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離開露天瞭望台，往塔樓下層的旋轉餐廳走去。

老金預想中的情景，最好的情況也只是薑城滿身是傷，陷入苦戰，而自己如果僥倖能救下薑城、擊敗耿銘傑，那麼事後的第一件事肯定是把薑城罵個狗血淋頭。

太不拿自己的命當回事了！

剛晉陞序列8就想跨序列挑戰一個已經晉陞很久的序列7，是嫌自己活得太久了嗎？

就算是天賦很高、做足了準備，風險也依舊太大。

結果老金現在完全處於懵逼狀態，原本豁出性命的覺悟一下子落空，讓他有點無所適從。

至於批評薑城的那些話，更是只能咽回肚子裏。

最後，老金只是很無力地問道：「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我創造了一個夢境世界，騙過了耿銘傑。」薑城回答道。

老金愕然：「就這麼簡單？」

薑城搖頭：「當然不簡單，我死了很多腦細胞的。」

老金：「……」

呵，聽起來你犧牲很大的樣子？

死很多腦細胞就能跨序列幹掉序列7，這好事去哪找啊？

老金很是無語，帶著耿銘傑的四片刀刃和屍體，跟薑城一起回到旋雲塔塔樓第三層的旋轉餐廳。

除了元嘉開來的那輛車之外，旁邊又停了一輛豪車，應該是老金的飛車。

或者準確一點來說，是老金「借」來的車。

「先回國戰棋俱樂部，然後我們直接趕往集合地點，跟在我車後面。」老金對元嘉和薑城說道。

耿銘傑的屍體和刀刃都被老金裝進了自己飛車裏，應該是要帶去集合地點，交給張辰陽「驗屍」。

不管怎麼說，耿銘傑都是守門人小隊的一員，即使背叛了人類被薑城手刃，該走的程序還是要走的。

搜尋耿銘傑的記憶，也許能獲知更多隱情。

至於曹彥……沒人在乎。

薑城坐進元嘉這輛飛車的副駕駛位，系好安全帶，把頭靠在座椅上，整個人終於放鬆了下來。

元嘉也沒多問，只是一邊發動飛車一邊說道：「厲害。」

薑城露出一個滿足的微笑：「謝謝。」

「不客氣。」

元嘉發動飛車，跟在老金飛車的後面。

薑城靠在副駕駛位上，昏昏沉沉地睡去。

……

一段時間後，飛車落地了。

薑城睜開眼，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國戰棋俱樂部的門口。

邪神低語已經散去，一切彷彿都恢復了正常，只是整個明華市大量死亡的原住民，不可能死而復生。

薑城推開車門，和老金一起進入俱樂部。

房間中的人們還在沉睡，渾然不知自己剛剛經歷了一場生死危機。

老金抹除掉之前繪製的圖案，既然已經沒有邪神低語的影響，這些圖案也就沒有了存在的意義。

薑城來到周瑞林身邊，輕輕推了推他的肩膀，將他喚醒。

周瑞林還有些恍惚，片刻之後才意識到有些不同，內心一陣狂喜：「那種聲音……消失了？」

薑城點點頭：「嗯，已經沒事了。」

周瑞林茫然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是我的精神出了問題？可是，那些同樣瘋掉的人，又該怎麼解釋？」

薑城看了看老金，有點不太確定自己到底是否應該回答這個問題。

老金也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先問了周瑞林一個問題：「如果這個世界是虛假的，而得知真相之後你的人生將會徹底改變，你會選擇探究真相，還是選擇平凡的生活？」

周瑞林愣住了，沉默片刻之後說道：「我選擇探究真相。」

老金點點頭：「那就跟我來吧。」

……

兩輛飛車在經過兩個多小時的飛行之後，降落在一處偏遠小鎮的某個民居的院落中。

說是民居，但實際上這裏倒是有點像是一處別墅區，依山傍水，風景秀麗。

薑城推測，這大概就是守門人小隊選定的秘密集合地點。

將周瑞林帶上之後，老金並未過多地向他解釋什麼，只是讓他先好好休息。

進入別墅，老金對薑城、周瑞林和元嘉說道：「自己隨便選一個沒人的房間，好好休息。」

在別墅的客廳中，薑城見到了盧修斯，他應該是在這裏等著其他的隊員過來，卻一直沒有等到。

兩個人打了招呼，薑城實在太累，也沒精力去多聊什麼。

薑城、元嘉和周瑞林按照老金的吩咐，各自選定了房間。

薑城經過了一場生死戰之後已經非常疲勞，不管是精神上還是身體上。

而周瑞林的精神今天也飽受折磨，同樣需要休息和睡眠。

這裏的客房很多，而且都很乾凈，薑城選的是三樓的一間客房，洗漱之後換上寬鬆的浴袍，準備回去休息。

離開浴室往三樓走的時候，薑城發現老金正在陽台上，看著漫天的星辰，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眾人離開明華市的時候，那裏還在下著大雨，但這裏則是沒有半滴雨點，天上的星辰也清晰可見。

薑城同樣來到二層的露天陽台，站在老金身邊。

老金嘆了口氣：「哎，這時候要是有根煙，就完美了。」

他頓了頓，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說道：「哦，對了，你不知道煙是什麼。」

呵呵，我知道。

薑城心裏回道。

「我也不知道把周瑞林帶來，是不是一個正確的決定。」薑城看向遠處，「在這個世界上，探求真相或者拒絕真相，好像都不是正確的選擇。」

老金看了看他，感慨道：「有這種想法是很正常的，每一個人都有過類似的困惑，包括年輕時的我。但是，既然你的朋友自己選擇了了解真相，精神力又不算太弱，那麼他就有了成為主神或者輪迴者的資格。」

「我有點擔心他無法成為主神或者輪迴者。」薑城有些憂心地說道，「那樣的話，知道這些反而對他有害。」

老金笑了笑：「不用擔心，他的精神力不弱，否則今天早上應該來不及趕到國戰棋俱樂部就已經死了。成為主神或者輪迴者雖然有門檻，但並不算太高，守門人小隊在這方面有很大的自由裁量權。至少，可以把你們兩個人送進裡世界，那裏會安全很多。」

「好了，去休息吧。危機還沒有消除，張辰陽關閉高維空間一定是為了對付更強大的敵人，更何況到現在我們還沒能和兩位隊長聯繫上。」

薑城點點頭：「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