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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書生有點凶》第十章 回蘇(下)
薛啟堂看他大笑卻是又羞又怒,羞的啊自己連病理都未弄清卻先狂言能治,怒的是這男子如此大笑分明就是在嘲笑自己。

當下便上前分說道:「閣下如此實乃欺人太甚,莫非你自恃術精岐黃能手到病除?」

那男子收起笑意,正要說話,卻看到窗外二號亭那邊有人影攢動,左手一揚,也沒見到別的什麼動作,那數丈之外的窗戶竟是僅憑他的掌風便關上了。

陳安晏明顯的感到身前的丁堅顫了一下。

「好功夫!」這三個字彷彿是從丁堅嘴裡擠出來一樣。

「雕蟲小技而已。」那男子收回左掌,轉而才向薛啟堂說道:「以我之能尚不敢言三年內定能醫好此疾,你方才所言著實可笑。」

薛啟堂畢竟現在還無頭緒,對於此病並無把握,因而縱然想要反駁卻不知從何處下口。不過他畢竟行醫多年,心裡稍一計較便問道:「敢問閣下尊姓大名,在何處行醫?」

那男子輕笑一聲說道:「我久不出世,此番下江南,也只是為了尋件東西。」說完也不再理會他。

伸手又將竹笛取下,對著丁堅說道:「我等素昧平生,雖然我不明白你二人為何對我有如此戒心,但我料想你必定有苦衷。我對你們沒有惡意,想必你應該知道你家公子的身體,若是再不醫治,只是胡亂吃些葯的話,恐怕最多也就一年便病入膏肓,神仙難救。」

陳安晏的那根竹拐還在藤椅邊上,剛才丁堅將他拎起來的時候已經根本顧不上了。如今在丁堅身後站久了,又開始有些脫力,只能半靠在丁堅身上。

一聽到那男子在說他的病,倒是強打起精神。聽到那男子說到自己只有一年左右可活時內心也不禁升起一股悲涼。

打自己記事以來,倒是不愁吃穿,府裡的老爺夫人雖說跟自己不太親近,但也頗為照顧。

三歲便開始識字,五歲便七行俱下,將府裡的藏書都讀了個遍,可以說是天資聰穎、才智過人。

蘇州府李員外家的公子在七歲做了首詩:一片一片又一片,三片四片五六片。七片八片九十片,飛入蘆花都不見。於是李公子便被傳為江南第一神童,七歲能作詩,前途一片大好。

同樣是寫冬雪,陳安晏五歲便寫下了:月夕仍尤新,滿枝梅雪情。十裡平江路,不見歸人行。

因而所謂的江南第一神童的名號傳到陳安晏耳中的時候,他都是嗤之以鼻。

只不過這自小便有的病讓他無可奈何,各類典籍都翻了無數遍,可始終一籌莫展。

這病不光折磨他的身體,還磨平了他的稜角,否則以他的心性,早就跳出去大喊:「我才是第一神童!」

在聽到那男子那番話後,丁堅內心也有些猶豫和懷疑。只是畢竟那男子武功高強,而這裡已經不在他能掌控的範圍之內,況且如今也不知道其身份,還不清楚對方到底是敵是友。只不過自己在給陳安晏找尋大夫的時候,確實有幾個大夫跟他說過,陳安晏大約還能有一年多的陽壽,再往後就不好說了。

這男子自進來之後,未曾把脈,僅靠觀察便已知曉陳安晏病情。正當丁堅猶豫之際,陳安晏卻已經走到他左側,右手搭在他的鐵拐上借力。

「你為何要救我?」陳安晏問道。

那男子饒有興緻的看著他說道:「因為你這病有意思…很有意思…」說完還還對丁堅露出了一副意味深長的笑容。

丁堅此時卻十分焦急,他自認武功遠不及這男主,而此時陳安晏還搭著他的鐵拐,若是一言不合動起手來怕是頗為不便。正要暗示陳安晏之時卻又見他臉色發白,搖搖欲墜,知曉他已快要堅持不住。當下把心一橫拎起陳安晏便奪門而出,直奔馬車處。

從觀潮亭到聞潮路也不過數十丈,雖說丁堅帶著陳安晏這個「累贅」,但在他的全力之下,也不過三個起身就來到了聞潮路的馬車旁。

這裡原本有兩個小廝為來此的遊人看車喂馬,只是現在卻不知去了哪裡。

這輛馬車也是丁堅為了陳安晏特別定製的。

尋常馬車寬不過五尺,長不過八尺,最前面只有一扇布簾,裡面兩三張小椅,兩側各開一尺見方的窗戶。

而陳安晏的這輛明顯要大一些,丁堅生怕漏風,前面用的是木門,裡面也鋪了厚厚的羊皮和被服,在被服裡面還放著一個暖壺。

如果不是怕路途顛簸,按照丁堅的意思,他甚至想要在馬車裡擺上一個炭盆,只是出於安全考慮,被陳安晏嚴詞拒絕了。

丁堅一把將陳安晏丟進了馬車內,正要關上木門,陳安晏有些艱難的說道:「我們的行李還在……」

丁堅沒好氣的說道:「逃命要緊!」

「包袱裡還有好一百多兩銀子……」

丁堅頭也不回,把門一關,揚手就是一鞭,馬兒吃痛,撒腿就跑。

一路上丁堅都時不時的看著後面有沒有人跟來。

跑了十裡左右,丁堅停下馬車。

陳安晏有些奇怪,剛想說話,只聽見丁堅大聲喊道:「我已經看見你了,出來吧!」

馬車內的陳安晏一驚,他自小跟著丁堅學暗器和一些輕身功夫,所以聽力頗佳,而這一路他只聽到了他們這一輛馬車的聲音!

若是只靠輕身功夫跟著馬車跑上十裡,那不免有些駭人聽聞了!

可奇怪的是等了小半盞茶的功夫,並沒有什麼動靜。

陳安晏剛想問丁堅怎麼回事,丁堅卻又是一鞭繼續趕路了。

又過了十裡左右,丁堅再次停下。

陳安晏很快就明白了,丁堅並未看到什麼,他只是在試探那人是否跟來。

如此幾次之後,兩人已經過了嘉興。

今日在觀潮亭,因為中毒以及後來見到的那個怪人的緣故,兩人都只是小酌了幾杯,並沒有用過午膳,丁堅倒是還好,陳安晏卻是有些吃不消了。

所幸丁堅身上還有些碎銀,兩人沒有進城,只在城外的茶鋪買了些點心乾糧便接著趕路了。

兩人到蘇州的時候天色已晚。

一路上丁堅都時不時的喊個幾聲,若是在今日之前,丁堅必定自信憑藉他的聽力,若是有人跟蹤也應該早就被他聽到了。

只是今日遇到的那個鬥笠男子輕功太高,讓他的自信受挫,所以兩人進了蘇州府並沒有立刻回太白居,而是在城內逛了好大一圈才從太白居的後門進去。

這個時候已經是一更天了,可隱隱約約還能聽到前廳有些嘈雜聲,想必太白居還有不少客人。

整個太白居被劃成了三大塊,最靠近的自然是酒樓,樓下是散桌,樓上是雅間。

酒樓後面的一進是一二十間客房,再往後的一進小院就是老爺夫人以及陳安晏他們住的地方。

只是雖說住在同一進院子,可中間還是隔開了,所以他們走後門進來的時候,老爺夫人並沒有聽見。

這太白居的老爺叫陳文錦,夫人叫劉翠兒。

最近這些年太白居的生意一直不錯,所以陳文錦便想著將太白居重新修繕,擴建一番。

其實這太白居在數年前已經擴建了一次。

最初這太白樓跟蘇州府其他酒樓的規模都差不多,一樓吃飯,二樓客房,加上陳文錦夫婦兩人一共也就五六個人伺候著,都住在後面的一個小院。

陳文錦自己當掌櫃,劉翠兒在廚房打下手,還有兩個廚子兩個夥計。

一開始太白居的生意並不好,賺不到什麼銀子,所以陳文錦夫婦才染上了酒癮和賭癮。

說來也奇怪,自從丁堅教訓了他們之後,這生意漸漸好起來了,有時候忙不過來丁堅也上去搭把手。

陳文錦便趁那個夏天修灶的時候稍稍擴建了一番,將第二進的小院建成了客房,在後面又修了一進的院子,陳文錦他們也就搬到了第三進的院子。

但還是架不住客人太多,所以陳文錦一直想要將這太白居再擴建一倍。

原本已經請了工人,過幾日便準備動工,卻恰巧得知夫人已經有孕,便也顧不上這麼多了。花了些銀子,遣散了工人,安心陪著夫人養胎。

再後來陳文錦索性請了個掌櫃打理,兩夫婦將心思都放在了安辰的身上,也不再管這太白居的生意。

只有在遇到一些貴客,他才前去客套幾句,平時都在後院陪著夫人和安辰。

到如今太白居已經有了五六個廚子,七八個夥計,所以不論是廚房還是前廳客房,都顯得擁擠了些。

進了後院之後,丁堅打開馬車門一看,陳安晏已經睡著了。

畢竟坐了大半天的馬車,雖說上面墊了不少羊皮被褥,但這兩百裡的顛簸讓他全身又酸又疼,所以在他們進入蘇州城的時候,陳安晏便已經睡著了。

丁堅嘆了口氣,將陳安晏背進了屋內,簡單的擦洗過後,又取了兩個暖壺打上開水,放在了陳安晏的被窩裡。

隨後又將馬車卸下,將馬牽去餵了些草料清水。

再次回到院內,丁堅瞧著這馬車猶豫了一會,終於還是下定決心。

取出裡面的羊皮被褥之後,丁堅從靴子裡摸出了一把匕首。

只見他在馬車的幾個接縫處用匕首一一撬斷,沒過多久,一輛大號的馬車便散成了一地的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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