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瞥了關艦一眼：「你肯定不滿意我這樣評價你的朋友吧。但是對不起，我真的不喜歡他。」

「我明白。其實我也不喜歡這樣。」

「男人可以將性和愛分開，真不是什麼好東西。」我站起來就往樓上走。

關艦連忙趕在後面：「我可不是他那樣的人，你可別一杆子就把人打死了。」

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我在心裏罵著。上了樓，關艦見房間收拾得齊齊整整，不禁走過來擁著我：「老婆真好，又漂亮又賢惠。人人都羨慕我娶了個好老婆。你說，有這樣的老婆，我怎麼還會看得上外面的女人？出軌這種事，對我來講都是一輩子不可能的事。」

我似笑非笑看著他：「一輩子很長，很多事情你可能想都想不到，何必此時出這樣的狂言呢。」

關艦嘆了口氣：「你懂不懂情調啊，我這是在跟你許承諾呢。」

本來還想奚落他一番，轉念想想，再這樣下去得把他惹惱了，我就真成了小肚雞腸了！想想氣也氣了，罵也罵過，還是就此消氣吧。我和關艦說：「你要說我小氣也好，愛喝醒也好，雖然你和甄嫻現在是普通朋友，但你記住，女人的心是狹窄的，再大度的人在愛情面前可能都會變得小家子氣。我不希望你們有過多往來。」

關艦認真地說：「我知道。我其實一直在遠著她的。」

我點了點頭，倚在他懷裏。過了好久，才啟唇：「關艦，以後我們不要吵架好不好。我不喜歡這樣。」那讓我非常沒有安全感，非常難受。這是愛所帶來的負面效果嗎？

關艦將我緊緊抱住：「嗯！我們以後不吵架。但是，不管在什麼時候，我們都要溝通，不要生氣就一走了之。」

哼，臭小子，凌晨那會兒是誰先一走了之的？我這時才關注他的胳膊：「有沒有事？還疼嗎？」

「白天很疼。這會兒有你的關心就不疼了。」

我忍不住笑了出來。關艦也跟著笑：「看到你開心我就放心了。醫生說我的手得一段時間才能好。」

「哦，那以後我接你上下班吧。」

「真是體貼啊，」關艦看似感動地把頭埋在我的頭髮裡，「文靜，以後我們不要吵架。像你一樣，我也很害怕吵，尤其今天早上你開車從我身邊離開的樣子。真的挺難過的。在愛情面前，男人不會比女人堅強多少，真的。」

眼眶微微濕潤了，我雙手自後面攀上他的肩膀，讓我們緊緊地貼合在一起。

人家都說吵吵鬧鬧的，感情更容易升級。也許真的是這樣，也許經歷過吵架與折磨，害怕再經歷這些，總會有一段時間特別甜蜜。尤其是關艦受傷，這陣子我便每天送他上下班。這天晚上把關艦「運」回家後，我去赴何芬芳的約。

她請大夥兒去吃東北菜。這樣的聚會，一般是不帶男人的，所以我把關艦晾在家裏。到東北菜館時，大夥兒都已經到了，並且開始吃。我叫喊：「我掉桌底下去啦！」

「放心放心，給你留了菜。」曉雯笑道。

只見空位子一個碗裏，塞滿了各種食物。我笑著坐下來開吃，現在七點半，肚子早餓扁了。

我看了看李莉，順手在她肚子上一摸：「有沒有感覺？」

何芬芳笑道：「沒感覺的話，我們今天怎麼會來吃東北菜？」

我疑惑：「這有什麼直接的聯繫嗎？」

「因為她想吃東北菜，我們才來的啊。」

「哦，原來如此，」我笑道，扳過李莉的臉來仔細看了看，「嗯，變醜了！」

「……」李莉用力地瞪了我一眼，「沒好話。就不會誇我變漂亮了？」

「嘖，人家這是在誠實呢，」我說，「誠實一向是我的特長。不過聽說變醜了的人會生兒子哎。可是你好像才懷孕一個半月吧，怎麼就開始變了？」

「不但臉變了，連肚子也變黑了！」李莉鬱悶地說，「現在飯吃不下，天天就想著吃辣椒，可家人又不讓我吃，真崩潰。」

曉雯笑道：「你有了，他們家裏肯定緊張吧？」

「也沒見多緊張，就不讓我吃這個吃那個。」李莉不無抱怨地說。

「這就是緊張你啦，要不緊張，管你吃什麼都不與他們相乾。」我戴了手套吃醬大骨。又看何芬芳，「你老人家為什麼今天請客？」

何芬芳笑笑，看著我們仨。這眼神太曖昧了，充滿了炫耀意味。我們面面相覷之後，派我為代表問道：「看你那張桃花臉，準是好事近了吧？那個挫經理被你搞定了？」

「嘿嘿，真不愧為我的好朋友，了解我呀！」何芬芳看著我們笑道，「下周訂婚。」

曉雯扶了扶下巴：「真是把我的小心肝兒刺激到了。你怎麼能比文靜還閃電？」

何芬芳咭咭笑：「沒辦法，緣分來了啊。」

「我的緣份怎麼還沒到？」曉雯哀嚎。「你們個個都結婚了，剩我一個，不行啊不行。阿芳，你不要結婚嘛，我們倆做伴。」

「……」何芬芳白她一眼，「我可不想斷背。」

「不用斷背啊，好歹不要讓我孤單單一個人嘛。」曉雯可憐兮兮地說。

「我靠，這麼哀怨幹嗎，」何芬芳笑道，「不要孤單一個人，就趕緊找男人呀，拉著我也不中用。我下周就要訂婚，往已婚婦女狂奔而去。」

「嘖嘖，做人太高調了。」李莉說，「不要太得意，這個人到底是個什麼貨色，你調研清楚了沒有？會不會是個騙子啊。」

「我倒，你也太瞧不起我的眼光了。我能看上一騙子嗎。再說，如果他是騙子，他圖我什麼呀，我一沒錢二沒貌的。」

「……」我很找扁地補了一句，「有的人連兩塊錢也搶劫哦。」

「……」何芬芳的笑臉耷拉了下來，「我真倒霉，你們要結婚，大夥兒都是一致祝福，怎麼到了我這裏就變成防騙案例了？」

「因為你們認識的時間實在是太短了，」我說，「這前後加起來才不過兩個月時間呀。」

「有時候兩個月時間足夠看清很多事情的。好啦，人生難得一回糊塗，你們趕緊祝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