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紳這才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懊惱得拍了自己臉頰一巴掌，火速改口：「沒有沒有，這是我瞎猜的，阿姨您別當真，我現在去找元默了，拜拜。」

作為百花叢中過的情場高手，他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元默暗戀展顏？

不僅如此，他還看得出來展顏暗戀歐城。

不過他什麼都沒有說，感情這種事情別人不能隨便插手的，瞎攪和只會適得其反。

他掛斷電話就走。

而元母聽了他的爆料後卻是坐不住了，喃喃：「小默暗戀小顏？怎麼都沒聽他說過呢？不過他從小到大就隻跟小顏一個姑娘好，對別的女人理都不理，說不定真的是對小顏有意思。而且小顏這姑娘樣樣都好，我也很喜歡，如果兩人真的成了一對，那是好事啊。」

她坐下來，左手端起茶杯，右手拿起桌面上的相框，邊喝參茶邊看照片上的兒子。

相框裡貼著元默從嬰兒到現在的小照片，一年一張，都是彩色的，她有空的時候或者坐在桌前的時候都會看看這些照片，從中汲取營養和欣慰。

「小默和小顏，挺好的一對啊。」她喃喃，「不管小紳說的是真是假，我都要努力撮合他們才行……小顏病了，小默不見了，我這個當媽的可不能幹等在這裡。」

想到這裡她立刻撥打內線電話：「田秘書，立刻幫我備車，送我去華璽天城。」

華璽天城是展家的住處。

元母上了車後就翻閱數據報告，到了華璽天城的大門口才記得她不知道展家住哪棟哪單元，於是給展媽打電話：「陸姐，不好意思啊，這麼晚了還打電話給你，我聽說小顏病了，就想順路上去看看，我也知道現在很晚了，如果不方便的話我就不上去了。」

其實她想問小默是不是在她們家，但她一個搞研究的不太注意人情世故，到了這裡才想起現在真的很晚了，而且她來之前都沒有問過對方方不方便，眼下就更不好意思直說來意了。

「曉華啊，你來得正好。」展母卻是一副見到救兵的口氣，「小默也在這裡呢，他和小顏兩個人隔著門板不說話，怎麼問都不說，小紳也在這裡，我家裡正亂成一團呢，你來了剛好。」

「他們吵架了？」元母驚訝，「你跟停車場保安說一聲，我現在進小區去。」

很快，車子開進地下停車場，直接停在展家住的那棟樓下，元母讓秘書在車裡等自己，自己坐著電梯上去。

到了頂樓後，元母剛走出電梯就看到展母等在外面了。

「曉華你來了，這邊。」展母滿臉愁容，「事情有點複雜，你清楚小默和小顏的事情麽？」

元母搖頭：「我不太清楚，就知道小默前天晚上酒後開車，撞了小城的女朋友，小城的女朋友還在住院呢，網上有很多人造謠說他是故意的，還說我們家包庇小默，不知道小默是不是受到謠言的影響才偷偷跑出門的，也不跟家裡打招呼，真是急死我了。」

「啊，小默開車撞人了？撞的還是歐城的女朋友？」展母倒吸了一口冷氣，停在家門口，「我家小顏也離家出走了一個星期，昨天晚上才被我們接回來，我們都顧不上去看新聞，小默的事情我們都不知道的。」

這下又輪到元母吃驚了：「小顏也出走了嗎？這幾個孩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聽起來感覺很複雜啊。」

「可不是麽。」展母嘆氣，低聲道，「曉華，既然你也不清楚他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那你還是先不要急著進門，咱們先互相交流一下，弄清楚怎麼回事了再進去，免得刺激他們。」

元母點頭：「好，你先說說小顏那邊到底怎麼了？」

展母臉上的愁色更深了，好一會兒才道：「這種事情其實不好說出口的，但我們兩家都這麼熟了，我就悄悄告訴你。前天晚上，我們接到小顏朋友的電話，才知道小顏一周前向歐城告白，被拒絕後就從三樓跳進池塘裡，是小默把她救上來的，她在醫院住了一周，我們才知道她出了這麼大的事兒……」

元母震驚得「啊」了一聲，一臉的不可思議：「小顏這孩子喜歡的是……小城？」

聽起來越來越亂了。

這一屆的年輕人心思、感情怎麼這麼複雜呢？動不動就失蹤、生病、跳樓、自閉、酒駕……就不能積極陽光、樂觀開朗一點麽？

「是啊，連我和孩子他爸也是剛剛知道的，但問她她什麼都不說。」展母抬手抹眼淚，「我們在元宵節晚上請了一個國外朋友的兒子過來吃飯，就想讓兩個年輕人互相認識，也沒有說強迫他們非得戀愛什麼的，小顏卻氣得離家出去，她的朋友說她暫時住在朋友家，我們也沒有太在意，哪料那天晚上小顏就跑到元京大學裡想自殺，被救後還威脅她的朋友不能通知家裡，她的朋友才騙我們說她住在朋友家……」

元母聽得臉色煞白，半晌才道：「小顏的性格、脾氣那麼好，平時對你們也孝順，真沒想到她會做出這麼嚇人的事情，你們得有多心痛啊……」

說到這個，展母的眼淚又落了下來，再也沒有一絲事業成功的女強人的強悍：「昨天晚上我們接到她朋友的電話去醫院看她，她就像失了魂似的什麼都不肯說，今天上午我們把她接回家，她一回來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裡，說我們敢強行破門她就自殺，我們現在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了……」

元母咽了咽口水，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隻覺得這幾個孩子的事情比實驗室那些研究還複雜，讓她有種她解決不了的預感。

「對了，說說你家小默的事情吧。」展母傷感片刻後抬手擦掉眼淚，勉強恢復冷靜，「小默是今天下午過來的，他的樣子看起來不太對勁，像是生病了一樣，我們問他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他隻說他擔心小顏，就想陪陪她，我們也沒有想到他出了事。」

「我們對小默的事情知道得很少。」元母苦笑，「前天晚上，我們接到交警部門的電話，才知道他酒後開車，在迎春路和新唐路撞了別的車子……」

她把事情說了一遍後，極為無奈的道：「他取保候審回家後，明明跟我們保證他會乖乖待在家裡，隨時配合警方調查的，沒想到小紳下午去找他時沒找到，連電話也不接，我才知道車禍的事情可能另有內情……」

一時間，兩位有身份、有地位、在業內極為受人尊敬的老母親四目相對，同病相憐，眼裡滿是憂慮和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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