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諾兒幻想了一下。

她雖然沒去過雪境，但是也聽說過。

那裡渺無人煙，別說妖和神仙啦，那就是個鬼地方。

小傢夥好奇地問：「後來，司明哥哥就從那裡出來啦？」

少年點了點頭：「回凡間大開殺戒了。」

說完，夜司明就是一怔。

怎麼順口說出來了？

他急忙抬頭，想看看顧諾兒有沒有生氣。

他知道小傢夥不喜歡殺戮。

倆人四目相對，顧諾兒圓圓嫩嫩的小臉蛋上，一雙眼眸水汪汪的。

她就那樣，模樣乖巧地瞧著他。

顧諾兒眨了眨眼，還不等她說話，夜司明就立刻道：「那是從前的事了。」

小傢夥卻忽然問：「司明哥哥，你覺得雪境漂亮嗎？」

夜司明長眉一頓。

他沒想到，她居然關心這個問題。

片刻後，夜司明點了點頭：「很好看。」

「雪境裡，有上古天神泯滅之前，留下的一幢冰冷的雪殿。」

「四處垂掛冰棱，樹由雪堆而成。」

顧諾兒眼眸中，頓時亮起晶瑩的光澤。

「那有機會，司明哥哥帶我去看一看吧！一定很漂亮！」

「要是我覺得冷了，我還可以埋在司明哥哥的懷裡取暖！」

「到時候，司明哥哥就不會覺得孤單了，因為我陪著你呢！」

小傢夥兩隻小手捧著臉，仰眸看著屋頂房梁。

一臉的欣然嚮往，那波光粼粼的眼中，好像已經在幻想怎麼堆雪人了！

她絲毫沒留意到，夜司明面上，一點點地展露極度的愉悅。

原來小東西的設想裡，不管去哪個地方，都會想著有他一起。

「嗯。」夜司明沉沉地回應了一聲。

少年的目光深處，就像星星之火，點燃了連綿的草原。

那一刻，他所嚮往的以後，都系在了顧諾兒一個人身上。

有她在處，即是吾鄉。

到了夜晚，該睡覺的時候。

夜司明長指一揮，殿中燭光接連落滅。

顧諾兒躺在大大的寬榻上，一頭烏髮就像黑瀑，散在枕頭上。

小傢夥側躺著，一隻小手墊在臉頰下，水眸看似正在醞釀睡意。

長長的睫毛，也眨的緩慢。

她瞧著夜司明在旁邊的地鋪上躺了下來。

良久無聲過後，少年閉著眼，卻出聲道：「你還不睡，在想什麼？」

顧諾兒小手揉了揉眼睛。

原來司明哥哥知道她沒睡著！

她聲音軟糯地道：「司明哥哥，你說爹爹這會，在幹什麼呢？」

夜司明遲疑了一下：「睡覺？」

床榻上的小傢夥搖了搖頭。

「不對，我想他一定在忙政務。禦書房這會，必然燈火通明。」

而她的爹爹，伏首在桌案上，面對小山堆一樣高的奏摺，忙碌不已。

顧諾兒粉唇靜靜地嘆了口氣。

「今天看到皇帝凌、漂亮娘娘還有深兒弟弟，我就想爹爹了。」

「我不在，他一定不知道早點休息。」

以前她在的時候，總是到點就纏著顧熠寒講故事，讓他哄著自己睡覺。

其實顧諾兒不是為了有人哄。

而是希望顧熠寒陪她一起，早點睡。

自己的爹爹，自己當然心疼。

夜司明沉默地聽著她說話。

不一會，小傢夥的聲音就像是帶著哭腔一樣，唔噥低語。

「司明哥哥，我想爹爹和娘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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