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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玉令》第307章 宋阿拾你有沒有心
白日裡出了太陽,一入夜,皓月便升上了半天。巍峨的皇城裡,奉先殿燈火輝煌,眾人圍著先皇帝後的塑像,不知如何辦才好。

下毒人最厲害最高明之處,就在於把毒藏於先人塑像之中。

如今的大晏最大的人是皇帝,可先皇帝和皇后的塑像從某種意義上是高於皇帝的聖物。

不敢碰,不敢毀,如何驗證有毒?太醫束手無策。時雍同趙胤前來,瞧到這情形,不知當如何說才好。

誰能相信困擾這群人幾個時辰的問題,是盲目和迂腐?

「陛下。」時雍上前福身,「我有一個法子。」

光啟帝正是頭痛。

身為人子,他總不能說把塑像敲破,毀壞再來測毒,太醫也不敢提這樣的建議,就都僵持在此,想許久想不出好的方案。

聞言,他如釋重負,「你說。」

時雍道:「二位聖人的聖像肯定不能毀,但是……聖人也要沐浴的呀。長久接受供奉,被塵土灰燼沾染,恐有不利。民女認為,為二聖浸浴,所得水漬,可用於試毒。」

光啟帝看她愁眉苦臉,說得煞有介事,忍住笑意,一本正經地道:「準了。此事便交由你辦。」

時雍福身:「是。」

其實不論是皇帝還是太醫,私心裡可能都未必真的把這兩尊泥塑的先人像當成聖物聖像,但有趣的是,誰都不敢承這個頭,開這個口。

時雍一臉肅穆認真,凈了手,再拿一方軟帕將聖像包起,放到一個盛水的銅盆裡,並以沐浴乃私密之事為由,單獨找了間屋子,然後偷偷用懷裡的小刀從聖像背後刮下一層泥胚,看看怕不夠,又用刀子直接在腳底下挖出一坨,這才滿足地藏於絹帕裡。

背後傳來趙胤聲音,「藏什麼了?」

時雍嚇一跳,猛地調頭,見只有他一人,這才拍了拍心臟,一本正經地為聖像沐浴。

「下次走路有點聲啊。」

趙胤走近,居高臨下看她片刻,「洗聖像的水,會有毒嗎?」

「不一定。毒融入水裡,有可能根本就查不出來了。」時雍側仰頭看著他笑,「不過,山人自有妙計。」

趙胤半眯眼,不知道她搞什麼,出去前,淡淡催促一聲。

「快些。」

「快不了。」

浸泡了大半個時辰,沐浴的水終於端出來了,太醫們又是拿銀針,又是讓人抱貓兒來試毒,嘆了口氣。

在眼下除了「肉測」,確實沒有更好的辦法,所以,時雍更傾向於用老鼠,除了因為小鼠和人的基因序列更為雷同外,對貓狗這種可愛的生物,她下不得手。

這是一隻幸運的貓。

喝了水,觀察了許久,喵喵叫,一點事都沒有。

太醫看著皇帝,似乎鬆了口氣,「聖像無毒,這是有人構陷栽臟吶。」

光啟帝皺了皺眉頭,沒有吭聲,目光卻望向了時雍。

時雍當然沒有把從聖像上刮的坯土拿出來,她低著頭,「我不是很認同顧太醫的看法。」

光啟帝哦了一聲,「說說看。」

時雍抬頭看了看顧順不悅的面孔,「雖說不能證明這水有毒,但目前也不能證明這水無毒。陛下,這聖像請入宮中已一年有餘,可以肯定的是,毒性散發極慢,含量很輕,更何況,再融於水中,更是查驗不出了。」

顧順臉色有些難看,「那你說如何查驗?」

時雍道:「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還是將聖相請到僻靜之處得好。」

哼!顧順覺得她這話說了如同沒說,冷冷掃一眼,認定她是溜須拍馬之輩。

「此事陛下自有定奪,何須你多言?」

時雍淡淡看他一眼,閉上嘴。

光啟帝沉聲道:「眼下也找不出更好的法子,就按你說得辦。夜深了,諸位愛卿,退下吧。」

時雍同趙胤回到無乩館,當即去了後院的雜物房,讓朱九單獨拎出兩隻老鼠,分別放在籠子裡,將從宮中帶回的小塊坯土放置在一隻老鼠的籠子外面,又將刮下的粉末混入食物,放到另一隻老鼠的籠子裡。

朱九看著她,「這是做什麼?」

時雍沒有解釋,隻道:「這東西可能有毒,不許任何人觸碰。」

朱九訝異地看著她,點頭不止。

趙胤皺眉,「這東西你從哪裡得來?」

時雍坦然回答,「從聖像上挖的。」

朱九大為震驚,趙胤亦是變了臉色,四下裡看看,這才低聲道:「胡鬧!你這膽子也太大了。你可知,該當何罪?」

時雍淡淡道:「知道。」

趙胤:「那你還敢?」

時雍看他一眼,「這不是沒人知道嗎?你又不會出賣我。九哥和謝大哥也不會,對不對?」

三個男人看著她,一動不動。

時雍看了一眼活蹦亂跳的老鼠,嘆口氣直起身,若無其事地道:「此毒毒效極慢,可能得長期觀察。」

說到這裡,他又盯住趙胤。

「我和陛下的十日之約,若是來不及,不會真的殺頭吧?」

趙胤:「會。」

時雍咂舌,正想開口,趙胤已拽了她的手走出後院,吩咐嫻衣道:「備水。」

時雍嚴重懷疑此人有潔癖,監督她洗了幾遍手,仍是不放心,親自挽了袖子,用香腴子把她的雙手搓了又搓,瞧得她又好氣又好笑。

「再搓下去脫皮了。」

趙胤:「脫皮才好,免得沾上毒物。」

「怎麼會?都說了,陛下是接觸了一年多才染上的……」

「陛下發病,是一年前。」

時雍一怔,斜眼看著他,「也是哦。難道聖像確實無毒?宋慕漓的招供,當真只是為了栽贓白馬扶舟?」

趙胤沒有回答。

當夜,時雍回到宋家衚衕,王氏正在等她,堂屋裡放了一堆禮品,時雍看了看王氏嚴肅的臉,有些奇怪。

「怎麼還不睡?這是誰送來的?」

王氏目光幽幽地看她,「呂家。」

「呂家?」時雍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王氏又道:「米市口的呂家。」

「哦。」時雍想起來了,就是那一家子中毒的呂家。

想是為感謝她來的。

她點點頭,表示知道了,「你看著處理,我去睡了。」

「站住!」王氏厲色喝止,見她回望,拉著個臉審問:「小蹄子你到底是怎樣想的?大都督這邊還沒弄明白,這怎麼又扯上了呂家少爺?」

時雍錯愕。

這叫什麼話?

她還沒有明白王氏的意思,王氏就挑明了態度,「老娘告訴你,大姑娘家別搞那些邪門歪道。」

「???」

時雍一臉不解地看著她。

王氏站起來,手指猛戳她腦門,壓低了嗓子。

「你以為你懷著肚子找個便宜爹能長久得了?這世上,有幾個像你爹這樣的傻子?」

時雍:……

看她不說話,王氏眼神收了收,可能是察覺這話過分了,怕傷害到她,又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去睡去睡,大都督這邊,你一個大姑娘不好開口,還得老娘出馬。」

一聽這話,時雍就嚇倒了。

大眼合十不停作揖。

「我求您了,別添亂了好嗎?」

哼!王氏一扭腰,走了。

時雍無奈地看著她,不明白這人幹嘛非得把她塞到無乩館做良妾,是想攆走繼女好過日子嗎?時雍笑嘆著搖了搖頭,回房。

老鼠的反應,比時雍想象得更快。

中間隻隔了一天,時雍正準備去良醫堂看看白馬扶舟,朱九便急匆匆從外面進來。

「阿拾,那隻老鼠死了。」

死的是那一隻吃下混入坯土食物的老鼠,而另一隻籠子外面放著坯土的老鼠,目前還看不出異樣。

時雍照常剖了這隻為醫學獻身的老鼠,發現它的死因和上次那兩隻吃了呂家食物的老鼠如出一致。

不是中毒反應,但確確實實是吃了實驗物後死亡。

朱九看得心驚膽戰。

「這是怎麼回事?下毒之人是如何辦到的?」

時雍觀察著死老鼠,眼眸暗下,緩緩說道:「只能證明,下毒者研製的毒物,超越時代認知。」

朱九對她這句話似懂非懂。

「那可如何是好?」

時雍微微一笑,「這是好事,可以向陛下交差了。十日之期不到,找出了毒源。」

朱九道:「那如此一來,下毒之人可不就是白馬扶舟了嗎?」

聖像有毒,證實宋慕漓沒有撒謊。

那麼,白馬扶舟罪證難脫。

時雍看了看雜物房的燭燈,沉默片刻。

「大人呢?我先稟報他知曉。」

朱九皺眉道:「大人還未起身。」

這麼晚了,還賴床?

時雍挑了挑眉,莞爾道:「我親自去請。」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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