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紳一連眨了好幾下眼睛，才道：「恨和愛隻隔一條線，一不小心就會越界，然後恨有可能變成愛，愛有可能變成恨！再說了，恨和愛經常會交織在一起，很難區分開來。」

「還有，很多時候是愛越深，恨也越深。」他滔滔不絕，「你想想，為什麼把她害成這樣的人並不止你一個，但她偏偏特別在意你，而且隻糾纏你？我們主動去糾纏她，讓她報復我們，她還不搭理我們，就非要去挑釁你？」

「因為，她隻想吸引你的注意，也隻想跟你在一起！」李紳像宣佈重大研究成果一樣大聲道，「為了達到這個目的，她以恨為名，以復仇為幌子，死死纏著你不放！」

「你不要跟我說這麼複雜、這麼哲理的感情。」歐城已經穿好了，轉過身來，拉著他往門口走，「雖然我不認同你的答案，但你確實回答了我的疑問，可以走了。」

「喂喂，你怎麼過河拆橋啊？」李紳掙扎著不想被趕出去，「你必須告訴我，你到底接不接受玉粹的感情？」

歐城面無表情：「都說了她對我沒有感情，有的話只有仇恨。」

「我發誓她真的很愛你。」李紳死死抓住門板，「她裝出一副很恨你的樣子待在你身邊，小心翼翼的隱藏她的愛意，一定過得很辛苦……」

歐城使勁將他往門外推：「滾！」

「歐城，你信我，這輩子都不會有人這樣愛你了。」李紳道，「愛你的人很多，但愛到這份上的，愛得這麼特別的，只有她了……」

「滾！」歐城又罵了一句，用力將李紳推出門，快速關上門。

而後他就靠在門後，一手抱胸，一手掩面，陷入深深的煩惱中。

李紳這混蛋，幹嘛跟他說這些奇怪的事情？

害他都不知道怎麼辦了……

屋裏安靜得可怕。

他站了很久後，走進客廳，在沙發上坐下，他該做什麼來這？

對了，他想找到瘋女人，還想知道她為什麼對他做那些奇怪的事情……

「她愛你……」李紳的話又在他耳邊迴響，讓他更煩了。

雖然他沒有談過戀愛，但他見過別人談戀愛，瘋女人的所作所為，哪點像是「愛」？

大概是因為屋裏太安靜的緣故，他覺得他的心跳聲很大，李紳的聲音不斷折磨著他，讓他煩躁得受不了。

他站起來，拿起車鑰匙走出去。

然後，他就一個人開著車，在街上來迴轉悠，就像在尋找著什麼。

他在尋找著什麼嗎？

好像在找。

又好像不在找。

雖然有些心不在焉，但他開車還是開得很謹慎，沒讓自己闖出亂子。

直到天黑，滿城燈火璀璨，他才停下來，走進路邊的一家酒吧。

他並不常去酒吧，尤其很少一個人去酒吧。

但現在，他就想擠在很多人中間，喝著酒，聽著吵雜的音樂和人聲，這樣就能不去想瘋女人的事情了。

然而，他錯了。

周圍擠滿了人，他卻覺得他很孤獨，就像全世界只剩下他一個人……孤獨？他居然會覺得孤獨？簡直瘋了。

還有，四周明明那麼吵，他耳邊響的仍然是李紳的那句「她愛你」，真是瘋了。

他不知道他喝了多少，又待了多久，等到又有人故意往他身上撞時，他終於煩了，決定離開。

然而一摸口袋，他居然沒帶手機。

他居然會忘記帶手機？真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