藉著洞口透進來的昏暗的光芒，雷瑞清晰地看到霽月一挑眉。

不知為何，他心底突然湧上了一股不祥的預感。

「……曙黎被黑魔法黑化了，其他守護者們也是，星莓之前探測到神殿內召喚青龍的法陣正在運行，恩佐不知道還有什麼陰謀……我們需要你的幫忙。」雷瑞努力想解釋清楚眼前的情況，他相信霽月不會坐視不管的，畢竟……

「哦。」霽月冷漠地回應了一聲。

雷瑞一怔。

等等，為什麼霽月……讓他感覺這樣陌生？

「那是你們的事，和我有什麼關係。」霽月淡然道。

「唉？」瑞雪驚憂，霽月……霽月怎麼能說出這些話？

哪怕是從前臥底時期的霽月，雖然冷傲，但也絕不會這樣說話，這樣拒人不顧……

「走了。」霽月招呼一聲，揮揮手。

「那你為什麼救我們？」藍箖也是一臉難以置信。她是霽月？她不是霽月？藍箖不知道，但是、但是為什麼她會在那麼危險的時候救他們一命，卻又在此時這樣冷漠地想離開？

她想不通！

單純的只是因為愧疚想彌補一下自己的背叛？

開什麼玩笑，看她現在這樣哪裏有贖罪的意思！

「順手。」霽月依舊是那樣言簡意賅，話音未落，她已經兩步邁出來到了洞口。

不知為何，藍箖突然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她好像在躲著什麼，或者說怕發生什麼，不得不這樣步履匆忙言簡意賅，就好像……很忌諱和他們多聊一句，多呆一會兒。她似乎在有意避開他們，擔心和他們產生任何羈絆。

她……？

「霽月！」

一聲呼喚貫穿了石洞，聲音之大，偏偏又突如其來，眾人下意識捂了下耳朵。放下手時，那聲呼喚正嗡嗡地在石洞裏迴響。

扭頭一看，是佩林。

她正側坐在地上，蒼白的臉上剛剛顯出一點血色，明明身體依然虛弱，戾氣卻絲毫不減，就和平日裏一樣。

「你到底在搞什麼！」

或許察覺到了異常，或許沒察覺異常，但是她不想管那麼多，做那麼多假設，她隻想直白地把話問清楚！

霽月停住了。

略一停頓，她轉過身來。

「你叫我？」

她的聲音不知為何變得冰冷異常，臉上像結了一層霜。

眾人一怔。

「不然呢？」佩林支撐著想爬起來，但是無奈身體還是太過虛弱，掙扎兩下後未能成功，只能氣呼呼地坐著看向霽月，「我就想問問，你這些日子到底經歷了什麼，忘了我們還是怎麼樣，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你說清楚！」

就是這樣直白，佩林直接把大家心底的疑問都問了出來。

但確確實實，現在的霽月給他們一種感覺，好像完全不記得之前一起經歷過什麼一樣，是否還記得他們也有待考證。這種感覺，就好像她失去了過往的記憶，這聽起來很不可思議，但這一切假設放在霽月身上，似乎又在一瞬間變得順理成章了起來。

畢竟……霽月在消失前乾出了那樣的事情，雖然是被欺騙，但事實就是事實。要說失去了記憶他們也能理解，那現在的一切也就都可以解釋了……霽月因為曾經的背叛行為，失去了記憶，也不再是射手座守護者，所以她可以在此時此刻出現在這裏，並且面對他們的表現如此異樣，是這樣的嗎？

……但是她還具有星座守護者的力量？雷瑞皺起了眉。

他的疑慮沒有持續太久，因為霽月開口了。

「我們認識？」

她眼眸微垂，語調聽起來有點心不在焉，但她的話無異印證了大家的猜測。

她果然忘記了！

「是啊，你是射手座守護者，大半個月以前我們一起戰鬥過，恩佐想啟動星座魔法陣，我們一起粉碎了他的陰謀！」瑞雪急急地訴說著他們的過去，希望讓霽月想起些什麼。想不起來也沒關係，只要能讓霽月意識到他們曾經是戰友，現在也可以繼續做戰友，這就足夠了！

霽月微微皺眉。

「這樣啊……你們還記得別的什麼嗎？」

「是星莓學姐首先和你遇見的，那天是2月19號，雨輝剛剛出現，黑衣人在海螺沙灘上追你……」

「雨輝？」霽月重複一遍，眉頭皺緊。

「對啊對啊，雨輝是雙魚座守護者，2月19號晚上他降臨在海螺沙灘的時候，學姐還看見了很漂亮的藍色流星……」

瑞雪滔滔不絕地說著，希望喚醒霽月的記憶。不認識他們沒關係，雨輝可是霽月曾經的同事啊，而且雨輝也是能證明他們所述事實的人！

「我知道。」不料霽月只是應了一聲，打斷了瑞雪的話，「你告訴我你們關於我的記憶就好。」

「……」

瑞雪眨眨眼，眸中浮現出絲絲擔憂，她左右看看，望向大家。

大家看著霽月，沉默著，表情各異。疑惑，擔憂，還有察覺到不對勁的複雜情緒，一齊混在心底。

霽月……記得雨輝？

但是她忘了他們？

她不再是射手座守護者了的話，怎麼會記得雨輝？

……還是說，她只是不關心除了她之外的別的事情，覺得這些都和自己無關，因而不重要？

大家交換著飄忽不定或擔憂或疑惑的眼色。這樣的霽月不知為何讓他們感到絲絲不安，他們有點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樣的霽月。

猶豫著，沉默著，片刻後，瑞雪還是決定先按照霽月的話，把所知道的過往都告訴她。

「你被黑衣人欺騙，和黑衣人達成了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