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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謀畫江山之玥下承吟》第三十三章 離別
姐姐與姐夫把柴駿帶去了阜州,卻沒有帶海棠去,海棠很是不悅,還好在王府得了沈清闕這個新夥伴,才算是有了點樂趣。沈清闕日日陪著海棠釣魚,抓蟲,爬樹,躲貓貓,偶爾還會陪她切磋兩下,現下海棠已經幾乎把清闕視為好姐妹,不對,好哥們了。琴娘嬤嬤也只是覺得兩個丫頭有趣的緊,自然也不會多管,自從上次清闕冒死替她解了燃眉之急以後,就完全對她寵愛有加了。在沒有旁人的時候,他們會以海棠和清闕互稱,要好的不得了。這十幾年來,哪怕是在九幽王宮內也沒有相處的那麼舒心得姐妹,清闕也覺得能識得海棠很是開心,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當然玩歸玩,正事清闕自然不會忘卻的,正好宿蠡也沒有跟去阜州,機會來了,那種破鎖應該是難不倒宿蠡的。果然宿蠡三下五除二的輕易就解了那把鎖。推門入內,像上次見到的那般,在雜草堆上躺著個人,手腳被粗粗的鐵鏈鎖著,宿蠡將清闕護在身後,小心翼翼的上前查探,那人似乎睡著了,宿蠡細細一瞧那人的面容,竟呆立原地,嘴裏蹦出幾個字,「南宮旖?!」

地上的人忽然雙目圓瞪,那雙眼佈滿了血絲,青筋凸起,那半張燒毀的臉扭曲了起來,「啊啊」的狂叫。清闕見狀只能躲在宿蠡身後,偷瞄著地上這人。「宿蠡哥哥,南宮旖是誰?」

「太后要殺的人,國主的親兄弟。」

「那是……我的大伯父?」

那人似乎聽到了「大伯父」三個字瞬間冷靜下來,掙扎著抬起頭,朝他們看去。「莫瑤?!你是莫瑤,我就知道你還活著,那老太婆太可恨居然說你死了。」那張鬼臉展開了一絲笑容,那笑容非常詭異。

「宿蠡哥哥,他為什麼叫你莫瑤?」

「他應該是對著你說的,玥兒。依稀記得莫瑤是師父的妹妹。」

「難道我跟莫瑤長得很像?」

宿蠡被這麼一說,轉身看了看清闕,倒是覺得玥兒眉眼之間也有幾分像師父了。「玥兒,這南宮旖是個瘋子,太后早就對他下了誅殺令。」

不管是不是瘋子,既然她跟那莫瑤那麼像,那莫瑤會不會就是她的娘親,清闕驚訝之餘緊握住了手上的紅色手串。今日必須要試一試這個瘋子問問清楚。

「哈哈哈哈!莫瑤,我已經手刃了南宮衍和太后那老太婆,我們可以雙宿雙飛了!」說著南宮旖開始大力的拉扯鐵鏈,那鐵鏈在地上滋啦作響。

「什麼?!太后和國主是你殺的?」清闕一直以為是朱允厚所為,「你為什麼殺我爹爹與祖母?」

「爹爹?!你不是莫瑤?你是誰?」

宿蠡護著清闕步步後退,生怕南宮旖突然掙斷了鐵鏈。清闕繞過宿蠡,站到前面,迫切想要知道真相的心讓她不再害怕眼前的猙獰面孔。「我是洛玥,莫瑤和南宮衍的孩子。」

「不可能!莫瑤跟南宮衍哪裏來的孩子,你定是我南宮旖的孩子!」

「誰說的?我娘親和爹爹互相愛慕,怎會與你這醜陋之人在一起。」清闕的話不斷的刺激著南宮旖。

南宮旖咆哮著,仍一副不死心的樣子追問道,「你是何年何月所生?」

「北辰十三年九月初三生。」

「啊!我要殺了你這個孽種,南宮衍你與我一同喜歡了莫瑤!為什麼!為什麼你總是跟我搶東西!」南宮旖這次徹底發狂了,只可惜被鐵鏈鎖著無法脫身,一直在那說著一些聽不懂的話,看來也是問不出更多話來了。

兩個人退出了屋子,反身鎖了門。清闕想不明白,自己的大伯竟是如此一個惡人,弒弟殺母。朱允承把這個十惡不赦的人囚禁在王府的目的是什麼呢。她凌亂了,難道這一切的背後朱允承才是推手,難道她一直信錯了他。情況的突然扭轉,讓她有一種想立刻逃離王府,甚至是逃離盛京的慾望。

「宿蠡哥哥,我們逃跑吧……離開這裏,永遠離開。」清闕說話時有氣無力的,沒了往日的精神。

宿蠡聽出了異樣,關切的問道,「怎麼了?玥兒。」

清闕抬起頭來,眼底泛著淚光,「別問了,你不是曾說,只要我讓你做的事情,你都會奮不顧身的去做嗎。」

「是,只要你想,我就會做。好,今晚我們就走。」玥兒肯跟著他走,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兩個人走的匆忙,並未過多攜帶行李,清闕在離開之前去了次海棠公主的住處,怕脫不了身,僅站在窗下駐足片刻,這位難得的好友可能此生不再相見,自然有些捨不得。距離南宮旖所在院落沒多遠的高牆就是通往街道的,那邊府衛又少。站在高牆上的清闕,淡然的俯瞰著這片紅磚綠瓦,眺望遠處似乎看見了飛羽閣高高的屋簷。

宿蠡悄聲問道:「還走嗎?」

清闕悶吭一聲微微點頭。宿蠡繼續問道:「去哪?」

清闕若有所思的揪住了衣襟,那裏藏了個鹿皮的袋子,是前兩日雲良拿來給她的,裏面放著的是已經串好的鮫人淚手串,對啊,去那看看吧,能出那麼美的東西的地方一定更美,清闕甩了甩垂落肩頭的頭髮,定了定神說道,「去西域。」而後默默的轉身躍下了高牆,與宿蠡一起消失在街道的盡頭。

清闕消失的第一天,雲良以為她只是與海棠公主又玩躲貓貓不知去了哪裏,海棠則以為她自己一個人偷跑到哪裏玩不帶她,還生悶氣。清闕消失第二天,雲良發現宿蠡也失蹤了,覺得有些不對勁,告訴了琴娘嬤嬤,海棠也開始著急起來。清闕消失的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第七天……殿下與王妃回了盛京。

飛羽閣裡,朱允承坐於座中,堂下跪著一眾侍從,為首的是雲良和琴娘,兩個人均面如土色,垂頭喪氣,伏著身子不敢起來。

朱允承轉了轉手中的摺扇,唰的一聲打開扇面,他知道連琴娘都如此這般,必然是府中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回府後也未見清闕身影,心中一涼,逐厲聲問道,「清闕那丫頭呢?」

琴娘戰戰兢兢的答道,「回殿下……老奴有罪……」

一旁的雲良也異口同聲道,「殿下,奴才也有罪……」

「唰」的一下扇面又被朱允承收了起來,廳堂內鴉雀無聲,能清楚聽見他用手指敲擊桌面的聲音,他在等一個答案,一個他不想聽到的答案。見兩人遲遲不肯作答,朱允承有些慍怒。「快說。」

琴娘向著朱允承叩了一首,繼續伏在地上,聲音有些顫抖,「殿下,沈姑娘與宿侍衛均在七日前離開了王府,不知所蹤。」

「七日前?雲良,為何不用飛鴿傳書通知柴駿。」

雲良也不敢抬頭回話,惶恐不安的說道,「回殿下,奴才……奴才……」

「行了,話都說不仔細了,本王要你有何用。回完話,自己去領伍拾下板子去。」朱允承已經不想過多計較孰是孰非,「琴娘,要走的你也攔不住,怪不得你,你先起來回話。」

琴娘這才起身,上了年紀,跪的久了腿有些麻,站著有些不穩。朱允承示意柴駿給其賜座,琴娘自然是不肯的,索性又跪下回話。朱允承從琴娘和雲良處得知,約七日前發現沈清闕失蹤,第二日才發現宿蠡也失蹤了,檢查了兩人的行李,並未帶走什麼,且兩人失蹤前也並未發現有何異常,僅是沈清闕與海棠公主那些日子相交甚好罷了。雲良交給了朱允承一封信函,稱是在沈姑娘的房中尋得的。

朱允承展開信函,上面寫著幾行娟秀的字跡,是清闕的筆跡沒錯,『康王殿下,就此訣別,願今生無緣再見,勿尋。清闕敬上。』朱允承的太陽穴青筋直跳,胸口也隨著沉重的呼吸上下起伏,一把揉掉了信函,緊緊拽在手裏。好一個願今生無緣再見,就算是把天下搜個底朝天他也會把她找到,再五花大綁的帶回來,讓她知道說話不計後果的下場。朱允承壓抑著內心的焦灼和怒氣,清闕說到底在他人眼裏只是自己的一個婢女,若為了此事大動乾戈,不免授人以柄。七日,怕是已經逃出了盛京,卻不知逃往何地了,他這堂堂康王府的府衛也太弱了,居然在眼皮子底下溜走兩個大活人,看來是時候需要好好調教一下了。「柴駿,吩咐下去,各地府衙均張貼告示,康王府內一奴一婢竊取銀兩私自出逃,見者速報,賞銀五百兩。記住,男女均繪清闕像。」

「是,主子。」

「且慢,你先跟本王去個地方。」

「茗香閣?」柴駿會意的答道。

朱允承頗感意外的瞅著柴駿,「不錯。你這木頭也有轉彎的時候。」

「屬下慚愧。」

兩人策馬來到茗香閣,果然如預料的一般已經人去樓空,這次與前次不同,是真正意義的人去樓空了。至此線索全都阻斷,沈清闕走的如此決絕怕是不會再自己回來了。站在空無一人的茗香閣後院,朱允承薄唇緊閉,手裏的摺扇被捏的發出「滋滋」的響聲。「這個沈清闕!柴駿,所有懸賞告示八百裡加急送至各州府!」

一路馬不停蹄的奔襲,從康王府成功出逃已經有七天了,洛玥與宿蠡來到南平與西域的邊境涼州。涼州多戈壁,由於接近西域這裏的風帶著點苦苦的味道,這裏似乎離天特別近,晚上坐在屋頂上,望著天上的繁星似乎能觸手可及一般。宿蠡提了一壺酒上來就著她身邊坐下,一聲不吭的,也不看天上的美景只是看著她,然後時不時的喝上兩口。

洛玥轉頭瞅了瞅,一伸手說道,「給我喝點。」

宿蠡淺笑了下說道,「這酒喝不得。」

洛玥眉頭一揪不解的問道,「為何?」

「西域的酒烈。」宿蠡摸了摸她額前的頭髮。

洛玥一把搶過酒罈藏在懷裏,「烈才好呢。」

宿蠡並沒搶回酒罈,只是定定的看著她的小臉,「你為何一路都愁眉不展?」

洛玥沒有回答,朝嘴裏倒了一口,咳咳,這酒真嗆口,果然很烈。「這叫什麼酒?」

「這裏人叫它醉白頭。」

「這名字不好,到了白頭才能醉,算什麼酒。」洛玥嘴上說著,又往嘴裏倒了好幾口,臉上有些泛紅了,眼睛微眯,「宿蠡哥哥……」

「嗯?」

「對不起。」洛玥低垂著頭,扯著自己的衣角。

「為何要說對不起?」宿蠡不解。

「報不了仇了,你如何還能去救你心儀的姑娘出水火。」

原來是說這個,宿蠡溫柔的扶住了洛玥的肩膀,「玥兒,沒關係,她已經自由了。」

洛玥一臉欣喜看著宿蠡說道,「真的?那你怎麼不去找她?」

「傻丫頭,等去了西域我帶你見見她。」

「啊?她已經去西域啦?你可真壞,都不與我說。害我還瞎操心了一把。」洛玥說著捶了宿蠡胸口一下,卻被宿蠡握住了,洛玥一怔,旋即抽了回來。「宿蠡哥哥,你已經有喜歡的人了,你我男女有別。」

「玥兒,那你有喜歡的人嗎?」

洛玥側過身去訕訕的說道,「這酒好烈,我好像醉了,先下去睡覺了。」

宿蠡拉住了想偷溜的洛玥,一臉認真,「是朱允承嗎?」

洛玥甩開了宿蠡的手,顯得有些生氣,「提他做什麼?宿蠡哥哥,我看你也醉了。」

「我清醒的很。我希望你還是那個開心快樂的玥兒,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你藏著他給你的鮫人淚對不對?」

洛玥下意識的抓著衣襟。

「拿出來。」

「沒有。」

「不拿出來,就代表你心裏有他。」宿蠡不肯鬆口,步步緊逼。

洛玥猶豫著摸出了那個鹿皮袋子,一不留神被宿蠡搶了過去,一個甩手就扔了。

「宿蠡,你幹什麼?!」這會子洛玥真的怒了,想飛身下去找袋子,卻又被宿蠡拉住了。

「都已經離開了,還留著這念想做什麼?」

「你管得著嗎?他送給我了那就是我的東西!撒開!」洛玥知道宿蠡不會對她用蠻力,一個反手就拜託了鉗製。一躍而下,找起了鹿皮袋子。

十多年來她第一次與宿蠡吵的那麼厲害,又急又氣又傷心,她討厭懦弱,不喜歡哭哭啼啼,那個脆弱的沈清闕已經被她丟在王府了,咬著牙強忍眼淚。找遍了周遭,一寸一寸就差掘地三尺,怎樣都找不到那個鹿皮袋,累癱在地上的洛玥,手上放在眼睛上,透過指縫瞧著夜空,此刻卻也是失了心情,手背隨意的在眼睛上抹了兩下,擦去了偷跑出來的熱乎乎的液體。自己果然是一語成讖,「此生無緣」,老天註定她這最後一絲念想也是保不住的。宿蠡的那些話句句直擊心底,洛玥呵呵的笑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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