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工皇后不好惹》第67章 鬼才,司六先生2
不錯不錯!雲沁背上一陣莫名的發涼,是這鬼地方陰氣太重了吧!
她不自然的轉頭看,和蕭縉那怪怪的眼神撞到了一起,她迅速的轉開,耳邊響起太后的話:
「司大先生,哀家已經見過了,司六先生卻是頭一回見,想不到竟是如此年輕有力,果然是江山代有人材出,英雄年少驚九朝,當真是可喜可賀,司老先生泉下有知,當含笑九泉!」
不像在宮時那般,著的是宮裝,面前的寧太后,著一身幹練的紫色勁裝,一頭烏黑如墨的發,高高綰著,就隨意的貼了一朵鳳凰珠花,整個裝扮,乾淨利落,那是典型的寧氏風格,寧家太后,就是如此的與從不同。
雲沁抖掉心頭的怪異感覺,連忙出列,拱手一作揖,成45度斜角,抱拳鞠大禮,謙恭道:
「司六只是一頑劣小徒,哪算得上什麼英雄,當今世上,堪稱英雄,唯太后、攝政王、懷王是也。」
千空萬穿,馬屁不穿。要拍馬屁,就得一個一個全拍上。
攝政王,哦,不,是蕭群,也已感覺到了蕭縉的目光有點詭異,他皺了一下眉,不喜歡他這樣的注視,忽一笑,站了起來,幾步跨過,捋著那一把鬍鬚,用一雙精明的眼盯著雲沁看,呵呵一笑:
「司家小六子,合我脾性!」
「多謝攝政王錯愛!」
蕭遠此人,就愛聽拍馬屁的話,不過,這傢夥看她的眼神好像也有點怪,怎麼回事?
「要不,以後就留在我們西楚當官吧!你們想要怎樣一個奉祿開出一個條件來,本王與太后皇后商議一番,保定讓你們兩兄弟在西楚有一個錦繡前程……」
他想將這愛玩的女人拉到自己陣營裡來,絕不能叫蕭縉給惦記了去。
「呃……」
雲沁答不上來,原來這老不死的,想將他們籠絡了過去。自打他們的名聲揚於外以後,一旦他們現身破各類奇案,便有一些權貴,以各種介口來接近他們,目的和攝政王一樣,都想納為己用。
她腦筋轉動了一下,笑著一作揖,開始推拒,說道:
「攝政王實在是抬舉了。草民生性粗魯,不會官場上那一套,隻喜歡閑散度日。功名利祿,不是草民所求。多謝攝政王錯愛……」
被拒,倒也在蕭群的意料之中,他是知道她的脾性的,但依舊虛假的演著戲:
「如此人材,若不為君出謀,為民出力,那豈非太可惜……八尺兒郎生於世,自當為國建功,而光宗耀祖。」
「草民志小,志小。吃不來官飯,倒是喜歡偶爾出來隨家兄破破案,賺點小錢,能糊口養家自樂就足矣。」
「哎呀,這可國之損失,民之損失!太后,您說是不是?」
攝政王笑著,並沒有因為他當場拒絕而生氣,這與他往日的脾性有點出入,令蕭縉不由得往那邊多投睇了一眼過去。
在他所認得的蕭遠,絕不是一個愛才之人。
這人,只有那些對他有用,而且願意效命於他的人,他若看中的人材,若是不肯站到他身後,成為他手上的人,那麼,這個人,沒過多久,就會成為一個死人。除非那個人當真有那個本事自保,又或者另找一座靠山。
無疑的,司大和司六,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五年前,司大先生的這個案子宣告告破以後,東越國的皇帝是再三挽留司靖繼續做那提刑一職,而且也想破格重用一個未曾參加過任何舉試的司六,誰知這兩兄弟齊齊謝絕,從此浪跡江湖,專門做那閑雲野鶴,就如同那神般一般,見首而不見尾,行蹤從此飄忽不定。
他們沒有固定的隱居之所,有時在東越,有時在西楚,有時在南燕,有時在北晉,有時草原,有時島國,幾乎九國之中,都曾有過他們的足跡。
蕭縉眯著眼看,司六雖是個女子,但絕對也是一個百年難得一遇的人才。
去年時候,梅家一案的時候,他曾冷眼旁觀看她查案,果然真把那麼一樁複雜離奇的案子,抽絲剝縷的給還原了出來。
雖然,這女人居心不良的拿了他的東西,但是,他對她還是抱有一份欣賞的。
有才華的人,他都喜歡,何況還是這樣一個驚才絕艷,奇玄之極的人物――這樣的人兒,如何不招人眼。
他盯著,看這個心思玲瓏的人兒,如何去回拒攝政王如同牛皮糖一樣的糾纏――
一年前,這個女人就給了他一種熟悉感;如今這熟悉感,是越來越強烈!
這是怎麼一回事呢?
他也很納悶這樣一種奇怪的感覺,因何而來,彷彿穿越時空,直鑽進心窩窩裡,能輕易攪亂他平靜的情緒。
那種情緒,他花了一年時間才加以沉定,現在,又翻江蹈海般的洶湧起來。
雲沁老早就感覺蕭縉正用一種奇怪的眼盯著,視若不見,一心一意的應付攝政王,從從容容的應付道:
「回攝政王話,各人有各人的志向。就好像,有人願終日伴青燈,研究佛法,而普渡蒼生,甘受一世寂寞;有意納妻娶妾,在燈紅酒綠間沉迷一生。在權與欲的洪流裡圖江山霸業,爭青史之名,試比天高。這人世間,千奇百怪,無奇不有,千心之異,無不能同。有人癡,有人狂,有人顛,有人淡泊在江河之上,有人乘風破浪在仕途。誰能說誰的人生是碌碌無為,各自憑著心頭之好過日子而已。只要自己覺得值,便是值了。自己若覺不值,到最後,咽下最後一口氣,雙眼還不願閉上。那便是死不瞑目。錦衣玉食,和粗茶淡飯,最終不過一死,合著心頭好,這人生一輩子,就妥當了。滋潤了。」
這話果然是有見解的,揚揚灑灑的,把自己的立場,自己的志向,表了一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蕭縉看得出,她一點也不怕攝政王,得不得罪不是他會考慮的事,她只在乎自己的心境,說她驕狂,也的確驕狂;可驕狂的人,總有他驕狂的本錢。
她有本錢,才智過人,是其一,另外,她的來路很奇怪――她不想露面的時候,幾乎無人知道他們落腳於何處,有趣死了――
一年前,他興血來源的時候,也曾讓人查過他們的行蹤,居然查不到,這可真是能耐啊!
「說的好!」
蕭縉微微一笑,看到蕭遠的神色深玄起來,適時插上一句話:「各人各有志向。皇叔,我們何必強人所難。」
太后也點頭,這位女主,是很欣賞司六這份膽識和魄力的,笑著說:
「做不做官,現在倒是一件次要的事,最最要緊的是把眼前的案子給理清楚了。」
說著,一頓看向司靖,道:
「司大先生和我們的陳令史是舊交,乃是師兄弟,拜於同一位師父名下學武習文,年少的時候,據說也曾一起結伴下山破案,後來你們各自學成下山。司大先生回得東越得越帝賞識,一路路爬升第一提刑官,而陳令史也成為了我洛京城內第一把的令史,專辦要案,奇案,今日,有你們強強聯手,相信此案不久便能告破。」
話音落下,那位陳令史從蕭縉身邊匆匆走過來,與司靖一齊作揖。
司靖道:「萬金之賞,在下自當竭盡所為。」
陳令史道:「食君之祿,擔君之事,此乃下官應盡之職。」
這二人,前者表明,自己為賞金而來,似乎是市燴了,同時,又是灑脫的,一個案子,審不出,人家可以拍拍屁股走,頂多也就壞了名聲;後者肩擔的則是責任,搞不好,烏紗帽沒了,命也跟著丟了。
蕭縉的目光始終落在雲沁身上,那眼光帶著欣賞,還有別的什麼意味,那是雲沁所讀不懂的,也是令她覺得毛骨悚然的,就好像自己身上沒穿衣服似的,那穿透力,強。
「王爺,我們認得嗎?為何一直盯著我看?」
雲沁疑惑的問,心裡有點不踏實:能叫他不踏實的人,到目前為止,就只有他和秦逍。他們的心思,都不是能用常理來推的
她自我感覺這個男人是絕對不知道她就是他冒牌的新娘子。
那麼,他眼底的那些意味,表明的是什麼?
唉,誰知道。
不猜了。
蕭縉沒有移開了眼,強勢的目光落在她臉上,她沒避,無畏的對上,只是,多多少少還是有點心虛的。不過,這份心虛,看在蕭縉眼裡,是另一碼意思。
她的心虛,和他認為的心虛,針對的不是同一件事。
蕭縉感覺到了那麼一份隱約的目光在閃爍,淡淡道:
「我們怎麼會認得?本王只是聽說司六曾以破斧沉舟之勢,幫司大先生平冤,如今見得少年神探,心頭生了稀罕,難免想多看一眼。對了,司六先生,聽說,司大一案,當日情形也是密室殺人?」
那一案,天下嘩然,曾被傳的那是沸沸揚揚,案子的前因後果,也已被眾說紛紜,蕭縉所知,自然是最接近事實真正的。
她微一笑:
「是,性質差不多!」
「如此的話,這案子便不難辦了!恩,那就開始吧!驗屍的結果如何?現在可以公布出來了!這次三堂會審,該來的主審人員都到齊了。」
太后表示了一種欣慰,一種奇異的坦然。
「是,太后!」
陳令史恭敬得令。
雲沁站著,眼風在太后平靜的臉孔上浮掠而過,將眾人的神情一一攝入眼底。
楚帝大病前,常吃國師所煉丹藥,傳退位詔後,昏睡至今,國師回太極觀繼續煉丹,是太后和攝政王的人,送他入關的。
如果太后和攝政王從一開始就知道密室中沒有他們的胡國師,那他們應該緊張才對,如今,她的反應與雲沁所想像的不太一樣――那麼,是不是說明,最初的時候,胡國師在的的確確是太極洞府的呢?
雲沁思量著轉過身去看那幾具屍首,正好與蕭縉的眼神對碰了一下,雲沁沒避開,坦然一笑,權當不認得。
蕭縉則作了一個請的動作。
雲沁沒謙讓,過去瞟了幾眼,而後,所有的目光全全落到了那位陳令史身上。
這是一個陳令史,姓陳,名四,和司靖是同門師兄弟,陳四年長為師兄,司靖是師弟,年長司靖五六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