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人來人往，少年卻始終將他心愛之人，護在身側安全的位置。

有他在身邊的時候，顧諾兒甚至不需要仔細看路。

「那種感覺挺好的。」夜司明與她十指相扣，忽然說道。

顧諾兒目光從旁邊的攤子上挪開。

「嗯？」她好奇地眨了眨長睫：「司明哥哥說的是什麼？」

夜司明微挑眉宇：「方才有你撐腰，為我掙面子的感覺，很好。」

顧諾兒張了張紅唇，美眸中閃過一絲笑意。

她歪頭，甜甜地道：「那當然，我還能讓花蘿蔔哥哥欺負你？」

「何況，司明哥哥，其實爹爹隨時隨地都能跟你吃飯，只是我怕你倆在一塊……容易有爭執。」

爹爹現在談起夜司明與她定親的事，偶爾都會唉聲嘆氣的。

讓一個老父親接受寶貝女兒被別人摘走的事，還需要一點時間。

夜司明淡淡道：「不管他說什麼，做什麼，我都會讓著他。」

顧諾兒被他的語氣逗笑：「倒是娘親們，總是喊你進宮去陪她們說話吃飯。」

「似乎上次你給她們留下的印象特別好，宜妃娘親說要送你一個錢莊。」

夜司明凝眸：「是麽？那倒是不必，我養得起你，多謝她的好意。」

「不過我想了想，我還是盡量避免與皇上接觸，還沒成親，我怕他忽然反悔。」

少見，則是少矛盾。

顧諾兒掩唇噗笑：「可是司明哥哥每天上朝，也要看見爹爹呀。」

夜司明沉眸：「那不一樣，最近張禦史屢次犯糊塗，皇上急著罵他，沒空管我。」

這話逗的少女巧笑連連。

倆人到了甜豆糕攤前。

賣糕的是個拄著木拐的年輕人。

顧諾兒眨了眨眼：「咦？之前在這裏賣糕的老婆婆呢？」

年輕人抬起頭：「你說的應該是我娘，她前陣子摔了腰，走不了了，我代她在這裏賣。」

夜司明遞去幾個銅板，替顧諾兒道：「要四個甜豆糕。」

「好嘞，客官稍等。」

年輕人轉身，顧諾兒和夜司明這才看見，方才有攤子遮擋，沒瞧見這個年輕人的兩條腿。

如今他去後頭的籠屜裡拿糕點，顧諾兒這才看見，他有一條褲腿空空蕩蕩的。

顧諾兒看的水眸微怔。

本來以為只是腿腳不便。

卻沒想到，竟是身體有缺……

年輕人倒是很樂觀。

替顧諾兒裝好了糕點以後遞去：「給您的糕點，客官拿好。」

顧諾兒默默地接過。

她看著年輕人已經洗的脫色發僵的袖口，忍不住問：「令慈的腰嚴不嚴重？」

提起母親，年輕人便有些唉聲嘆氣。

「從山上采野菜的時候滾了下來，郎中說摔斷了腰骨，沒有個一年半載，長不好。」

「我等會收攤，還要回去給我娘採藥，多謝客官的關心，您一定是經常來這裏，買我娘做的糕點吧？」

顧諾兒點頭：「以前在書院上課的時候，經常會來光顧。」

那個婆婆是個和善的好人。

年輕人笑的燦爛陽光，雖然過的窮苦，可是衣服洗得乾淨，面上也半點被生活折磨的痛苦也沒有。

「多謝您的惦記和關心，回去以後我告訴我娘，她一定也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