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完，就推開身前的男人，掙扎著起身，可剛坐起來，就又被他傾過來的大手摟住了脊背，整個人被他牢牢的抱在懷裏，動彈不得。

林汐怒了，直接一腳踹過去，「陸承修，你放開我！說的不行你就動手是嗎？」

她沒想著留情，這一腳用了她十分的力道，踹在他小腿上，她聽見男人喉嚨裡痛苦的悶哼聲，可一雙修長的鐵臂卻仍舊死死禁錮著她，將她密不透風的護著，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對不起，是我不好，」他額頭抵著她的，聲音充滿了愧疚和自責，不顧她的反抗，重重的吻著她柔軟的紅唇，精緻的側臉，還有秀挺的鼻樑，一下又一下，凶重又急切，甚至毫無章法。

彷彿只有這樣，才能驅趕掉心頭那濃重的不安，才能麻痹自己，騙自己，囡囡會像從前每一次那樣，最終淪陷在他的溫柔裡。

「啪！」

清脆的耳光聲在車廂裡炸響。

流光原本安安靜靜開著車，雖然暗衛的耳力不是一般的靈敏，但好在音響夠給力，被這刺耳的音樂一掩蓋，什麼喘息聲，衣物摩擦聲，唇舌交纏的聲音，甚至還有一兩聲女人的輕吟，他都聽不見了，聽不見了......

反正他都把這些聲音自我麻痹成是音樂的背景噪音，嗯！

直到那一聲清晰又響亮的巴掌聲響起，他活活嚇了一跳，再也無法欺騙麻痹自己了。

差點一個油門飆過紅綠燈。

他第一反應是，爆胎了？

儀錶盤沒顯示啊......

再愣愣的看向那被擋板遮起來，什麼也看不到的後車廂，眼睛裏的神色瞬間變得驚恐萬分。

不是爆胎，那是......？

安靜的後車廂。

十幾秒的時間，誰也沒有說話。

林汐顫抖著身子，素白的指尖緊緊攏著被他撕碎的長裙，看著眼前被她打偏了側臉的男人，聲音像是被冰冷的海水浸泡過一樣，「清醒了？」

男人閉了閉眼，骨節分明的大手撐在真皮座椅的扶手上，沒有說話。

「送我回歃血盟，我不想再說一遍。」

「如果清醒就要放你走，我寧願我沒有醒，囡囡，你可以接著打。」

林汐被他氣笑了，「這樣有意思嗎？除非你能刪除掉我的記憶，否則，今天的事，我永遠都會記得，永遠也不會原諒你，就算你把我綁回山莊，又能困住我多久，就算你打算要困我一輩子，陸承修，這樣相互折磨的一輩子，你想要嗎？」

「我想要。」

林汐愣了。

陸承修深邃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盯著她，大手握住她的小手，將她攥緊的指節掰開，強行與她十指相扣，「只要那個人是你，你恨我也好，不待見我也罷，只要你能在我身邊，囡囡，我不怕被你折磨，我怕的是，你像現在這樣，鐵了心要離開我，這比殺了我還要讓我痛苦。」

「到現在你還要說這樣的話來騙我嗎？」

以為流乾的眼淚又因為他這句話而蓄滿了眼眶，隱隱有決堤的趨勢，嗓子更像是刀割般疼痛，「如果你是怕我懷了孕，接受不了這樣的衝擊，那麼我可以告訴你，我沒關係的，不需要你用這種善意的謊言來安慰。」

「對我來說，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我不需要你的犧牲和憐憫，你也可以放心，不管我和你最後怎麼樣，這個孩子我一定會生下來，把她好好養大，如果你將來想認她，我不會......」

「囡囡，」陸承修再也聽不下去，打斷了她。

他身體緊繃的厲害，每一根神經似乎都已經忍到了極限，到了瀕臨崩潰的邊緣，讓他再也沒辦法對她隱瞞下去了。

「接下來我要說的話，你可能會無法理解，但你要相信，我不會騙你，也務必聽我說完。」

他看著她，一顆心像在被無數把鈍刀凌遲，已經割的血肉模糊。

傷口像破了個大洞，不停的流著血，呼嘯著刺骨的寒風，空空蕩蕩，似乎怎麼也補不好了。

他活了三十多年，早習慣了雷厲風行，殺伐果決的行事手腕，從來沒有哪一刻，覺得做一個決定要這麼艱難。

可女孩眉眼間的決絕告訴他，再不說，他就要永遠失去她。

林汐屏住了呼吸，甚至都忘記了自己還在哭泣，她不知道陸承修要和她說什麼，但她知道，一定是很重要的事。

臉上的淚水被男人伸出的大手一點一點揩掉，他就這麼看著她，眼底是複雜到她完全看不懂的深邃，「囡囡，從你懷孕以來，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你會突然有了武力值？」

林汐身體一僵，她當然想過，也疑惑過，但一直又因為怕陸承修擔心，不敢問他，自然也就沒有人可以替她解惑。

「包括那日在天域，你和紅姚的擂台賽上，為什麼你會使出斷塵殺，李長老應該告訴過你，那是歃血盟盟主自創的技能，天底下沒有第二個人會用，對不對？」

他一點一點誘導她，試圖用最和緩的方式讓她明白。

林汐徹底愣了。

這些事，陸承修怎麼會知道？

她下意識點了點頭，關於斷塵殺的問題，她更加想不通，同時也沒明白過來陸承修為什麼要問她這兩個問題。

但他卻給她一種感覺，類似於拋磚引玉，似乎是想讓她通過這兩個問題，明白些什麼。

明白些什麼？

如果她失過憶，那她會毫不猶豫的懷疑她就是江泠，要不然這些事情太詭異了，根本無法解釋。

可她明明沒有失憶。

從小到大，短短的二十四年人生，每一年，發生了什麼事，她都說的出來。

林汐閉了閉眼睛，緩了好幾秒，才迎視著他深邃的眸光，艱澀的開口，「你想說什麼？」

陸承修定定的看著她，忽而收緊手臂，將她抱緊，薄唇貼著她光潔白皙的額頭，低低的嘆息了一聲，「囡囡，沒有別人，我愛的人，從始至終都是你，江泠，她其實就是你。」

林汐腦門轟的一聲炸響，用盡全力把他推開，精緻的小臉上是清泠泠的冷笑，「這種時候了，你居然還要編這種鬼話騙我？陸承修，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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