，對不對，柳小姐？」

「是！」

儘管話筒沒有開免提，聲音不大，但柳如煙一直留意著漢帝帥的動靜，聞言便站起來高聲回答。

「就算是砸鍋賣鐵，我也能夠辦好您交待的事。」

一個不卑不亢。

一個刻意奉承。

故意製造出強烈的對比效果，顯得兩人涇渭分明。

只是柳如煙這麼一搭話，反倒讓卓爾下不來台。

卓爾沒有著急透露出卓氏的實力，來打壓柳如煙。

正所謂好男不和女鬥。

他這個時候再與柳如煙嗆聲的話，戲就做過頭了。

而且，他原計劃就是為了讓漢帝帥採用權衡之術，然後再進行下一步計劃。

「帝帥，我剛才的話，並非是打算利用這個合作的說辭，來同您談判，希望您能夠理解這一點。」

「哪一點？」

話筒那頭傳來故作不解的問話。

「你說話的方式能不能簡單一些，有什麼想說的，就像柳小姐一樣直接說不好嗎，為什麼要浪費彼此的時間？」

「你是對我們合作的成果有懷疑，還是想討論合作的過程，或者是卓氏能夠得到的回報？」

「這些事情都還沒有商量，你著什麼急，難不成你已經提前想通了，羅列出來，準備讓我簽個合作的契約書不成？」

話筒那頭的人說話的語氣很平靜，聽不出喜怒，甚至由於改變了聲線，卓爾都聽不出任何有價值的信息。

不過正因如此，才給了卓爾提出請求的機會。

「帝帥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