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書生有點凶》第七百三十章 驗屍(一)
金不二的那位好友名為杜元慶。起初,他們也以為,或許是以為侯玉成得知金不二跟他們的關係,所以對他們特別「網開一面」。
其實,以金不二的脾氣,見到這侯玉成的所作所為之時,他也想過通過衙門來阻止。
可惜的時候,當時的他雖說已經是府衙的捕頭,但當時的那位知府大人卻說侯勛傑才去世數年,若是這個時候處置侯玉成,會被人詬病。
這金不二雖說一身正氣,可畢竟身在公門,很多時候也身不由己。
而讓他們沒想到的是,又過了大概兩三個月,那侯玉成終於留意到了他們的這間綢緞莊。
一開始,這杜元慶還想靠著金不二的名聲來將侯玉成的手下嚇退。
可是,他顯然沒有料到,侯玉成連知府大人都不放在眼裏,更何況金不二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捕頭。
而按照侯玉成的要求,他的這間綢緞莊必須在侯家進貨,而且,每個月還要交一定數額的稅銀。
按照他們的說法,這些稅銀都是要交給衙門的。
可是,衙門要求的稅銀他們早就已經交了,而且,據金不二所查,侯玉成收的這些銀子根本就沒有進衙門,而是進了他自己的腰包。
金不二也想幫杜元慶,可惜的是,那位知府大人怕事,一直都讓金不二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若不是金不二想要留在這裏,追查當年迫害金員外一家的兇手,恐怕他早就離開了杭州府衙。
原本靠著那間綢緞莊,杜元慶還能勉強度日。
可是因為侯玉成的關係,別說是賺銀子了,就是想要養活自己都很困難。
好不容易熬了幾個月後,為了維持這間綢緞莊,杜元慶的家底都快要被掏空來了。
而他也意識到了,這買賣若是繼續做下去,恐怕會越賠越多。
但可惜的是,這杜元慶自製並無一技之長,若是沒了這個買賣,自己日後的活計也是個問題。
因為早年的時候腿腳曾受過傷,就算是想去當力吧賣力氣恐怕都沒人會請。
無奈之下,這杜元慶想了個辦法,他變賣了一些家當,籌了一筆銀子,去之前進貨的地方採辦了一批綢緞。
這杜元慶本以為這件事做的神不知鬼不覺,可他沒想到的是,侯玉成早就在城門口安插了眼線。
他剛一進城,就已經有人去通知侯玉成了。
因此,等他將貨物運到綢緞莊的時候,侯玉成的人已經在那裏等著了。
見到這些人來的這麼快,杜元慶也大吃一驚。
而按照之前侯玉成定下的規矩,若是有人敢不通過侯玉成,私自去採辦綢緞,那他們採辦回來的綢緞都會被侯玉成沒收!
對於侯玉成那些手下的要求,杜元慶自然不肯。
好在他也早有準備,在進城的時候便請人去通知了金不二。
就在侯玉成的那些手下想要上前搶走綢緞的時候,金不二到了。
不管怎麼樣,金不二畢竟是府衙的捕頭。
而且,因為查案得力,府衙也頗為倚重。
若是換做衙門裏的其他人跟侯玉成起衝突,恐怕早就被那位怕事的知府大人趕走了。
因此,那些侯家的下人在見到金不二的時候,也不敢直接動手,只是上前想要理論。
可是,侯玉成定下的那些規矩並非朝廷的規矩,金不二自然不會買他們的帳。
他們見到這金不二軟硬不吃,繼續留在這裏,反而有可能會吃虧,於是便直接離開了。
杜元慶見到那些侯家的下人不敢硬來,倒是也很高興。
在他看來,儘管這侯家的人看起來凶神惡煞,但終究不敢直接跟金不二對抗。
因此,在那段時間,白天的時候,金不二會安排自己的手下在綢緞莊附近巡查,晚上的時候他則跟杜元慶一起住在綢緞莊。
所以,在後來的的那段時間裏,還是相安無事。
不過,過了沒多久,這杜元慶的綢緞莊還是出事了。
過了差不多半個月的時間,杜元慶覺得侯家的人應該不會再來找麻煩了。
因為不論是白天還是晚上,他們都沒發現附近有侯家的人出現。
而在這段時間裏,甚至有個別杭州城裏其他綢緞莊的掌櫃聽說此事後,也來到這裏想要像杜元慶取取經,因為他們在侯玉成的壓榨下,也苦不堪言。
因此,他們聽說侯玉成的手下在杜元慶這裏吃癟,也都紛紛上門前來討教。
在聽說杜元慶是靠著衙門裏的官差後,那些綢緞商也立刻前去衙門,想請衙門出面。
可惜的是,衙門對於他們的要求根本就不予理會。
而侯玉成對於這些綢緞商去衙門之事大為震怒,除了派自己的手下前去警告之外,他又提高了這些綢緞商進貨的價格,以此作為懲戒。
那些綢緞商發現他們去找了官府非但沒用,反倒是又讓那侯玉成抓住了把柄,進一步的剝削自己。
甚至有一些極端的綢緞商,前去找杜元慶的麻煩。
在他們看來,這杜元慶極有可能跟侯玉成有所勾結,所以侯玉成才沒有來找杜元慶的麻煩。
好在杜元慶的綢緞莊附近一直都有官差,那些極端的綢緞商最終也沒能得逞。
又過了幾日,在一天夜裏,知府大人突然派人來找金不二,說是有行商在城外二十裡被人打劫了,讓金不二立刻前去查看。
金不二不疑有他,立刻帶著幾個手下出城了。等他們趕到那位知府大人所說的地方時,的確看到了四個男子在這裏。
按照他們的說法,他們是來自福建的商人,這裏是來杭州做買賣的,可是在來到這裏的時候,卻被人劫走了所有的貨物和銀子。
金不二聽了卻是有些懷疑。
首先,這裏雖說離杭州城差不多有二十裡,可也算不上荒郊野外,而在不遠處還有零星的幾戶人家。
以金不二的經驗來說,若是真的想要打劫,絕對不會選在這樣的地方。
金不二也派人去附近的人家問過,他們並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其次,這四個人雖說自稱是來自福建的商販,可是看他們的裝束和口音,卻並非是福建一帶。
儘管浙江跟福建相鄰,但著裝和口音還是有區別。
另外,對於商販來說,他們外出做買賣的時候,都會路引。
若是有路引,便能確認這四人的身份,可這四人卻稱他們的錄音被那些劫匪一起搶走了。
這就讓金不二有些不解了。
一般來說,這路引對於他們這些商販來說十分重要,所以在趕路的時候都是貼身保管。
可對於那些劫匪來說,這路引就沒什麼用了。
因此,在這些年金不二抓過的劫匪之中,他還沒聽過有誰在打劫的時候將路引一起劫走的。
對於金不二的這個疑問,那四個人倒是給出了解釋。
按照他們的想法,那些劫匪在劫走貨物之後,或許想要進城將那些貨物賣掉,而在進城的時候需要路引,所以他們才會將他們的路引一起搶走了。
不過,這個說法顯然無法說服金不二。
因為以金不二的經驗來看,那些劫匪從來不會帶著大批的貨物進城。
一來,帶著這麼大批的貨物進城對於他們來說太過危險。
一旦發生了劫案,當地的官府都會通知附近的官府一同追查,那些路引自然也會被登記在案。
若是有人拿著那些路引進城,恐怕第一時間就被抓起來了。
二來,那些劫匪做的都是不要本錢的買賣,所以,他們在將搶來的貨物出手的時候,價格相對來說會比較低。
而若是想要運送進城,則要另外交稅。
對於他們來說,自然不願再花這樣的冤枉錢。
因此,那四個人的說法,在金不二看來不過是個笑話。
金不二的直覺告訴他,這四個人十分可疑。
隨後,他便讓手下將這四個人單獨審問。
這幾個人倒也不是什麼硬骨頭,在金不二他們的逼問下,他們很快就坦白了。
原來,他們四個根本就不是什麼商販,而是侯玉成找來的生面孔。
他們自然也沒有被打劫,之所以會有今日這麼一出,其實是那位知府大人跟侯玉成的詭計。
他們這麼做,其實就是想將金不二騙出城而已。
聽到他們這麼說,金不二立刻明白了知府大人跟侯玉成的用意。
他留下了兩個手下押送這四人回衙門,至於他,則是帶著其他手下先行一步。
等他們來到城門口的時候,城門已經緊閉。
不論他們怎麼喊,就是沒人應聲。
雖說金不二的功夫不錯,但畢竟只是以拳腳功夫為主,以輕功來說,金不二恐怕還遠遠不及陳安晏,因此,想要翻過數丈高的城牆幾乎不可能。
可是,金不二卻很清楚,自己回去的時間越晚,那麼杜元慶就越危險。
這金不二倒是藝高人膽大,無奈之下,他找來了三把匕首和麻繩,又來到了一個隱蔽之處。
隨後,他分別將那三把匕首插在了城牆的六尺、八尺、一丈之處,又用麻繩綁住了鋼刀。
隨後,他靠著城牆以及幾把匕首的借力,將鋼刀從城牆的垛口處扔了進去。
鋼刀很順利的卡在了垛口處,於是,靠著那根麻繩,金不二總算是進了城。
進城之後他才發現,那些守城門的官兵就在城樓上吃著宵夜,根本沒有開門的打算。
這金不二也知道還不是跟他們算帳的時候,而且,他也顧不上城外的手下,便一個人朝著杜元慶的綢緞莊趕去。
眼看著再過幾條街就到杜元慶的綢緞莊了,可金不二卻遠遠的看到那邊一片火光。
金不二頓時知道大事不好,立刻加快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