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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盡風流》第360章 帝緋色復活?
夏日如火,這還沒到正午,就已經熱的讓人喘不過。

白燁步步朝著金鑾殿邁進。

白燁?墨天痕在聽到那一聲大喊之時,心思飛快,大概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了。是白燁!杜曉嫣找的人不是皇室,而是白燁。

怪不得,怪不得啊,就說,皇室何時有這能耐,坐在龍椅上,大笑一聲,他的兒子!白燁!

母子相認了?他回來做什麼?這時候,想通了?不像,要來興師問罪?他別忘了,他終究是他的兒子,是他墨家的一份子,留著墨家的血。

沒想到,確實沒想到,這個逆子,竟有這麼大的本事,在他的眼皮底下,玩了這麼一出,只是,今日該到此為止了,該讓他明白,他再厲害,也只是一個人,一個白城,哦不,現在多了個克重和越州,儘管如此,在他老子面前,還不夠看。

「哈哈哈,白城主!」

「沒錯,是我!」白燁一腳邁過台階,一身白衣,緩步而入,去了葯妝,摘了面具,一派風姿俊朗。

「墨王爺,居高臨下的滋味如何!」

果然是這個逆子,看到白燁的真容,墨天痕手還是忍不住拍在龍椅的扶手上,「逆子!」

一聲逆子,滿堂皆驚,這...他....逆子?私生子?還是什麼?由不得人家胡思亂想,實在是太突然了。

「逆子?墨天痕,你也配?」想起自己這幾年被墨家血脈之事噁心的,心裏就沒來由的嘔的慌。

墨天痕這個氣啊!

「混帳東西,你也不配當我墨家後人,怎麼,與你那娘合謀著回來做什麼?回來送死嗎?」看來,墨秋是白跑一趟了,人自己送到跟前了。

不得不承認,這個逆子,確實是諸多兒子中,最有能耐的一個,可惜啊!若是...他何愁為墨家將來發愁?

「墨天痕,娘的確是我親娘,但是,你卻並非我親爹,你不配,我爹,叫珉淳,死在萬丈深淵之下,死在你手上,你忘了嗎?」望著墨天痕,一張俊臉,全是寒意。

龍椅上的這個人,欠下了太多的債,他爹的,他娘的,玄凌的。

珉淳?墨天痕一時頓住,隨即想起,殺氣蔓延,滿臉黑氣,杜曉嫣!好個杜曉嫣,她...竟然騙了自己這麼多年,騙了他這麼多年!

感覺被自己被羞怒的體無完膚,墨天痕從未動過這麼大的怒氣,即便是早晨在墨夫人的院子中,也沒有像現在這樣...

原來,真的不是他的兒子,不是...是個野種,是個...

堂上大臣們紛紛低頭,恨不得捂著耳朵,沒聽到,沒聽到,什麼也沒聽到,天啊!為什麼那麼綠,一定是眼睛出問題了,對對,是迷糊了,怪不得又是幻聽又是幻覺,今天是什麼日子,不記得不記得。

「所以,你是來替你爹報仇?」不知道是怎麼忍下來的,反正坐是坐不住了,墨天痕站起來,對上白燁的目光,那隱藏的殺氣,讓人大氣不敢出。

「報仇,算是吧,你欠下的帳,墨家欠下的帳,太多了,算不清,你一條命不夠,整個墨家從此消失如何?」一族來賠吧,反正,墨家從根就爛透了,長出來的歪枝,別禍害了無辜。

怒極反笑,彷彿聽了一個天大的笑話,這麼多年,墨天痕從未見人用這樣的口氣跟他說過話,也從來沒人敢在他面前說出這樣的大話,要滅他墨家全族,哈哈哈,這個白燁,莫不是得了癔症吧。

「小子,你是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到底年輕,哈哈哈,好的很,來人啊,好好招呼白城主,也讓朕看看,他到底有多大的能耐。」敢在這大放厥詞,確實該好好招呼了。

「家主,讓我來會會他。」墨北冷哼一聲,早就有些忍不住了。

墨天痕雖然狂妄也有些自大,可不盲目,這白燁敢這麼一個人來,說明他早有準備,他是想拖延一二,讓墨隱去摸清楚底細,他要的是萬無一失,今日,他要將這小子誅殺在這大殿之上,否則,他往後有何顏面在站在外人面前?

今日,這小子,讓他受了有生以來最大的屈辱。

單打獨鬥,白燁自然不懼,可是,人家一個個來,他也吃不消啊,所以,他今日,沒打算來跟他們玩,他不奉陪,他幾天來只有一個目的,製住墨天痕,讓炎火大亂。

墨家!她應該已經動手了,他怎麼能落在後面?

「墨天痕,墨家祖上給你留了不少東西,所以讓你能今日如此目空無人,今天,到底是誰逃不過,還不一定。」說完,伸手在空中一拍。

單打獨鬥?送上門來?他又不是傻子,這種拖延戰術,不是這麼用的。

大殿之上,突然出現了一群人影,反將剛剛露出身影來的墨隱團團圍住,他可不是呈口舌之快的人,之所以想盡辦法激怒墨天痕,就是為了讓墨隱現身。

一個男人,在面對如此之辱時,確實是忍不住的,這與智商無關,是本能反應。

「原來是有備而來!」糟了,中了對方的圈套,從府上起火,到皇宮迎娶的隊伍消失,一環扣一環,都是他安排好的計,為的就是將他引入皇宮。

心中不由暗暗心驚,好深的城府,好厲害的心機,竟連他都未能察覺分豪,自然而然的落入圈套。

這一切都是他早就佈置好的,他甚至算對了他所有的反應。

這個賤種...不能留,絕不能留。

不好!墨府!

墨天痕的反應,也不算慢了,實在是碰上這樣的兩個對手,他也只能認栽,若是這次,老秦和墨秋在都城,都未必能如此順利,那兩個人是局外人,他們會比墨天痕看的更透徹。

再則,這是在墨天痕的地盤,心中有所鬆懈在所難免,就是算準了這些因數,白燁才有把握將對方誘入皇宮。

沒辦法,這是在都城,他和玄凌手上的可用的人有限,在有限的情況下,那就只能佈局精準來彌補了。

「墨王...哦,不對,新皇言重了,這是對你起碼的尊重,否則,讓你勝之不武,有損威名。」氣死人不償命就是他這樣的。

說完,手輕輕一揮,他的人就開始動手了,他可沒時間跟他囉嗦,他的援兵多,他人可不多。

經不起折騰,速戰速決。

大殿上,一片尖叫,誰說尖叫只是女人的權利。

這些個文武官員。哪裏見過這陣仗,誤傷就是要命啊,那些個武將還好,文官抱頭亂竄,到處藏躲。

墨天痕咬牙切齒冷笑連連,他就是再有準備,又能如何,他能有多少人?

墨隱在自己的地盤被人圍攻,心氣也挺大,轉身就與對方周璿,動手之後這才發現,這群人處處與自己的路數相剋,對他們很是了解。

白燁盯著墨天痕,他這點人,確實不夠對方看的,但是,他也沒打算跟他們打個三五百個回合,他要一招致命,擒賊先擒王。

因為根本沒有實質意義上的逼宮,所以,這次圍宮的一共不過幾千人,這還是墨天痕為了以防萬一備著的。

入宮之前,白燁已經摸清楚了情況,他要做的,就是在這幾千人收到消息,沖入宮來之前,將墨天痕握在手中。

要不然,他們想要離開都城,可就困難了,一片混亂中,白燁一躍而起,直接朝著墨天痕而去,墨天痕的身手,他今天正好見識一下。

「哼!不自量力。」墨天痕一手負後,一手對應,身體輕輕歪斜,扭身離開龍椅,拉開與白燁的位置。

他自小習武沒錯,可他的一切,都是他自小安排的,想要對他動手,未免太異想天開了,今天就這賤種知道,他自己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白燁從出生開始,無論遇到的老師,還是教他習武的師父,都是墨天痕一手安排,除了在江湖與龍門門主所學之外,還真沒有什麼是墨天痕不知道的。

一開始,墨天痕就明顯佔據上風,高手對局,整個金鑾殿都被殃及,幾處房梁被損壞,至於那金問,早就嚇得躲在帷幔之後瑟瑟發抖。

白燁知道自己劣勢,卻還是敢這麼做,必有後手,但是,他必須讓墨天痕的內力消耗到一定程度才行。

金鑾殿熱鬧的很,墨家相對就平靜多了,有槐安在,帝色等人幾乎沒有動手的機會。

「喲!天羅陣加蒼龍局!大手筆,槐安,看來墨寧當年不光跟你學了一身本事,我帝家先祖的玄門風水也學的不錯啊!」玄凌站在書房內,略有所感。

也是,墨寧當年能在這幾位人精老祖宗身邊周旋,並且做下著許多事到最後才被發現,是個人物。

「他是我見過的,為數不多的聰明人,天賦異稟,什麼東西一學就會……可惜,心術不正!小玄子,若是他行正路,說不定,這天下早在四百多年前就是大一統的局面了!」

能被槐安這麼誇,說明那墨寧真的有本事,看著這書房,玄凌眯著想著,她的加快速度,否則,宮中的大戲就要唱完了。

「天羅陣和蒼龍局應該難不倒你,就是不知道,那張殘圖在不在此。」要從墨天痕手裏拿走殘圖,幾乎不可能,對方寧可毀掉估計都不會交出。

所以,若是在此,他們也只有這一次機會。

「他總不會帶在身上,找找看吧。」反正也是撞運氣而已,順帶的,萬一呢?

破陣劃局,玄凌手到擒來,這本就是他們帝家的東西,不過,從這陣法可以看出來,當年那位墨家老祖宗,確實是個人才,一個人能同時學這麼多東西,還能融會貫通...

「開了!」

退後一步,看著一排書架兩邊順開,裏面是一個暗室。

「這宅子...小玄子,你等等,別亂動。」槐安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畫面,一時沒有捕捉到,是墨寧的記憶。

玄凌凝眉而望,怎麼?抬手,讓帝色安靜。

「這宅子...應該是當年墨家老宅搬出來後,墨寧在沉睡之前建的宅子,這書房...不對,暗室,不對不對,暗室,我再想想。」

槐安晃著頭,眉頭緊鎖,看他的樣子,好像很難受。

「槐安,沒關係,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玄凌怕他頭疼,又和之前一樣出現問題,但是,現在墨寧想要再次出現已將很難了,因為白燁的血,正在槐安的體內生效。

而且,槐安發現,白燁不是一般的巫族後人,他的血...好奇怪,他對巫族的了解,沒有緋色多,他隻隱約記得,巫族中有一支傳人乃巫族先祖一支的血脈傳承...據說是與其他巫族人是不一樣的。

「槐安?」玄凌見槐安心神不寧,有些擔心。

槐安回過神,將白燁的事暫時放在一邊,仔細看著書房暗格,按著模糊的記憶搜尋,指著其中一個角落道,「小安子,去看看,這裏可有什麼不同?」

玄凌疑惑走過去,這角落?

身手摸了摸,臉色一邊,向是不行,隨機低下頭,在地面上步步細看,「帝色,速去讓阿花過來,不...不用,槐安,你過來,過來聽聽這下面可有動靜?」

槐安趴在地上,聽著地下動靜,抬頭看了玄凌一眼,「有水聲!很深!」以他們鬼崛族的聽力而言,這聲音傳播的距離,有些遠...

「可能,在城外。」也就是說,這屋子裏有一條通道,是通往城外的某個地下室,這麼長的地道,一定有通風換氣的口子。

「可是...我竟然找不到開啟的機關。」她也知道,這屋內還有機關,可是找不到,所以她才讓槐安聽聽看,果然如此。

她都找不到的機關...那墨寧,當年到底是什麼人物,怪不得墨家像是個雜學家,什麼都會一點。

「當年,我們四人都有教他東西,他一點就通,一學就會,還會舉一反三,所以,也願意教...沒想到...」

嘆了口氣,多說無益。

「別急,再找找看,靜下心來,圖紙我來找,你找機關,若找得到,可以去皇宮,接應那小子就從這撤退,我想起來了....」

「想起來什麼?」玄凌一邊找著機關,一邊問著。

他記起來這裏了,他搜尋到墨寧的記憶了,槐安突然一蹦而起,這裏...一定要打開這裏...為什麼他的頭又開始疼,明明人蠱已經被壓製正在分化,為何...是墨寧,是墨寧,是他在試圖強行衝破禁錮,阻止他盜取他的記憶。

「疼!」

「槐安,槐安,怎麼了?停下!別想了,快停下。」玄凌緊張的抓著槐安的胳膊,大聲喊著。

這人蠱,她不懂,所以她懼怕,因為無能為力。

槐安心一橫,抬手,朝著自己的腦門灌輸內力,對人蠱他也知道的不過,但是緋色說過,但凡能控制一個人行為意識的行為,多是因為腦部有異樣,那人蠱,極有可能就寄生在他的腦部。

「槐安,住手!你瘋了!」他竟然用內力對付自己。

「帝色,快攔住他。」

「不...小玄子,相信為師。」槐安艱難開口,讓玄凌別動。

墨寧,你究竟在這裏藏了什麼,為何他觸碰到這裏的記憶,他的反應竟然如此強烈,明明已經被壓製的動彈不得。

越是如此,他越要知道,這裏究竟藏了什麼。

不只是槐安的蠻橫起了作用,還是人蠱因為白燁的血確實威力大減,片刻之後,槐安雙眼清明,雖然額頭掛滿了汗珠。

只是...臉色有些白,神色也有些不對。

「這邊,機關的位置在這邊,但是...能否開啟,就看你的了,小玄子,一定要打開這裏,一定要。」

這邊?看著平坦的牆面,玄凌伸手摸索,槐安到底在墨寧的記憶裡看到了什麼?怎麼感覺他有些不對?

「槐安?」擔憂的問了句,有些心神不寧。

「沒事,儘快找到機關,我去宮中一趟。」與其說是去幫玄凌帶人回來,倒不如說像是逃避,從他清醒過來到現在,一直沒有看玄凌。

至於他到底在墨寧的記憶裡看到了什麼,只有他自己知道。槐安走的時候,腳步有些微亂。

他....他...當年...緋色,緋色...小玄子...

「家主,他...沒事吧。」

「...沒事的!」玄凌壓下心裏不安,全神貫注開始找機關,這是她目前為止碰到的嘴高明的機關術,她沒有接觸過,但是,又感覺很熟悉。

槐安說,一定要打開這裏,這裏連接去的地方究竟藏了什麼?為什麼讓槐安如此驚慌?

無觸機關...無觸...

她一定能想起來,在哪裏看到過?哪裏...對,是在東離祭壇下面密室的機關圖中見過,沒錯,見過,就是如此,沒有任何觸發點的機關。

當時她因為覺得新奇,所以特別留意看了幾眼,上面記載的文字很奇怪,她是對照那本譯文查看的,觸膜機關...

是需要特定的肌膚紋理對應才能開啟的機關,她當時隻覺得,這種機關隻存在於想像中,要真的布施,太難了,因為觸摸的紋理細化的讓人頭皮發麻,在她的認知禮,根本不可能做到。

可是,現在這機關卻出現在自己面前。

怎麼開...怎麼開,一定要打開,現在,玄凌都沒有去想殘圖的事,帝色開始在暗閣內到處翻找。

槐安出了墨府就朝著皇宮急速飛去。

皇宮內,墨天痕與白燁打了幾十個來回,已經嗅出一些味道,這小子,根本就沒打算跟他打,他是在故意拖時間,一味的閃躲。

「哼,你跟我拖時間,愚蠢。」對他來說,越拖時間,輸的把握就越大才對。

「未必!」差不多了,白燁大喊一聲,「上!」

正在與墨隱打鬥的人瞬間調準目標,朝著墨天痕的方向一起攻去,白燁也不藏著掖著了,內息一變,他只有一次機會。

這麼多人,突然攻來,墨天痕一時沒反應過來,想要脫身拉開距離,發現自己正站在大殿的中央,四面八方都有人,瞬間明白過來,白燁剛才根本就是故意的,就是為了將他誘到這個位置。

抬頭,頭頂一張巨大的網落下,白燁從正面一掌襲來,毫無保留的將內力釋放出來,周圍除了控制大網的人,都陪著給白燁創造發力的環境。

墨隱反應過來,還是晚了一步,眼看著家主被困在人群中,他們不敢輕舉妄動,會誤傷到人,只能從外圍著手,想要撕出一個口子,讓墨天痕有機會出來。

墨北墨南都在,他們同時出手,白燁的人即便是針對墨隱而訓練出來的,也難已抵擋太久,看看這一角露出空隙。

大網漸漸收攏,墨天痕開始還未在意,心中還冷笑著白燁竟異想天開,想用一張網將他拿下,可是很快他就變了神情,因為他的內力根本無法震開這張大網,在看到突破口時,心中更急切,朝著一個方向使力,奈何,這張網卻像是軟硬不吃一般。

「墨天痕,一般的網如何對得住你,只有這錦蛛網才能配的上你的身份。」要對付他墨天痕,他不下點功夫如何行?

怪不得掙脫不得,該死,這網子越是掙脫,只會越緊,用蠻力根本無用,只有用火燒,可是用火燒,他必然會被火圍住,而且,這網一燒就會有毒氣。

這個賤種,好生陰毒。

也不想想,他陰毒的時候,可比這更甚百倍千倍,好歹,人家白燁用的是明招,你有辦法,就來破。

「墨北,取火。」墨天痕陰沉著臉,沒錯,是有毒,他也可能會被火烤焦,可也只是可能,只要火勢一起,他就可瞬間用內力將火勢朝四周吹散。

白燁不傻,早已想到,「收網!」只要網裹上對方,他想釋放內力都不可能。

他的人已經死傷了不少,這裏的墨隱人數在他的兩倍,他時間不多,只有儘快製服墨天痕。

想著,自己已經出手,幾乎是與墨北扔出的火摺子同時到了墨天痕跟前,抬腳,將火摺子踢開,劍出鞘,一個劍花挽起,空中畫了一個劍訣。

墨天痕感覺到一股劈波斬浪的巨大內力朝自己襲來,退後兩步,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內力?

「墨天痕,你以為,前面的二十來年,你真的了解我?」

「這是什麼功法?」墨天痕從未見過這種武功,墨家雷霆山收集了天下武功秘籍,各門各派的武功路數,除了帝家隱的還摸不透,幾乎沒有遺漏,但這絕不是帝家的功夫。

白燁微微一笑,「自創的!」人如果不突破自我,如何進步,只要能打倒對手的武功,就是好武功。

自創?

或許,墨天痕這輩子沒想過這件事。

本就損耗了大部分內力,這一劍,墨天痕眉心見了血痕,這是第一次,他再想掙脫這網子已經不可能了,如果再用火燒,他真的就是自食其果。

他不甘心,幾乎是一招潰敗,對他來說,就是一招潰敗。

「家主!」墨南一聲大喊,帶著人奮力營救,剛才那股強大無比的內力,確實駭人。

白燁沒打算糾纏,一手接著屬下丟過來的網繩,一手將劍對準墨天痕,用內力點對方的穴道。

墨天痕雖然受了傷,卻還是依靠著自己強大的底子,將劍氣散開,一時沒被製住。

可白燁也不急,這網子他掙不脫,他就施展不開,他只要貼近,就有機會。

正在關鍵時候,槐安徐徐而來。

「小子,太慢了。」

小子,自然是指白燁,但是,太慢了是什麼意思?是說他耽擱太久了?墨府已經搞定了?嘴角一笑。

「速度太慢了,剛才你那一劍,若是再快上一點,他就來不及出手,再受一劍,他便動彈不得。」原來是嫌棄白燁的劍術太慢。

與這人相比,白燁不會自找不痛快,既然來了,別光顧著看啊,玄凌在墨府,他來了,他不放心。

「你...為什麼?」看到槐安的瞬間,墨天痕已經失去抵抗的意思了,白燁順勢將其製住,周圍墨隱見狀,紛紛住手,個個氣急,卻只能幹看著。

「家主!」

怎麼喊也沒用。

「我為何不能在此??」

墨天痕下意識輕輕搖頭,他一直在騙自己?那之前呢,告訴他那麼多事,如果他被騙,那他爹呢?閉上眼,再睜開,大丈夫,輸也要輸的痛快。

雖然不甘心,也不想承認,但是,在此人面前,他知道,他今天縱有辦法掙脫這張網,也走不出這大殿。

倒不如靜觀其變,暗中調息,等待機會。

「帝玄凌是不是在墨家?」

「沒錯!」

槐安每上前一步,墨隱就後退一步,緊張萬分,卻無能為力的挫敗感。

一個人,手無寸鐵,就這麼步步逼近,卻沒人能耐他何。

墨府...聲東擊西!帝玄凌...白燁,西苑,到現在,墨天痕已經都明白了,可惜,太晚了。

「你究竟是誰?」他要一個明白。

眼眸輕抬,他是誰?冷笑,「我是誰?你還不配知道,墨寧的後代到是不太成氣候。」否則,以墨寧當年打下的基礎,這墨家,也不至於就霸著這炎火一方之地。

墨寧!墨天痕瞳孔放大,不可置信看向槐安,墨寧!他說的是墨寧!墨寧是他們墨家先祖,他是誰,他究竟是誰?

揮動衣袖!一股巨大的內力波將周圍圍繞的墨隱和臣子震開到底,有些承受不足的已經不省人事。

「帶走吧。」顯然沒有跟墨天痕再搭話的意思,這話是跟白燁說的。

意思讓白燁趕緊帶著人走,他來斷後。

「辛苦前輩!」很想說老祖宗,怕嚇著人家,罷了。

白燁一點不客氣,和屬下拖著網子就朝著大殿出去。

槐安一人站在哪裏,墨隱合力圍上,卻是無人能靠近半步,去多少被拍飛多少,這已經強大到讓人匪夷所思的地步。

看到這樣一個人存在,就是墨北他們心急如焚,也只能眼睜睜看著墨天痕被白燁帶著。

這完全超出了他們的想像,這種事,他們從未想過,有一天,在炎火,在都城,他們家住會落到旁人手中,而他們,卻束手無策。

墨隱的強大,在此刻被虐的開始懷疑人生。

那些大臣就更別說了,嚇的瑟瑟發抖,就在剛才,墨王已經坐在了龍椅上,雖然沒有登記儀式,但卻已經是炎火的新皇無疑,只是片刻功夫,就已生死不明,那他們炎火朝堂以後...

不不...墨王還能回來嗎?

甚至不敢多想,因為墨家這些年在炎火積威太重了。

墨北瞅準時機,發出信號,他們不能就這麼認輸。

但是大殿之上這個...槐安轉身,看著已經傷的差不多的墨隱,甩袖轉身,飛身出去,他沒有繼續纏鬥殺個徹底,是因為他感覺到自己的內力出了問題。

果然,人如何能逆天啊!

他也好,墨寧也吧,都該是幾百年前就該消失的人,他隱約有預感,就算體內的人蠱化解了,他也活不長久...

小玄子,她..應該將那個機關開啟了吧,墨寧,你也算到了,幾百年後帝星耀空嗎?

槐安此時心情尤其複雜。

墨府內,人心惶惶,所有的女眷都被阿花趕到了一起,個個嚇的面無人色,開始還有幾個耍橫的,平日耍威風慣了,被阿花教育之後,現在縮在角落大氣不敢出。

墨天痕被帶回墨府時看到此情此景,一言不發,墨家...大難臨頭,是他從未想過的事,他至今還在琢磨那個黑衣男子。

心裏有些詭異的想法,卻不敢相信。

「家主!」

「王...爺...」

墨東看到墨天痕,驚的大叫,稍用內力,一口血就噴了出來,那些女眷看到墨天痕被人製服,乾脆直接昏死過去。

墨天痕依舊一聲不哼,任由白燁帶著去跟玄凌會合,不管是城中兵馬,還是城外的防備營,或是前來救援的墨隱,只要有墨天痕的在手,他們就不敢輕舉妄動。

墨家數百年基業,要想製住一個墨天痕就徹底瓦解,白燁和玄凌都知道,沒那麼簡單,但是,足可讓炎火陷入內亂。

「家主!這個盒子打不開。」帝色好不容易翻找到一個盒子,還不知道有沒有家主他們說的殘圖。

「別動!」玄凌扭頭看了一眼,看到瞬間,立刻大叫,可惜來不及。

帝色的手落在盒子上,已經試圖打開搬動了幾次,玄凌聲音出口,帝色條件反射身體後仰,躲過了鎖喉致命的暗器,可是胸口偏右中招,一枚入骨釘沒入體內。

其他的暗器都是勉強才躲開,人滾落在地,蜷縮著已經動不了了,更別提起身了。

「帝色!」

「家...主!快出去!」帝色感覺到整個房子在抖動,拚盡了所有的力氣,護著玄凌想送她出去,奈何,那暗器有毒,她氣若遊絲。

「閉嘴!」玄凌快速用銀針封了帝色胸口周圍的所有穴道筋脈,「挺住!別亂動!」

抬頭看了一眼那個盒子,該死的,這是一個隱藏機關,這書房很快會自毀。

「玄凌!」剛到書房院外,就感受到裏面的動靜,白燁拖著墨天痕急速飛躍進屋。

「別...」進來...看到已經落在跟前的白燁,玄凌將沒說完的話收回。

「怎麼回事?」

「看著帝色..」她的儘快解開那個機關,從暗道離開,要不然可能真的都的交代在這,這種自毀機關,還是墨家的,不是小道小鬧,足夠讓人死的沒有任何聲息。

退後一步,這才看到墨天痕,玄凌先是一愣,隨即哈哈一笑,「墨天痕,有你作陪,到也無所謂。」

夠有緣分的。

墨天痕剛在門口看到書房動靜還心中暗喜,此刻卻是心如死灰。

從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他這個墨家家主也不知道這書房內還有一個機關,容不得玄凌多想,繼續破解那個觸膜機關。

「小姐!都搞定了。」某位聖女神氣活現的進來複命,剛踏進屋子,就感覺一陣天旋地轉,身體本能就要轉身出去,潛意思感受到危險,剛後退一步,幾枚暗器呼嘯而來,逼的她只能朝裏面走。

「...怎回事?」

玄凌乾脆懶得解釋,帝色的情況很糟糕。

「看好她!」白燁將帝色交給一臉懵逼的阿花,拖著墨天痕到玄凌跟前,「這屋子有機關?」看她動作大概知道,可能是能出去的。

「恩!」只是有些難度。

「機關?」墨天痕終於開口了,不可能,這書房,怎麼還有機關?他這個墨家當家人都不知道,她如何知道。

墨天痕站在屋子內,身子被網纏著,又受了傷,被封了內力,想要掙脫還真的好好謀劃了。

誰能想到,前一刻還風光無限,高坐龍椅,轉瞬就成了這副樣子,要說,那龍椅,或許真的就與他們墨家無緣。

「小玄子!」又來一個。

好了,齊了!

「如何,找到了嗎?」槐安剛落地,就感受到了書房內的異動,眉頭一沉,他以前,就不喜機關術,因為緋色總愛用機關術耍他,還有方東那小子,緋色與他一說起機關,就沒完沒了,哼!

幾乎是本能的排斥。

「找到了,不知道時間來不來得及。」

「在哪?」

「這!」玄凌在一面光滑的牆上指了指,還在小心的按壓摸索。

「用你的手掌,找到你認為是機關開口的地方,按下去。」

「嗯?」槐安知道機關術?怎麼不早說,害她摸索半天,正想著,屋子又抖動了起來,這一次,書架上的東西都被抖落在地。

「槐安,給帝色灌輸內力,我怕她撐不住。」玄凌瞟了帝色一眼,臉色蒼白,可嘴唇卻發紫,她一時不知是什麼毒,不敢輕易出手。

槐安扶著帝色一看,中毒?「扶好她。」

「是,老祖宗。」阿花表現很乖,老祖宗都進來了,她還怕個啥,老祖宗就是無敵的存在,這房子晃的再厲害些也沒事,安了!

單手催動內裡,手擱在帝色的背上,槐安立刻感覺到體內的氣息正在變化。正的在漸落。

他的加快時間,在這段時間內,將小徒兒的身子問題解決,將他所有的武學傳給她,他也算是衣缽有傳了。

還有眼前這呆愣的小丫頭,他鬼崛族的聖女,她必須掌握鬼崛族聖女該有的本事,才能帶領族人踏上東歸之路,回到他們鬼崛族故土之上。

所有的時間都的往前趕,因為,他也不知道,自己這個狀態到底最後會怎麼樣,他只能儘力抓緊時間。

只是...再這之前,他必須弄明白,這個密道深處的事。

「槐安!你還知道機關術...」玄凌看著地面裂開的一道縫,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掌,這麼神奇?她的手紋路?怎麼回事?

不知道為何,有種很奇怪的感覺,她身邊的白燁也是,心裏沒來由的生出不安之感。

「開了?...」顯然,槐安只是猜測的,扭頭,收手,帝色的臉色看上去好了些。

「扶好她。」

「是!」阿花言聽計從。

所有人看著地上的裂縫,屋子抖動的節奏一點點的擴大,書房的房梁開始坍塌,「小心。」白燁護著玄凌躲開,「這能離開?」

「應該能!」玄凌也確定,這條地縫下黑壓壓的,但是能感覺到空間的廣度。

「看著做什麼,快進去,這房子要塌了。」

「走!」不光是要塌,而是自毀機關馬上要啟動了,再不走無路可走。

白燁從懷裏掏出一顆夜珠,小心翼翼護著玄凌,將網繩纏繞在手腕上,拖著墨天痕跟著下去。

殺了墨天痕確實一了百了,但是他們在炎火境內,就會相對麻煩一些,等出了這暗道,看情況再說。

墨天痕也知道他們現在不殺他的緣由,盡量讓自己減少存在感,常年身居高位,手握大權,卻能在此時能屈能伸。

此時墨天痕耳中不停回蕩著阿花剛才說的花,老祖宗,如果他沒聽錯,那丫頭就是這麼稱呼那黑衣人的,越想,心裏越發毛。

怎麼可能?不,這絕不可能。

還有,這個暗道,他竟然一無所知,好像,他們才是這的主人,他這個主人反到像個路人。

這書房有這樣一條密道?這密道通往哪裏,是什麼時候存在的?為什麼他沒發現,他不說對機關秘術精通到什麼地步,但是,有沒有機關他應該知道,這麼多年,他幾乎大半的時間都在書房度過的。

爹知道嗎?難道連爹也不知道?答案是肯定的,他相信,他爹若知道,一定會告訴他。

就在阿花拖著帝色進入地縫之後,整個書房開始坍塌,從書房的四面,發出無數塗毒的暗器,還有地上凸起的暗刺,根本無立足之地,門和窗戶出伸出了寒鐵所鑄的圍欄。

當整個房子坍塌之後,廢墟上,只剩下一個寒鐵的圍欄,就像一個巨大的鳥籠一般,原來,整個書房的結構,都是用寒鐵這麼圍著的,若是沒有那條地縫下的暗道,恐怕就是槐安也只能看著了。

巨大的響聲傳遍墨府的每個角落,在喜堂上的人都嚇的縮成一團,接到信號趕來的墨隱,在墨東的告知下沖向書房。

帝家隱早一步離開沒入城中。

看著眼前的一片廢墟和空中揚起的塵埃,沒有一個人影,墨隱瘋了一樣的清理,想要在裏面找出他們的家主,可是什麼也沒有。

「封城!調集兵馬,圍城!」墨北捂著胸口,之前在大殿上輩槐安的內力所傷,幾個人中,就他還能勉強撐到現在。

看著此情此景,是真的急了。

他們做夢也想不到,他們的家主,現在正在地下,在他們的腳底下朝著城外而去。

「小心!」白燁舉著夜珠,扶著玄凌。

槐安走在後面,中間隔著個墨天痕,看著前面兩人,心中輕微一嘆,墨寧,你逆天而行,究竟...

小玄子...緋色!腳下步子,變的沉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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