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夫人讓兩個丫鬟在室內準備好了浴桶，準備幫顧諾兒脫掉濕濡的外衣去沐浴。

誰知，顧諾兒忽然將自己藏在被子裡，只露出一個小屁股，害羞的瑟瑟發抖。

白夫人愣了愣：「公主，我幫你沐浴，好不好？不用害羞，我只在一旁幫你擦一擦，好嗎？」

顧諾兒軟糯的聲音傳出來，帶著一陣奶聲奶氣的急迫：「不是吖！白伯母，讓司明哥哥出去！」

白夫人怔住，扭頭一看。

可不是嗎，夜司明就像個柱子似的，還站在那裡！

她無奈輕笑：「司明，你怎麼還在這呀，先出去等吧，我給公主沐浴完了你再進來。」

夜司明皺眉：「我也要出去麽？萬一她溺水……」

「我才不會吶！司明哥哥別小瞧人！」顧諾兒羞惱的奶音從被子裡傳出。

早幾百年前，她就是瑤池裡的擺尾小健將了！

白夫人見夜司明眸色沉沉，猜想他大概還不知道，三歲的小奶娃，也會有害羞的時候。

她笑著擺手：「出去吧，有事再叫你，別著急。」

夜司明見白夫人堅持，而顧諾兒又一直縮在被子裡抖著小屁股抗議。

他隻好擰眉，轉身出去。

再攀上屋頂，呆坐在上面，望著天上一輪皓月，靜靜地等待著什麼。

屋內，不多時傳來顧諾兒戲水的笑聲。

夜司明耳朵動了動。

他輕輕挑眉，這小東西不難受了？

白夫人爽朗大氣，顧諾兒乖巧機靈，倆人很快熟絡起來。

顧諾兒小手扒著木桶邊沿：「白伯母，看我噠！」

說完，她小身子整個埋入水中，在寬大的木桶裡遊了兩下，又吐了幾個泡泡才浮上來。

白夫人笑的前仰後合：「公主，當真是可愛極了。」

皮膚白白的，眼睛又大大的。

望著你的時候，隻覺得一顆心都快被她看化了。

白夫人忽然有些感傷，看著俏皮可愛的顧諾兒，眼裡漸漸有了淚光。

「若是我的女兒還活著，如今，也有五歲了。」

顧諾兒本在用小手撩水，本想變個水花給白夫人看看，聽言，小傢夥乖乖的安靜下來。

她趴在木桶邊沿，眼睫撲扇：「白伯母，你生的姐姐，發生了什麼事吖？」

「她兩歲那年，我帶她出門看花燈，卻遭遇流匪入城搶劫。當時街上來看花燈的人太多了，為了不讓流匪傷害到百姓，我將她交給婢女護著，

原本讓她們藏在寺廟裡，但我回去找她們的時候才發現，原來，我的女兒早已在混亂中被無辜砍傷了一刀！

她後背心的衣裳被血浸透了，而她很懂事，為了不讓我擔心，忍著劇痛不說，最後死在了我的懷裡。

我後來無數次地想，她會不會怪我，沒有保護好她？」

孩子的觀點是很天真稚嫩的。

她不會想到表達自己的疼痛，她只會害怕說了以後，影響到自己的母親救人。

為了不添亂，她咬牙忍受了多久，白夫人至今不敢回想。

想到往事，白夫人忍不住慟哭。

一隻白嫩的小手，輕輕地覆在了她的頭頂。

顧諾兒憐憫的軟糯聲傳來：「白伯母，我覺得，姐姐一定不會怪你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