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據呢？」元默咆哮，滿屋子都是他的吼聲，「分析、推測能成為證據嗎？這些視頻能成為證據嗎？有本事你去跟警方說啊，看警方會不會正式逮捕我。」

「這件事情是你經過周密計算的，你的行為聽起來合情又合理。」歐城沒有跟元默吵，元默越是激動他越是冷靜，「你的好友兼暗戀對象展顏久病不起，夢裡叫著我的名字，你心情抑鬱，跑去喝酒澆愁，喝了酒後控制不住情緒，跑去找害了展顏的我理論，路過一個十字路口時加速闖黃燈，不幸造成車禍，聽起來就像是意外，」

說到這裡，他唇角微勾，嘲諷的道：「為了演好這齣戲，你撞了玉粹後還假裝後悔，留在原地報警，擺出一副良善公民的樣子，真是可笑。」

元默的臉從怒紅變成羞紅：「我沒有在演戲！事實就是如此，是你對我心懷偏見，拿這種捕風捉影、沒有實證的細節來抹黑我。」

說到這裡，他的眼裡透出懷疑和警惕：「你是不是在偷偷錄音，想釣我的魚？」

不得不說，他們都很了解對方，一下子就摸透了對方的心思。

歐城臉色一點都沒變，保持著佔據上風的冷靜：「除非你親口向你派去跟蹤玉粹的人說過你想對玉粹不利，否則我就算找到了跟蹤玉粹的人，也沒有辦法指證你。」

元默出身名門，見過世面，接受過頂級教育，父母都是精英，腦子能差到哪裡去？

歐城也沒奢求能套出元默的真實想法，他不過就是試一把，既然元默有所防範，他也不想繞彎子了：「元默，明人不說暗話，我了解你，我相信我的推測沒錯，現在，我給你兩個選擇。一，你去自首，實話實說，為自己的行為負責，那我們還能當朋友；二，你拒不承認你故意開車去撞玉粹，那我就絕對不會原諒你，從此我們不再是朋友。」

元默震驚的看著他，頭上的帽兜都落了下來，露出短短的寸發和秀氣的面容。

「你、你瘋了？」他好一會兒才說得出話來，「你居然要我用坐牢換取友情？」

「你不也要求我在友情和愛情之間二選一嗎？」歐城道，「我雖然不是正人君子，偶爾也會鑽空子或者打擦邊球，但我絕對不會做故意傷害無辜這種事，如果你不能真心悔過，接受懲罰，我不會和你當朋友。」

「故意傷害無辜？」元默握拳捶打桌面，除了憤怒還有受傷、失望，「那個女人哪裡無辜？她對你幹了那麼多過分的事情，還故意挑撥你和安東的關係，她哪裡無辜？你寧可原諒她，也不肯原諒我們？你還把我們當朋友嗎？」

「你和展顏真是天生一對。」歐城淡淡道，「她在元京大學跳樓的時候也這麼問過我，我當時告訴她，我原諒玉粹傷害我，不代表她就可以傷害我，更不代表我必須原諒她，對你，我的答案也一樣。」

「你、你……」元默氣得渾身顫抖，「那我也不原諒玉粹！」

「所以你就開車去撞她？」歐城冷聲道，「僅僅因為她跟我談戀愛，就觸犯了你和展顏的法律，你就要用見不得光的手段消除她？」

「我說了那只是意外！」元默大吼，「我們五歲的時候就認識了，當了二十多年的朋友，為什麼你不信我？到底為什麼？」

「因為我太了解你了！」總是冷靜的歐城也吼起來，聲音不比他低，「我們五歲就認識，當了二十多年的朋友，你的性格、脾氣、思維方式、行事手段我還不了解嗎？明明是你騙我在先，逼迫我做選擇在先，現在我戳穿了你的陰謀，你還擺出一副我迫害你的面孔，你還是男人嗎？你就不羞恥嗎？」

「我、我沒有做錯任何事情！」元默憋了好一會兒後，就像氣球爆炸一樣狂吼，「昨晚的事情只是意外！我有錯，但我沒有罪，你拿友情逼我去坐牢，我絕對不會接受！」

「也就是說，你做出選擇了？」歐城平靜的看著他，「你選擇了寧可放棄我這個從小認識到大的朋友，也拒絕對自己的違法行為負責。」

「我再說一次，我沒有做錯，不是，我做錯了但我沒有違法！」元默焦慮的打轉，「我願意為我昨晚的行為負責！玉粹所有的治療費、誤工費、療養費、精神損失費以及車輛維修費等等我都可以加倍賠給她，我還可以當面向她進行道歉，這還不夠嗎？」

「當然不夠！」歐城很冷酷，「做了違法的事情卻不需要承擔法律責任，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你以為賠錢加道歉就能解決問題嗎？」

「我歐城不缺錢，我要給我的女朋友一個公道！」他大吼，拿起手機，「元默，我最後問你一句，你承不承認你是故意撞玉粹的？」

「不承認！」元默看起來快要瘋了，想揪頭髮卻揪不住寸發，「我沒有故意撞玉粹！我只是犯錯，沒有犯罪！」

「那麼，從現在開始，我們不再是朋友。」歐城臉上再也沒有任何錶情，無悲，無怒，沒有冷酷也沒有失望，只有機器般的無情，「我走了，以後再無私交。」

他轉身就走，步伐穩定、利落，毫無遲疑。

元默看著他的背影，心裡突然湧起一股強烈的恐懼，覺得歐城這一去就再也不會回頭，他也不能再踏進歐城的朋友領域……

「歐城——」他衝過去抓住歐城的手臂，顫著聲道，「不要這麼絕情，我們是多年的朋友，你心裡有氣我理解，但是不要這麼衝動……」

「你了解我，我很認真，我從來不拿感情的事情開玩笑。」歐城平靜的道，「你反悔了，決定認罪了？」

「不……」元默像個受驚的小孩子，猛然放開他的手臂，慢慢的後退，臉色蒼白的搖頭，「我沒有犯罪……沒有人可以強迫我認罪……」

「那麼，我們無話可說，再也不見。」歐城收回目光，往大門走去，「我明天就會給俱樂部發通知，取消你和展顏的成員資格，也取消我和你們兩人的所有生意合作。」

展顏和元默都在他的投資公司有股份，也參與投資了他看好的多個項目，這些都是錢，他對朋友很大方，對非朋友就沒必要這麼大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