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工皇后不好惹》第91章 奇謀,夫妻盟約2
一語,她就捅破了那樣一層紙。這一刻,她已有所頓悟:從頭到尾,這個男人,就沒打算弄死她――他在試探她的實力。
她的話,同時驚到了嶽離和嶽陽,以及毛平和程禾。
他們心頭都有這樣一個念頭在腦海閃過:是這樣的嗎?
「憑什麼本王就該信你現在所說的話?」
他眯了一下眼,淡淡的反問。
「憑你懷王蕭縉是一個做大事的人!」她說。
他不說話,似在斟酌她話裡的可信度,也在等她往下說。
「王妃,所謂『雙贏』,這個是什麼意思?」
楊固適時插進一句話來,微微笑著,慕容瑤的才智,終於試探了出來。
雲沁稍稍則過頭,想了想,才道:
「這麼說吧――攝政王抓我母,擄我師,以毒製我,逼我為他所用,我慕容瑤,是情非得已之下,才被迫嫁入懷王府。王爺,這世上事,與我看來,名是虛,權是虛,只有自幼相依相憐的親情最最實在。」
她吐出了實情,且伸出了手,素白修長在手指一點點在他面前展開:
「你若不信,可以讓人一探究意,看看,我是不是叫人種了毒?」
這不是謊言。
為了控制她,蕭遠暗中在她身上下了毒而沒有道破,這個事,她一早就知道,好在青袖說,這毒,並不難解,且已經配好了解藥,每日服之,中毒之症不會加劇,又不會讓蕭遠他們發現了什麼蛛絲碼跡。
楊固因為這句話明白了。
蕭縉執劍,擰出一種銀光四射的劍花,收了回去,表情依舊沉沉不見其底,就像是一無波的古井,沒半分漣漪,實在叫人看不清他心頭所思所想。
下一刻,他沖毛平示意了一下,這毛平,略懂醫道。
毛平心情神會,上前,執雲沁之手看脈,那一看,面色微微一凜,放下後,走向蕭縉低語了一聲:
「確有中毒之症!」
蕭縉沉默,點頭,轉而看了雲沁好一會兒,才淡淡的問:
「慕容瑤,你能給本王帶來怎樣的利得?致令本拿整個懷王集團跟你作這樣一場交易。雖然你有點小聰明,雖然你功夫不錯,但你的價值達不到那個份量。還有,你若背叛攝政王,你的母親和師父,不是要受你連累而死嗎?」
「王爺問的好。」
雲沁微一笑:
「我當然不能明著叛離攝政王,母親和師父,我非救不可。說白了,我只能暗地裡替你做事。至於利得,我給你一份攝政王的暗哨暗棧分布圖如何?他日,幫你連根將其拔起,再助你將太后娘娘趕下台。成就你一統西楚之盛事,實現你的宏圖霸業,青史刻名,流芳百世。你看,這樣行嗎?」
吹牛,是不用本事的。
他們還不知道她的底,而她的一身好功夫已經先聲奪人,此刻,自己表現的越張狂,起到的效果越好。
事實上,也的確起到了這樣一個作用。
這話,令毛平和程禾倒吸一口氣,令嶽離嶽陽撇撇嘴,令楊固目光一動,探究的神色,越發的濃,只有蕭縉一動未動。
說真的,這語氣,的確太過輕狂。
依毛平和程禾的想法來看:毛丫頭片子,說話都不知道把下巴托住。
依嶽離和嶽陽的眼光來看:狂妄。對,你功夫是好,但也只能表示你有某一方面的特長,如今,卻說什麼要整垮攝政王,鬥倒太后?試問,你憑什麼?
楊固呢,肯定在惦量有沒有這種可能,這個人,並不輕敵,也不會輕易被對手的煙霧彈所迷惑。
雲沁露齒一笑,他們的目光,她看得懂是什麼意思,獨獨蕭縉的眼,她看不透,不驚不乍不奇不怪,就好像天下萬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就好像她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全在他的意料中。
甚至於,他會相信,她所說的話,有可能成真。
「我說的是認真的!絕非信口開河。」
她鄭重的追加一句。
淡淡月色裡,他挑了挑那劍鋒似的眉,依舊未置一詞。
雲沁只能繼續說道:
「蕭縉,你應該想到這樣一個情況:剛剛我若有心逃出去,你的人,未見得就一定攔得住。」
倒在地上的嶽陽不以為然的撇嘴:
這女人,還當自己是神仙了。
逃?
怎麼逃?
這附近,裡外都是他們的人,想好好的跑出去,不死,就會是廢人一個。
倒在地上的嶽離則沉思起來:
嗯,還真覺得有這樣一種可能。
她的能力,並沒有完全的爆發出來,想逃走的話,未見得不能。
哪怕,附近,他們林子內,有他們成批的暗衛護著。
他依舊覺得,這不是大話。
「可我沒有,而是以一根長鞭力挫你兩大心腹,險中求勝,你應該明白我何這麼做。蕭縉,其實我已經用我的行動,表明了我的誠意……」
這話,是什麼意思?
嶽離有點聽不懂――
這兩個人,在打什麼啞迷?
蕭縉不說話。
雲沁表情平靜,刻意那麼一停以後,清晰的吐出一句話:
「蕭縉,我想讓你明白是這麼一個事:你若能助我,我便也能助你。我們是拜過天地的夫妻。與其同床異夢做死對頭,不如齊心合力對付共同的敵人。此為雙贏。你懂!」
這個回答,清晰而響亮,令嶽離恍然,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他看向自己的主子,看到主子淡淡之色,心下莫名的就頓悟了:
爺,是明白其居心的。
從另一個方面來說,爺知道,他們這一次出手,必敗,所以,並不驚怪。
他是在試探慕容瑤的實力。
也就是說,爺從一開始就沒真的想要將她滅口,而她也知道爺不可能殺她,所以,她冒險一搏,表現出自己的實力,借他們之手,來完成這一次她想要的雙贏。
這麼一想,嶽離不覺心頭生驚起敬:在如此危急的情形裡,她居然還能反過來謀算爺的心思,其膽識,其心智,就算稱不上曠古絕後,那也絕對是世間少見。真是少見。
雲沁不知道嶽離在想什麼,目光直直的盯著一言不發的男子,神情淡靜,徐徐而道:
「你與攝政王,在之前,與我而言,皆不相識。攝政王害我,逼我,我恨之,而無能為力。王爺若肯救我助我扶我,慕容瑤自當肝腦塗地。與君達成合作,以求互利互惠。
「比起攝政王的殘忍凶暴,我更欣賞王爺,因為王爺愛才而惜才,任人唯賢,攝政王哪能與你比及?
「再有,王爺今日若真殺我,就算能把攝政王搪塞過去,不日,那老東西定然另塞人過來。王爺,想要摸清一個細作的底作,絕非易事。若是王爺肯與我合作,攝政王那邊,我自當周旋好。可讓王爺再無後顧之憂。而且還得了一個強手為伍。
「請問王爺,這是利多,還是弊多?是該殺,還是該結盟?這當中的厲害關係,相信王爺是最清楚不過的。」
如意算盤,打得的確不凡。
嶽離在心下輕嘆:這女子,有勇有謀,實叫人不敢小視。
程禾和毛平互睇,心頭驚悚生怖,如此美貌,如此才智,今日若不死,他日必成禍國妖孽,擾亂國綱,顛倒禮法――
他們隱約覺得,王爺的殺氣,在漸漸消散開去,剛剛的殺機,當真只是在做做樣子而已嗎?
不,不行!
這二人交換了一下眼神:
她定然要死。
因為,王爺看她的眼神,太不同尋常。
這二人,連忙出列,齊集勸地而諫:
她若不死,國政,必亂。
「王爺,此女絕不可留……」
雲沁聽著皺眉。
一直不說話的蕭縉逼近了過來,似沒把他們的話聽進去,那麼漫不經心的一瞟,一彎腰,往嶽離和嶽陽身上一點,解了穴。
丟了臉的嶽離和嶽陽,跳起來,尷尬的摸著臉,這麼多年以後,還從沒這麼慘敗過的:無顏見主子了。
蕭縉揮揮手,將兩人退下,轉過頭時,淡淡說了一句:
「叛主另投,這樣的人,本王收著有何用?」
兩個人之間距離,現在只剩下兩步之距,蕭縉高大的身影蓋著她臉,遮住了她的視線,將她罩在其中,從而,一種危險的壓迫感,撲面而來。
而他話裡的那「叛主另投」四字,在這種時代,是一種忌諱:一個人背叛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
就像一個男人,出軌了第一次,第二次跨出去時,已完全沒有心理負擔,駕輕就熟後便是一個習慣。
雲沁不願與他靠的太近,退數步,保持著一定的距離,脆聲反問:
「王爺,何為叛主,何為另投?」
蕭縉不答也不語,而是靜聽下文。
「王爺,再請問,我慕容瑤何時視他為主了?
「又如何稱之為另投了?
「投鼠忌器下的歸順,那是時事所逼,而非出自真心伏首!
「所謂另投,王爺,我想您誤會了,我沒打算以你為主,效忠一輩子,我們之間,只是一場平等的交易。我幫你,你幫我。是各有所需之下的聯盟。關係絕對平等。
「一旦,你得到你想要,我得我所需,我們就分道揚鑣,從此老死不相往來。
「我們不是主從關係。」
幾話話表時心跡後,她又道:「哦,對了,在這場盟約裡,王爺不光得幫我救出母親和師父,之後,我還想向你索要一件東西作為酬勞:千年玉靈芝。王爺千萬別說沒有,我知道這東西就在王爺身上,這番進你懷王府,我另一個目的,就是盜參救命。王爺不必問我是從哪個地方得來這個消息的。我自有我的消息來源處。」
真的很放肆無忌,真的很膽大包天。
可是,這句話所透露的信息,卻極震撼人心――
除了幾個心腹,幾乎無人知道梅家的那隻千年玉靈芝在他手上,就連程禾和毛平也不知道,而她卻一語道破:並且還說,她是為參而來。
但,這樣一個理由,倒是挺像她的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