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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紅西點店的老闆娘》第168章 紅到發黑 6
蘇彤:「關於師長,我覺得你之前有個解釋很棒。師長是來傳道授業解惑的,不是自詡甚高,誰都看不起,隻想讓別人認同自己,順著自己。」

二姑媽這一坐,其他人都有些尷尬了。主人請你走,你卻坐下來,什麼意思不言而喻。

大表姑離她近,率先張口:「二姐姐,你這是累了?累了咱就先去休息,來來,我攙你。」

可是大表姑的手剛沾到二姑媽的衣服就被二姑媽甩開:「老太太剛走,我哪裏有心情休息。就算是躺在床上也是睡不好的。現在最急的是老太太遺體怎麼運回去。這已經客死異鄉了,不能再躺在這邊的。我看現在大家都在,那乾脆就現在討論好了,明天儘快行動起來。」

大表姑:「討論也不要在彤彤店裏說,這裏又不是豆腐飯店,不合適的。咱回彤彤爸媽家去說吧。」

二姑媽:「哎呦,有什麼關係!這誰家沒有長輩,誰家能免得了生老病死。彤彤之前不是接了什麼宴席嘛!我看人家照片拍出來有個很大的露台,要是怕影響別人我們就坐那邊去說好了!再說去彤彤爸媽家,他家地方小,也擠不下我們這麼多人的。」

二表姑聽言,也湊上來:「彤彤爸媽家還小啊!」

「怎麼不小?」二姑媽微微睜大眼,伸手朝蘇彤爸指,「以前我們上來,想借住一兩天,彤彤媽和彤彤就說他們家裏老破小,不方便。現在這麼多人,更塞不下了。」

蘇彤和蘇彤媽確實說過這種話。會這麼說,只是不想接待某些搞事情的親戚。如今倒好,被二姑媽拿來堵自己的嘴。

不過就算以前讓他們住過,現在八成也是如此,罷了。

於是,蘇彤也跟著坐下來:「也是,家裏地方擠遠不如這邊大。哎,二姑媽說的宴席位就在後面。有兩排卡座,靠著後陽台,通風好,又坐著舒服。要不大家去那邊坐著說?」

二姑媽:「哎呦,靠陽台啊?那不行,天冷了。」

蘇彤笑笑道:「二姑媽陽台能關上,不會太冷的。不過您要是實在想坐在這裏就在這裏好了。我只不過擔心,我這店現在紅出新境界,我這老闆娘也沒少上照,萬一連著姑姑伯伯們一起被拍上了什麼八卦頭條又或者被什麼好事的網友八了個人信息,我罪過就大了。」

二姑媽聽言,愣了幾秒,看看小伯伯又看看蘇彤。

蘇彤回看二姑媽,笑得有些奸。她心裏明白,二姑媽今天不掙一點好處是不會走的。選在店裏,選在店裏顯眼的位置,還不是為了等下大家吵開了讓蘇彤下不了面子,逼蘇彤息事寧人。

奈何,這顯眼不是蘇彤一個人顯眼,是大家跟著一起丟臉。萬一丟大了,她自己也是吃虧的。

這一點,二姑媽聽了蘇彤的「點撥」不會想不到。於是她望了望裏頭卡座,想那卡座雖靠後,卻不是完全封閉的,若真鬧到那個程度,她也能隨時出來撒潑打滾。

最後,二姑媽癟了癟嘴自覺往裏頭去了。

這邊二姑媽往裏頭去,那邊蘇彤攔住其他人,沒讓大家都進去:「表姑表姑父,你們若是想先休息,要不就讓我媽帶你們一道回我家。我們家雖小,但被子多,空地多,開了地暖也是挺舒服的。」

表姑家哥哥一早就來信息說他媽媽和她阿姨姨夫怕蘇彤和二姑媽鬧得太難看,跟著二姑媽的後腳就上來了。

可二姑媽剛才的架勢鬧一定是要鬧得,而蘇彤請她入座也是明明白白表示她不會輕易退讓。

一句「想休息」說白了就是趕人了。

蘇彤又輕聲道:「我知道表姑表姑父你們是關心我,但是你們年紀也大了,身體又不是最硬朗,留我爸和小伯伯,我們幾個至親討論就好。而且,你們和我媽媽一道回去後,也能和她講講現在B市喪儀流程注意事項什麼的。若大家都擠在這邊,怕是沒法講清楚的。」

話說到這份上,大表姑明白:「行吧,那我們就先走。走吧,走吧,去你家睡個地暖,我都沒用過地暖,感受一下。」

終於說動一部分人,蘇彤媽拍拍蘇彤,而後帶著他們先離開了。

等蘇彤來到卡座,其餘人發現表姑們都不見了,奇怪道:「人呢?」

蘇彤:「表姑表姑父說奶奶剛走,我們肯定忙。他們雖說是親戚,但總歸是我們的小家庭的事情,他們小家庭以外的人說太多也不合適,讓我們直系親屬討論就行。等出了結果,告訴他們如何幫忙就行了。」

蘇彤邊說邊坐下,對面三位「直系親屬」略尷尬地看著她。。

這時,陳覺霖合情合景地跑過來安排了茶水點心:「是啊,討論喪事不宜人多。烏泱泱一堆人,你一句我一句,反而浪費時間。來來來,叔叔阿姨,喝點茶水,這茶安神的。」

二大伯:「呵,西點店還有安神茶啊?」

陳覺霖:「菜單上是沒有,但各位是老闆娘親戚,我們看人上菜。」

二大伯:......

陳覺霖離開後,六個人對著桌上的食物發了好久的愣,偶有喝水,無人開口,好像在等誰來一個起跑槍聲。

這尷尬的沉默最終是小伯伯結束的:「那個,彤彤爸啊,媽媽遺體託運,我這邊讓姐姐打聽了一下。老家那邊白事一條龍可以弄的,我們只要提供信息和證明就行了,還挺方便的。」

小伯伯一開口,蘇彤立馬就跟上:「哦,對,這事二姑媽之前也和我爸爸說了。之前給爺爺辦事的那家不靈光,二姑媽叫我爸重新找一家。」

小伯伯一聽這話,詫異地歪過頭看二姑媽。二姑媽自然是否認:「我什麼時候叫你爸自己去找了?」

蘇彤:「啊?就那時候奶奶準備上來之前的有一天。您說奶奶要是跟著我爸爸,你們就照顧不到了,說要我們自己準備後事的事情。」

二姑媽確實說過這話,只不過原話比蘇彤說的客氣的多,或者說酸的多,反正沒有這麼直白。

可是誰轉述給蘇彤的?

二姑媽:「你別瞎說,我從來沒這麼說過,我們怎麼會不管她?」

蘇彤:「是奶奶和我們說的。哦,奶奶的意思二姑媽本來就是是外人,也談不上您管她。只是小伯伯確實離得遠,所以一切都要靠我們了。

哎,對了。有一次我爸和小伯伯打電話,小伯伯也說奶奶在我們這邊就由我們負責。所以我們一早就都打聽過了。包括遺體運輸的事情。」

二姑媽一聽立馬拔高音量:「怎麼可能!彤彤,你這樣說別人聽了會覺得我和你伯伯不孝順。」

蘇彤:「二姑媽,您真的想多了。您有不是我奶奶的女兒,別人怎麼會評價你孝不孝順?至於小伯伯,爺爺奶奶留在老家一直是小伯伯照顧的,爺爺的喪事也是小伯伯主持的。我爸爸媽媽都覺得奶奶的事情若還是全部壓在小伯伯身上,實在不應該。所以剛才在醫院也和小伯伯說了,奶奶的後事我們來。奶奶沒剩幾個錢,不夠的部分也由我們來負擔。」

二姑媽拐彎抹角這麼多話,始終不提錢。可蘇彤一提,她便比誰都激動:「沒剩幾個錢?怎麼可能!你爺爺走之前不是給你奶奶留了不少嗎!」

「堂姐,你怎麼知道我爸給我媽留了不少?」蘇彤爸也終於開口了。

二姑媽:「……我怎麼會知道,哎,別說的好像我覬覦你家財產似的。你爺爺和奶奶幾十年夫妻,總歸會留點給她的咯。」

爺爺過世後,遺產雖然分了奶奶和蘇彤爸一些,但是大頭和固定資產都留給了小伯伯。

小伯伯拿著這些錢原本是夠夠的。對於奶奶手上的錢,再多也比不上小伯伯。所以,奶奶搬來A市靠著蘇彤爸這個親兒子能給蘇彤爸帶去多少錢,他們根本不在乎,不放在眼裏。

然而喪事過去後,老房子不在十年拆遷計劃內,以一換二不可能了,拆遷款也不可能了。至於售賣,這麼老的房子,說實話賣不出價格。

加上蘇彤剛得知的投資失敗,小伯伯家現在的經濟情況和爺爺走時他們以為的大相徑庭。可偏偏兩個孩子結婚的結婚,生子的生子,又是用錢的時候。

據說為了孩子,小伯伯小伯母從自己的房子裏搬走讓給孩子媳婦住,他們則挪到老房子裏去。另一個剛結婚的,暫時蝸居在小伯母家留下來的老房子裏,等親家那邊錢攢夠了再換新房。當然親家對此微詞頗多。

做生意這麼多年,蘇彤慢慢明白了一件事。錢這東西,最吸引人的就是那個數字。

即便不花,看著帳本上的數字越來越大,這心裏底氣就足。可一旦數字小了,不管是等價交換成了吃穿用度的東西還是固定資產或是投資什麼別的形式,那都是會讓人心裏不安,眼裏不服。

更何況小伯伯一路過來只有損失,沒有什麼所謂的別的形式。

所以現在即便奶奶手裏已經剩不下幾個錢,在他們看來那都是金山銀山。就算只是個土包包,令人失望的土包,那也不能給別人挖。

可是,這件事不管怎麼說怎麼鬧,都不應該是二姑媽來。她算什麼關係?蘇彤爺爺奶奶的事,她有什麼資格插嘴?不僅這次,過往的很多事,都和她二姑媽沒有一點關係。

蘇彤爸:「老爺子是給老太太留了養老錢,但和這邊療養院的費用比起來,還是偏少的。」

二姑媽:「偏少肯定是偏少的,但是老太太不是自己存了個小金庫嘛!」

蘇彤:「二姑媽這也信?雖然是有小金庫之說,可是當初爺爺奶奶退休工資卡都給了小伯伯,奶奶的小金庫到底有沒有,又有多少,小伯伯不知道的話,我們更不知道啊。

今天提到辦喪事要我們晚輩出錢的時候,小伯伯也沒提小金庫……我想這小金庫八成也只是隨便說說的。要麼,就是小伯伯你……沒和二姑媽講清楚?」

小伯伯一聽蘇彤這話,立馬憋清關係:「什麼叫我沒講清楚?工資卡是工資卡,小金庫是小金庫。我是有奶奶工資卡,可是小金庫不在這裏頭。而且你奶奶上來時,這工資卡綁定的社保,社保卡不夠用的都是退休工資裡扣的,根本存不了幾個錢,哪可能靠這個存小金庫!」

「哦,奶奶工資卡綁了社保啊!」蘇彤佯裝迷惑,「哎,兩張卡綁起來的話……您知道工資卡裡沒多少錢,那不就是知道每個月有一部分退休金被療養院給扣了?不對啊,可是您之前到療養院時,明明和我爸吵,說我爸不管療養院讓他們瞎扣錢……可是我爸又沒有奶奶的卡,卡在您手裏……」

蘇彤這麼說,明擺著說小伯伯假裝。蘇彤爸聽出意思,暗中拉拉她,示意她注意。可是蘇彤偏偏要把這些話說開了,誰叫她二姑媽就等著這一刻呢。

這不,二姑媽聽懂了蘇彤的意思,立馬板起臉:「蘇彤,你到底什麼意思!你以為我們聽不出來你是暗指你伯伯私吞你爺爺奶奶的遺產嗎?老房子留給你伯伯,可是你們也拿了折現。其他的錢財,那是你爺爺奶奶感謝伯伯照料他們才留給他的。再說了,你們家在A市混的那麼好,你爸做生意,你也開了店。每年收入好好比你伯伯翻幾翻,還要計較這一點點遺產?」

二姑媽講這話時,聲音已經蓋過外頭用餐的客人們了。聽不到外頭的說話聲,蘇彤想那些聽戲的客人應該已經開始注意到他們這邊,就等著大戲入高了吧。

於是,蘇彤也就不客氣了,笑嘻嘻道:「二姑媽,你這話說的我也很冤枉啊。一開始我們就說體桖小伯伯照料爺爺奶奶,所以這次喪事不用他出一分錢。可是您卻一直挑三揀四,也是您先提什麼奶奶的小金庫。沒人在說遺產,我們和小伯伯,爺爺奶奶法律上血緣上的親兒子親孫女都不說,您卻一直念叨著。這是誰計較?」

「蘇彤!你就是這麼和長輩說話的?!」二姑媽一拍桌子,把剩下三個姥爺麽都嚇了一跳,「長輩說話,你一直插嘴!你以為自己是一家之主嗎?你爸,你奶奶的親兒子都沒開口,你……」

「這是我的店,我的地盤,我就是這裏的主,我不能說話?一開始就請您回家裏去,或者去酒店,可您非要在我地盤上說事,怪我?」蘇彤忽然冷下臉,音調都降了八度。

二姑媽聽了這種威脅,突然變臉,拿出小人得志的姿態道:「你的地盤你做主?呵,我可聽說,你這店快經營不下去了,要賣了。」

蘇彤:「……您這是聽誰說的?」

二姑媽:「怎麼?不承認?我還聽說了,你之所以經營不下去就是因為前些日子被人曝出苛待員工的事。蘇彤,你才是最好聽聽我們這些長輩的勸,不要那麼刻薄。尊老愛幼,幾千年的傳統,你不尊崇,早晚吃虧。」

蘇彤:「二姑媽聽說的可真多,奶奶有小金庫你知道,賣店這種商業機密你也知道。不過不管這店是不是經營不下去,今天這裏還是我說了算。」

二姑媽:「你說了算?行啊,那我們到外頭叫你的客人們聽聽,你說的算不算!」

蘇彤:「二姑媽,您非要在這裏講喪禮的事情無非就是要在大庭廣眾之下讓我下不了台。可是我一開始就說過了,我和我的店早就被八了個乾淨,我根本不怕了,日後別人說起來不過是那個蘇彤又來了。

可您還有二大伯小伯伯,你們可是全新的人物,有大把大把事情可以挖。挖到最後,你聽說我這樣那樣的都是舊聞,可人家聽說您的就是新聞。加上您在你們那片區的知名度,幫忙牽紅線失敗的例子有多少?幫忙調和矛盾的事情又有多少?您就不遭人記恨?您就不怕其實有很多人壓根不服您倚老賣老的說教,就等著有機會說你壞話嗎?別說您了,就二大伯之前幫忙做什麼拆遷調解的事就出了問題,我爸媽好些同學都說大伯伯是拿了回扣的。」

二大伯還沒發功就被蘇彤曝了一件事,立馬緊張起來:「誰說的!我怎麼拿回扣了!那都是有公示的事情,我怎麼拿回扣?」

蘇彤:「這我怎麼知道?我們都是聽說,不知道究竟發生什麼事。又不好直接問二大伯,免得你覺得我們懷疑你揶揄你,讓你生氣。甚至我爸媽對外的解釋也是說不可能。

這就是親戚,不管關係如何,只要還過得去,我們就算說也會想著全家全族的面子,避重就輕,畢竟誰沒幾個缺點?

但是二姑媽,你想著讓外人參與進來。可這世上的外人,有幾個關心的是真相是綱常倫理?口耳相傳,拍照錄像,最後還不是淪為外人茶餘飯後的笑話,亦或是他們自己心裏的宣洩渠道?就像那些說二大伯吃回扣的人真的是想知道二大伯吃沒吃回扣?不過就是藉機嘲諷或是探查我們家錯漏罷了。」

二姑媽雖然氣得想打人,可是一個吃回扣的事就把二大伯鎮住不敢動。而小伯伯似乎是知道內情的,他青了半邊臉,也當起和事佬:「彤彤,你真的誤會你姑媽了。你姑媽沒有惡意,就是怕你們處理這事沒經驗,所以才多說幾句的。她在家裏也一直是做主的人,口氣可能不大好,但只是習慣而已。」

「習慣?」蘇彤笑著反問,「我和我爸媽分開住,就是因為習慣磨合不了。二姑媽和我們是多親的親人,非要別人習慣她?」

小伯伯:……

蘇彤:「您要說習慣也行,那我們就按您的習慣來。事情怎麼安排都聽您的,我們隻管拿到發票出錢。您不是也不肯嗎?」

二姑媽:「我沒不肯……我只是問你剩下的錢呢?」

屏了一晚上,二姑媽終於說出這個重點。

剩下的錢,他們在乎的只是奶奶能剩下多少錢。

終於把核心挑明,蘇彤心裏鬆了一口氣:「爸,反正療養院那邊手續辦好了,等明天把卡拿回來,乾脆你就給小伯伯得了。小伯伯,您就自己去查奶奶卡裡花了多少錢,都花在哪裏,還剩多少。你要是覺得哪兒筆不合理,您就去找人理論,您就去告好了。」

二姑媽:「蘇彤,你們父女兩不要裝傻充愣。你奶奶還有一個小金庫是單獨的一張卡,就在你們手裏!」

蘇彤看向蘇彤爸,這個一晚上都沒說幾句話的男人:「我不知道有這張卡。爸爸,你知道?」

蘇彤爸搖頭:「沒有,我媽隻給我們社保卡,然後給了療養院。」

二姑媽:「不可能!」

蘇彤:「怎麼不可能?二姑媽你是見過這張卡,還是誰斬釘截鐵告訴你的?叫他出來對質!」

二姑媽:「我……我是聽你們家老太太自己說的!」

蘇彤:「小伯伯,現在個人資產是身份證聯網可以通查的。您要是不放心,等拿了死亡證明,您帶上子女證,就可以去查奶奶名下到底有多少錢。到時候,您查到多少,減掉喪禮的錢,剩下全歸您。」

蘇彤說的如此坦蕩,小伯伯有些動搖:「這……也不是不……」

「不能等到喪事之後!」二姑媽聽蘇彤這麼一說,拉住小伯伯,「喪事一辦,這花掉的錢到底去了哪裏,誰說的清。」

蘇彤:「二姑媽您做事說不清,可不代表別人也說不清。」

二姑媽瞪眼:「蘇彤,你什麼意思!」

蘇彤:「我什麼意思?小伯伯,我爸和你幾十年兄弟,就算不是親兄弟,但這些年他幫襯你的少嗎?他可曾害過你,或者連累你?沒有吧。可是二姑媽這個,您血緣上的姐姐,法律名義上的堂姐,她到底讓你得了什麼好處?

上次爺爺的喪事是二姑媽給找的人辦的,你說百分百相信她就沒管。可是您回頭掐指一算就發現說價高了,有貓膩。我爸和你打電話說奶奶身體情況,你就拿著這件事和我爸抱怨說自己還倒貼錢,我爸二話不說給你打了幾千塊分攤。現在二姑媽不承認她辦事不清楚,那就是您瞎扯咯?

好,不管這價格究竟怎麼高,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倒貼,總之你剩下的錢少說也有一百多萬,可這點錢後來拿去幹什麼了?」

蘇彤沒有明說,或者說已經不需要明說,小伯伯看向二姑媽的眼神就變了。

一百多萬,自己家的積蓄和爺爺奶奶的遺產,全部拿去投資二姑媽推薦的理財產品,至今無法贖回,也知道多半回不來了。

蘇彤:「您說二姑媽沒有別的意思,行,我們就當她沒有。可是,這些年她做的大大小小的決定,有多少是正確的?或許當下看著是好結果,可是一年兩年十年之後呢?您就想想那個從北京被她勸回來承歡膝下的兒子好了,他現在過的怎麼樣了?還有二大伯家哥哥的婚事,還有很多很多。這樣目觀短淺,只顧眼前小利,讓她做主,聽她的話,這輩子就只能是井底之蛙了!」

「蘇彤!你說的什麼話!」二姑媽一掌排在桌子上,而後指著她鼻子大吼道,「父母在,不遠遊!我錯了嘛!難道人人都像你爸這樣把父母扔在老家才對!你爸壯志凌雲,把所有的家庭責任都丟給他哥哥!這難道不是不負責任?我心疼我弟弟被你爺爺奶奶求了過繼去撫慰他們自己的喪子之痛。可撫慰完了就把他當保姆當護工。有了親生兒子,偏心的不得了,完全不顧我弟弟當初給他們的安慰的功勞!當初,要是他留在我們自己家裏,既是兒子又是老麽,肯定是家裏最受寵的孩子。」

二姑媽說著說著紅了眼睛,小伯伯一看,原本偏向蘇彤的心又心軟了。

二姑媽見狀,更加哽咽,道:「蘇彤,你很幸運。爸媽敢甩下家裏的責任跑來這邊發展定居,所以你打小看的就和我們不一樣。你心高氣傲,聽不進我們這些老人家,我們這些鄉下來的老人家的話。可是,我們也是為了自己的生活在奮鬥,為了自己的家庭在努力。就算在你看來很傻很失敗,但這也不是你拿我們的事情嘲笑我們的理由。你這樣言語上得理不饒人,物質上斤斤計較,難怪人家沈先生後來寧願喜歡蘇琳菲也不喜歡你!」

二大伯:「什麼?」

小伯伯:「啊?」

蘇彤:……

蘇彤爸:……

二姑媽:「你們不知道?也是了,他們瞞得嚴實。可是這邊的人,她店裏的人都知道。蘇彤那個英國回來的厲害的男朋友和她分手了,移情別戀看上了蘇琳菲!呵,想想當初蘇琳菲住你家,我們有沒有勸你這樣不合適?現在好了!人家就是看上離異單親媽媽了!」

蘇彤沒想到二姑媽連這件事都知道。想到以前蘇彤每次在網上被人口誅筆伐時都有幾個人留言說:「我和她家親戚認識,聽說老闆娘她……」

加上奶奶住在療養院,也有人跑到她耳邊去吹風,惹老太太擔心。

看來,確實有人認得蘇彤老家親戚,甚至一直和他們定時談論蘇彤這個話題。

可是這個人是誰?他找的蘇彤家的親戚又是誰?沈默書這件事還傳錯了消息……

蘇彤思來想去,從二姑媽第一次在家族群裡說蘇彤的小道消息的時間來看,又從她知道蘇彤要賣店這事來看……忽然有一根線出現在蘇彤腦子裏。

倪天和二姑媽的小女兒。

之前她來瘋子實驗室試運營,只是在外面兜了一圈,並沒有真的進去吃,這操作蘇彤就覺得很奇怪。這什麼朋友啊,請別人從外地來這邊拍照發朋友圈,連頓飯都不給?寒不寒酸?

現在再一想,或許這裏頭不止是吃不吃飯的問題這麼簡單。

不過,他們現在討論的問題還不牽扯到她,蘇彤暫且不提,就算說也是要二姑媽這個親媽自己提。

於是,蘇彤轉而一笑,笑過又嘆:「二姑媽,你這些事都是聽誰說的?和事實完全不符啊。沈默書沒有移情別戀喜歡菲菲,他是一開始就喜歡菲菲。至於我,我和他根本沒有真正談過戀愛,不過是在各自家裏那些事兒媽一樣的親戚面前裝裝樣子罷了。所以人家一開始就是喜歡那個被你冷嘲熱諷,沒本事攀高枝的單親媽媽。」

蘇彤主動坦白真相,把蘇彤爸說急了了。可他已經攔不住蘇彤,因為剩下三人皆看向他,從他焦急的眼神裡得到了確認。

二姑媽花幾秒消化了這件事,而後冷笑道:「行啊蘇彤,這就是你這晚輩做的事?這叫正確的決定?這叫目光長遠的決定?」

蘇彤:「不長遠嗎?我一直就不喜歡你們成日過問我結不結婚,更不喜歡二姑媽您的假熱情。找人假戀愛堵一堵大家的嘴,就算現在曝光了,也能讓你們失望從此不再拿我的婚姻展示自己的說教功力,一舉好多得,您說正不正確?」

「呵!」二姑媽嘲諷,「你說出去給你外頭那些客人聽聽!電視劇都不敢像你這樣編。」

蘇彤:「二姑媽,您才是編劇都不敢寫的人。自己沒本事卻喜歡眼紅別人家錢財的親戚,打著關心熱心旗號瞎出主意的鄰居,一天不給人說教就受不了的刷存在感的長輩,人電視劇裡最令人討厭的幾種角色,您一個人就全齊了。簡直是集討厭之大成,我真的一點都找不到能讓我喜歡你的地方。」

冷嘲暗諷顯然已經不能滿足蘇彤今日釋放對二姑媽的厭惡之情。那些平日裏不能說不敢說的放肆之言,猖狂之言,蘇彤一次性都說了。

二姑媽聽了,那叫一個氣。好像要犯病似的,連罵都不會了,只能一手指著蘇彤,一手捂著心口,你你你的大叫。

而小伯伯看不下去,狠狠地推了蘇彤一把:「你怎麼可以這麼說話,二姑媽怎麼樣都是你的長輩!就算是個陌生人,你都不能這樣!」

小伯伯這一推,蘇彤半個背撞到卡座邊框上,正好擊中心臟後方,那叫一個心痛。

等蘇彤扶穩自己,深吸一口氣,道:「小伯伯,我剛才說二姑媽目光短淺只不過不想毀了你對親姐姐的信任。但其實我真正想說的是您該慶幸我是好話壞話都直白說的人。這要是和二姑媽學,就算爺爺奶奶給了千萬遺產,您都能傻不拉幾全被忽悠走。

二姑媽在您眼裏是我的長輩,可是我在她眼裏只不過是一個讓她不服氣,讓她眼紅妒忌的討厭親戚。而您呢?會比我好嗎?

我這麼問您吧。大家都說您是爺爺奶奶討來的繼子,是為了安撫奶奶喪子之痛。可是您好好想想,奶奶第一個孩子夭折時她才幾歲?她若真的痛,難道不該把這種情感寄托在下一個孩子身上,努力去造人嗎?」

小伯伯:「你奶奶那時候就心臟不好……」

蘇彤:「多不好?她年輕時只是心臟比一般人弱,但絕對沒有到懷孕很危險的地步。」

小伯伯:「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想說,您過繼給我爺爺奶奶,不是他們求的。」蘇彤道,「是您親生父母求我爺爺奶奶領養的,因為他們實在養不起三個孩子!」

小伯伯一愣:「不可能!不可能!就算養不起也是把女兒過繼出去,怎麼會是兒子!鄉下重男輕女多厲害……不可……能……」

小伯伯說著說著就想到了什麼。

蘇彤:「您這表情,怕是自己也想到了吧。就是因為重男輕女,所以才把你送走。過繼,不是賣孩子換錢,是把你送去經濟條件更好的家庭。爺爺奶奶那時候雖然不是富有,但是能供你讀到高中,可以幫你安排工作,吃的飽穿的暖,甚至能分你一筆遺產。這比起從小在鄉下種田養雞的二大伯和二姑媽來說,可是天堂般的日子。

您說,二姑媽如此見不得我好,見不得我媽好,總喜歡明裏暗裏挑刺,是什麼心理?這種心理,投射在你身上又會是什麼樣子?

您以為她幫您出謀劃策搶遺產,一個子都不放過,真的是為了您好?是真心疼您?她要是真的心疼您,當初她就不會打著孝道您要您從我爺爺奶奶家裏拿錢出來,給您親生父母在城裏買房子。那家現在誰住著?誰的名字?是二姑媽!我記得您親爹娘進的養老院不怎麼好,可您和我爸說要四千多一個月。您查過帳嗎?四千塊住這種地方?哦,對了,您當時忙著工作,都給二姑媽去辦的,是二姑媽告訴您要四千的吧。」

類似的例子,蘇彤還有很多。一件一件講出來,小伯伯是越聽,臉色越白。而二姑媽更是氣的滿眼血絲,什麼架子形象都不顧:「你血口噴人!你是要挑撥我們兄弟姐妹關係!要遭天打雷劈的!」

蘇彤:「二姑媽,您被害妄想症吧。您家兄弟姐妹三人,我挑撥為什麼隻說你不說二大伯呢?小伯伯,您仔細想想我說的話,我從來沒不讓你去看奶奶餘額,如果奶奶真有小金庫,您也是一查就知道的。而二姑媽卻是一直給您灌輸我們藏著奶奶小金庫不給您知道,讓您不要相信我們去相信她……」

這樣,她就能知道您能拿到多少錢,她就能想辦法扣一點出來了。

當然這後半句蘇彤沒說,留給小伯伯自己去懷疑去猜想。

二姑媽聽著蘇彤這些話,看著身邊兄弟逐漸轉變的眼神,捂著心口一下子坐在卡座沙發上,隨時都會暈過去的樣子。

這時,陳覺霖又出來收杯子碟子:「喲,怎麼了這是?要不要叫救護車?」

蘇彤:「二姑媽,您還好嗎?要不要去醫院?您社保卡帶了嗎?哦,還是在老家?哥哥手裏?還是妹妹拿著?」

「蘇彤!」二姑媽聽言忽然跳起來,嘶吼著,「你少裝腔作勢!」

蘇彤:「看來二姑媽沒事了。老陳,不用救護車。」

陳覺霖退下後,二姑媽哭了,是真的被氣哭了:「我就是不服你這個死丫頭片子!我就是不服氣別人都比我過的好!憑什麼我要被留在鄉下地方洗衣燒飯伺候爸媽兄弟一輩子!憑什麼我伺候他們一輩子,被圈在他們身邊一輩子,到頭來連一個子兒都不留給我!我從你伯伯那裏扣點錢怎麼了!我又不是全拿走了!要不是我絞盡腦汁,你這個蠢貨能拿到多少錢!我收點手續費怎麼了!

還有哥哥你!連工作都要我幫你找!你呢!仗著是爸媽的兒子就會討錢。爸媽說錢都在我這裏,狗屁!他們有多少錢!他們根本就沒有多少積蓄!不夠的部分都是我厚著臉皮從我公婆家拿回來補貼的!

你當我讓三弟拿錢給爸媽在城裏住是故意揩油?我是沒辦法!爸媽住到城裏,鄉下地皮房子空出來做點生意也能補貼點家用。可你說你是長子,地皮房子都是你的,怎麼用你做主!可結果呢!

我目光短淺,我老做錯誤決定,那你們有誰是對的,有誰能帶領全家發展的更好的呢!」

二姑媽所言,二大伯和小伯伯多有不服氣。可偏偏沒法反駁,就像二姑媽反駁不了蘇彤一樣。

半響,蘇彤道:「二姑媽,我說您目光短淺就是短淺在這兒。一個人,一家人,一個家族,想要發展,就該看看外頭。阿公阿婆重男輕女,您留在他們身邊,花大把心思,為的就是把他們口袋裏的錢,您兄弟口袋裏的錢轉到自己手裏。有意思嗎?一百塊錢,在一個家裏頭轉來轉去,最後也不過是一百塊。

我看您多半是覺得,只有兄弟手裏的錢都聽自己使喚,才能抵消你以前受到的不公正?如果我是您,我只會想辦法離開這樣的環境。就像那個被您勸回來的兒子,若是我,我只會去勸老人家去北京住兩日。」

一邊說蘇彤爸不盡孝道,一邊又怨恨自己爸媽圈禁了自己的人生。二姑媽就像是多年媳婦熬成婆,當年受過的苦非得要別人嘗嘗才甘心。

真是可憐又可悲。

蘇彤這般說了,二姑媽那邊也收起了猙獰的面孔:「行啊,我說不過你。無商不奸,我跟奸人鬥,我自然不行。但是蘇彤,你今天所言老天爺都聽著呢!因果報應,你等著!你和你爸媽都等著!就你這張嘴,早晚出事情。我就等著,就算早一步死了,我也留在陽間等著你遭報應!」

蘇彤:「二姑媽,你剛才說挑撥兄弟姐妹關係會遭雷劈的,可是您挑撥我爸和小伯伯也沒遭雷劈啊。你要我怎麼相信你的因果報應?而且,您也不能早死。您要是走了,哥哥和妹妹可該為了您從別人手裏扣過來的錢打起來了。」

二姑媽:「你!你咒我就咒我!扯我孩子做什麼?!」

蘇彤:「那您扯我爸媽做什麼?我很久以前就說過了,別人怎麼對我,我就怎麼對別人。同樣,您怎麼生存,您的孩子也會依葫蘆畫瓢。您一直留在父母身邊,謀劃父母的遺產,兄弟的錢財,所以哥哥姐姐到現在都不能經濟獨立,成日裏問你要錢花,還理所當然,以後你不在他們也會謀劃你的遺產大過懷念你的養育之恩。您別不承認,上次見妹妹,一身名牌,她前台的工資肯定負擔不起,還不是您買的?可您自己穿什麼?」

提到這個,二姑媽好像是找到什麼扳回一局的法子,得意道:「那是你妹妹男朋友送的!貨真價實富商,也是你們A市的!等以後,我穿的自然更好。」

蘇彤:「哦,是嗎?那妹妹怎麼還在老家住著?父母在,所以不遠遊?」

二姑媽:……

蘇彤:「二姑媽,別怪我沒提醒您。我們從商的確是奸詐。給人花錢,不管多少,都得花的有價值有回報。妹妹收人家一身名牌,還不給親媽碰。她最好先得搞清楚自己能給對方帶來什麼好處。是感情上的?關係上的?還是別的利用價值。比如,利用她搞一點我的消息。」

二姑媽:……

蘇彤:「不說話了?那好,關於奶奶的喪事,長輩們還想討論嗎?」

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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