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卓爾在滇南的所有行蹤彙報上來。

他要一個字一個字的找到卓爾參與滇南一事其中的嫌疑。

雁過留聲，人過留名。

就算卓爾他有分身，在當時嚴密的佈控之下也會露出馬腳。

可能之前盤查的時候，不知道卓爾的這個情況，阻礙了審查的方向，但現在已經知道了有兩個卓爾這件事，就很容易找到他們的破綻。

「帝帥，您為何要親自調查卓爾？」

天景世發來了疑問。

在他看來，李牧親自調查一個人，並且還要親自查看一個人的具體行蹤，是很少見的一個情況。

哪怕是已經確認間諜身份的鄭文瀚，也不過是讓方知遙去查了鄭家的底細以及鄭文瀚的經歷，李牧根本沒有說要親自動手查閱此人。

唯一李牧說要親自調查的，還是從江南飛往京城的三個嫌疑人。

可這個卓爾，並不在其中之列。

李牧也沒有藏著掖著，把可能有兩個卓爾在滇南，其中一人參與到了三岔河的押貨，另一個作為接應，洗脫「卓爾」身上嫌疑的事情說了。

「如果事實真的如我們猜測這樣的話，那麼卓爾在敵人組織裡的級別一定不低，至少死掉的那一個，是與敵人在滇南安排的首領身份相當，而在京城的這個卓爾，他的身份則可能正是敵人安排負責京城這邊的首領。」

李牧覺得眼前的迷霧一下子就被撥開了。

找到了這個切入點之後，卓爾的分身被揭露，此人就成了京城首領的最大嫌疑人。

東城商會會員。

住在龍遊洞。

徐旭東今天故意領著他去見卓爾，順勢提出加入街網項目。

最後徐旭東與卓爾趁機翻臉。

敵人知道不可能由徐家自己吞下袁家的財勢，更明白如果坐實袁家的罪名，袁家倒台之後，四大豪門甚至帝帥都不可能再讓京城出現第二個袁家。

所以，徐家、卓家，甚至接下來還要加入其中的幾個二流或者一流家族，聯合起來形成一個新的經濟運作體系，用來取代袁家。

「他們的目標並非是袁家，而是取代袁家之後，掌握整個京城的經濟命脈！」

李牧終於看穿了敵人的意圖，拍案而起。

「真是好大的魄力！不愧是能把中原道還有滇南都的攪得天翻地覆的組織團夥！」

光憑著中原道的首領吳群，就能把整個山頭炸平了。

身為京城的首領，怎麼可能是一個小角色，只要出手，絕對所圖甚大。

王數大吃一驚：「卓爾就是和你們交手多次的那個組織裡的成員，而且還是一個大頭領，他才多大的年紀。」

「有志不在年高。」

李牧想到自己在卓爾這個年紀的時候，已經殺敵上千，立下赫赫戰功，心情有些沉重。

敵人很厲害。

但，那是敵人。

李牧把他剛才分析的內容發給了天景世。

之所以不打電話，是因為信息經過了方知遙特殊的加密後，不會被敵人察覺到，而且就算是敵人捕捉到了信號，也沒辦法破譯信息裡的內容。

雖然鄭文瀚不在，打電話也沒有危險，但時刻保持警惕，是任務行動之時必須具備的一點。

天景世似乎被他這則消息驚到了，好半晌才回復，詢問他要不要和袁峰一道回京城。

如今京城的局勢緊張，且敵人暗中蟄伏，不知道有多少人，而從諸多雜亂的線索中找尋間諜以及敵人，是天景世最擅長的。

「暫時不需要，你好歹是在滇南露過臉，雖然沒有暴露身份，但也可能引起了敵人的注意，而且你的身份是天氏集團派遣到滇南去協調工作的，而東城的事與天氏無關，冒然調回來反倒會引起敵人的注意。」

李牧思考了片刻，便拒絕了天景世來京的提議。

要是天景世回來的話，確實能夠省去他不少的精力，至少他可以專門盯著卓爾的事。

但敵人太過狡猾，現在已經得知了他們的意圖，與其一直盯著引起注意，倒不如放任自流。

李牧轉手便把之前的分析，發送給了其他三人，給他們一個警醒。

之後，又單獨給方知遙下達了一個指令，查一查卓家。

「只要查卓家明面上的來往交易，以及卓爾以前在京城進行的商業活動，不用仔細調查，但也要讓卓爾知道，有人在調查卓家。」

面對李牧的這個安排，方知遙有些不太能理解。

「這樣難道不是會打草驚蛇嗎？」她問。

「不會。」李牧非常篤定的說道：「既然卓爾今天敢把卓家的事擺到枱面上來說，也知道我有這個許可權要調查，我如果不查的話，他一定會懷疑我是當面一套背地裏一套，或者覺得我故意表現出想合作的意願，是有所圖謀，這樣做能夠打消他的疑心，讓他們以為計劃成功了。」

兩軍交戰，攻城為下，攻心為上。

只有牽著敵人的鼻子走，才能以最少的戰力，獲得最大的成功。

換作之前沒有得知卓爾身份的時候，他也會查。

如今既然知道了，更得查。

查一查，對方才能相信李牧已經上當了。

卓氏大廈。

總裁辦公室內。

卓爾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對面電視牆上投放的會議錄像。

這是東城商會的會議錄像。

經過初選，卓氏集團已經列入了複選的名單。

剩下的四個名額，除了杜家超乎了他的意料之外落了選，剩下的柳家、徐家以及另外兩個二流家族集團，全部入選。

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中。

今天和徐旭東翻了臉，下次會議上，也要接著演下去。

「估計李牧對徐旭東應該有所提防了，畢竟一個無所不用其極的人，可不是一個值得信任的合作夥伴。」

徐家最終應該不會通過審核。

不過，徐家這次的參與，只是為了給他和柳如煙打配合，就算不能參與到這個項目裡來，以後也有機會瓜分京城商業市場這塊大蛋糕。

「中午喝的這瓶二鍋頭，後勁兒還挺大。」

卓爾揉著太陽穴，靠在椅背上，復盤今天與李牧的對話，確認沒有出錯，慢慢的閉上雙眼，準備小憩片刻。

突然，辦公電話響了。

卓爾頓時精神一振，連忙接聽。

那頭傳來助理激動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