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工皇后不好惹》第177章 劫,司靖之死2
「想出去嗎?按下去按下去……按下去,你們就能得到永生……」「別碰它!定魂珠又為魔珠,雖有避邪之用,但也可惑人心神……」
雲沁一聽定魂珠,就想到了曾經在一本古志上看到的記載,連忙喝止,在這樣一座佛室內,用這種奇珍異寶來做眼珠,實在有些古怪。
可,來不及了。
嶽離覺得自己就像中了邪一般的,按了下去,下一刻,十八羅漢身上發出了一陣陣咯咯咯的聲音,就好像是有什麼東西上了發條似的,然後是,噌噌噌,機器轉動開啟了。
聽得這種聲音,蕭縉就覺得心頭像突然壓上了一塊寒冰一般,驀地驚悚起來,連忙一把牢牢抓住雲沁的手。往後退。
就這時,整個地面突然傾斜,成30度角,他們腳下一打滑,雲沁先滑了下去,下墜力將蕭縉一併帶了去。
木紫琪正在一座降龍羅漢身後查看,眼睜睜看到他們一起滑了下去,驚叫了一聲:
「爺!」
而攀在笑獅羅漢身上的嶽離,因為這一聲叫,而回神,眼見他們都掉了下去,面如土色,狂叫了一聲:
「爺!」
他們掉了下去,四面原是一片黑暗的,在他們著地的那一刻,四下裡,一把把鑄造在石壁上的火炬自動點亮,塵埃四起。
下墜的過程中,雲沁和蕭縉在被什麼給撞散,她的臉孔撞到冰冷的地面,撞得一陣眩暈,耳邊裡,除卻木紫琪的尖叫,還有什麼機械一類類似上子彈時才會發出的聲音鑽了進來。
她急急忙忙的抬頭,頓時傻眼,腳底一陣冷氣直冒:
四面八方儘是上了風棱鏢的機關弩,一架接一架密集排放在這間百來坪的地室內。
這,就是三百年前,凌熙帝獨創的機關弩,其構造原理就像是機關槍,一旦上彈,連發不止。
這種東西,雲沁曾在秦逍給的兵器書上見到過,但後來,這種技術奇怪的失傳了。世人只能從圖紙上看到它的厲害。
今日她竟然親眼目睹了這樣一種具有極度殺傷力的冷兵器,四下圍繞,插翅難逃,就如四面石壁之上所寫的那些蒼勁有力的字體所表達的意思一樣:擅入機關弩,死無葬身地。
沙沙沙!
沙漏發出聲響。
雲沁往那聲響處看,那沙已漏盡。
喀喀喀!
所有風棱鏢全部上膛,鏢棱上閃著死亡的寒光,正要奪魂而來。
「小心,快閃!」
伴著一聲急喝,第一波風棱鏢射出,蕭縉一把橫抱起她,一揮纏在手上的收縮飛天鏈,往高空的樑上纏繞上去,凌空吊起,原想迅速收縮而上,不想這鏈子太過於細,承載不起兩個人的份量,竟不能縮回去,蕭縉但覺腳上一陣疼痛,數枚風棱鏢打進了肉裡。
那一刻,他的下肢,完全成了靶子,不知被打進了多少枚。
那一刻,他唯一的感覺,就是:疼。
蕭縉悶哼一聲,疼的額頭生汗。
雙手勾著他脖子的雲沁心頭髮窒,看到了他痛苦的神色,想叫,叫不出來,他咬牙忍著,而她舌頭打顫,心知肚明,出事了。
「你踏我手上跳上去,這飛天鎖鏈,承不起我們兩個人的重量。」
超重以後,它就會被拉直,沒辦法彈縮回去――他所打造的飛天鏈,整體設造很美完,但基於當前生產力落後,實際打製過程中留著一個致命的瑕疵。
「好……」
雲沁沒二話的答應,情況不允許矯情。
他已使力,晃動身子,將她往樑上拋去,她借力上彈,凌空跳出,翻起一個漂亮的跟鬥,抓住了上空那根正方體的大梁,爬起,坐穩在那裡時,能清楚的看到這樣一個情況:
那根鏈子不僅沒有縮回來,反而不斷的往下墜,蕭縉在空中懸動著的身躬既將整個兒的進入機關弩的射程範圍之內。
「不!」
她駭然大叫,那一眸,已經看到他的腿上那一片鮮血淋淋:他果然中鏢了,而且不止一枚:
「蕭縉,快爬上來,快爬上來,快爬上來……」
她大叫,拚命的拉著鏈子,飛快飛快的,好在,她的力量足夠大,沒有三下兩下,就把他拉了上去。
可是,她扶他坐上去的時候,摸的是一手的血。
當他坐上大梁,一片鮮紅的血水,迅速的將大梁給染紅。
小腿上,大腿上,全是一隻隻風棱鏢,血水順著鋒利的鏢鋒往外冒出來。
雲沁的眼睛,一下子紅了,雙手發顫,一時有些手足無措――這樣的感覺,她從來沒有過。
蕭縉皺起眉來,倚著樑上的柱子,粗喘。
他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看到的是她臉上的緊張和悲痛,於是他瞅了瞅自己的腳,一片鮮血淋淋,的確,傷的還真是夠厲害的,情況實在是有些糟。
唉!
連他自己也看著有點心驚肉跳。
「沒事……等一下……把鏢拔了……上點葯……出去以後養養……還是一個生龍活虎的蕭縉……」
他努力扯出一抹笑,說的話,是一頓一頓的,短促,而且,粗重。
他在強忍疼痛,滿臉汗珠子滋滋滋的冒出來。
對著手上滿的血,雲沁的身子止不住要抖動起來,眼淚,迅速的聚集起來,然後,滾落:楊固死了,司靖沒了,蕭縉差一點也被射成了刺蝟,那一個個鮮活的生命,消逝的那麼的快,這樣一種恐懼,可怕極了――
僅僅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而已,人生就此終結。
此刻,聽得他的安撫,她不禁要反問:他們還能活著出去的嗎?
她也閉了閉眼,深深吸了一口氣,想聚集起更多一些勇氣,才能說得出話來:今天的死亡太多,幾乎要把她打垮。
好一會兒,她睜開眼,神情稍微冷靜了一下,對著他強笑了一個,順著他的話鋒往下應:
「對,養養,你還那個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蕭縉,是令所有敵人聞風喪膽的煞神。蕭縉,金創葯還有嗎?」
沒有露出軟弱害怕的一面。
她是特警出生,越是艱難的環境,求生的意志越強。
他們不會有事的,一定可以出去。
一定。
「有!在衣兜裡。你拿一下!小心一些,別掉下去!我現在,接不住你了!」
他疼的不想動,低低的叮嚀著。
鼻子陡然一酸,她點頭,穩住自己的身子,湊過去取,然後,小心翼翼的將他的腳放平在這根寬闊的樑柱上。
雲沁默默數了一下,小腿上八枚,大腿上七枚。左腿共九枚,左腿共六枚,如若她沒有及時將她拉上來,後果怎樣,他不敢想象。
「你忍著,我要拔了。要忍著!」
「嗯!」
他答應,閉著眼,有氣無力,傷口上的疼痛繳光了他的力氣。
觸目驚心的傷口,卻令雲沁遲遲不敢動手,這麼多枚,挑起來以後,他下肢肌膚豈不是要一片碎爛了麽……
她定了定神,從懷裡取出那把隨身佩戴著的短刃,將他褲管一通到底的割開,看到的是一片血肉模糊。
沒有麻藥,活生生的要在肉裡將那東西給摳出來,那得有多疼!
她無法想象這份疼。
可是,若不摳出來,他的這雙腿,只怕會就此廢掉。
必須摳。
她深吸一口氣,果斷的開始「動手術」。
蕭縉咬著牙,狠狠的咬著,豆大的汗,一滴滴的滲出來,雙手牢牢的抓著大梁的邊緣,抓的整隻手青筋暴橫,太陽穴高高突突,臉孔上的肌肉在顫抖。
血水在雲沁手上滋滋的冒出來,一陣陣血腥,一陣陣黏稠,整個過程,是那麼的漫長,等她將所有風棱鏢拔盡,手上的金槍葯已經全部用完,而她身上這件衣裳也已經被她撕成了襤褸。一條一條,全都梆到了他大小腿上。
這樣一個過程,至始至終,他沒叫一聲,令她想到了一句話:熱血兒郎,錚錚鐵骨――蕭縉,他便是那麼一個兒郎。
手上全是他的血,那十幾枚風棱鏢,沾滿了他的血,放在邊上。她用力的往自己身上擦了擦,才發現,自己的手顫的可怕。
她試圖讓自己鎮定下來,隔了一會兒,去撫他的臉,摸到的是一頭大汗,他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浸濕。
「好了!」
她輕輕的說,那聲音有點脫虛,有點飄:
「蕭縉,要是疼,你可以叫出來。我不會笑話你的。」
「還……還好!疼的不是很厲害。」
從鼻腔裡哼出來的一句,那麼弱,那麼的要強。
他睜開了眼,唇角扯了扯,這裡的光線不是很亮,但雲沁還是看到他的臉色,是何等的慘淡。他舉手,覆在她手背上,手指也的顫,疼的吧!
「沒事的!不是什麼大傷。出去養上一陣子就好了。」
軍營裡,更嚴重的傷,他都有過,這個不算什麼。
「嗯!」
她點頭,那麼的溫馴。
但是,說到出去,她舉目望了望,龍石已經放下,在這個危機四伏的地宮,他們舉步為艱,想要出去,似乎是有點異想天開。
她扯了扯唇角,脫虛的坐著,不知不覺又想到了楊固,想到了司靖,想到了那個被蕭縉看重的縉衛,他們都在她在面前活活的死去,就在不久之前。
死神一步一步在逼近。
也許下一刻,他們也會遭受了這樣一種結局。
瞧啊,她的蕭縉,就在遭受這樣一份罪。
雲沁往梁下望了望,那機關弩依舊在不停的射著風棱鏢……死神一直潛伏在四周。
她挪過去,一點一點,靠過去,這根大梁足夠大,足夠容下他們並列坐著,然後,伸手緊緊抱緊了這個男人,眼裡的淚早已乾,心頭的痛,無法消散,看著那些優秀的男人一個個葬身在這座可怕的祭壇,她第一次如此的憎恨蕭恆,感慨生命是如此的脆弱,世事的無常――一閉眼,就是一生,就是絕別。
「蕭縉!」
她低低的叫。
「嗯!」
「我……我最放心不放的是囡囡。其實,我真該聽秦逍的話,不要來查這案子。但我,就是忍不住,總覺得這一切的一切,會與五年前那些事有關。有一個直覺不斷的推著我來查,結果就這麼掉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