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大家聽完了故事，接下來既需要表決了。」院長赫克利斯忽然拍拍手說道。

他的眼神隨意掃了一圈，將眾人的表情神態盡收眼底，隨後微微一笑，道：「從個人情感上來說，我是個相當看重血脈親情的人，所以我十分想支持孔敘爾大人；但是，基於修道會的利益角度，理智告訴我福克斯大人的提議更為合理。」

「這兩方實在難以抉擇，所以，我決定棄權，你們現在可以投票了。」

赫克利斯說完後，也不理錯愕不已的亞伯了，很隨意的靠在椅子上，將自己置身事外。

但這樣一來，二十人變成十九人，只要沒有雙數倍的人棄權，那麼剛好可以形成勝負決。

「好吧，我們尊重大人的意志。」亞伯·福克斯很快明白院長的用意，於是率先站起來說，「我投贊成票。」

「我反對！」孔敘爾緊接著投了反對票。

「贊同！」

「贊同！」

「反對！」

……

投票速度很快，雖然孔敘爾是導師，但在利益面前，也沒有多少巫師肯賣他的面子。能投反對票基本是孔敘爾提前打過招呼的，再有就是一些同情票，大多數女性巫師投的。

目前投票8/4，8贊同，4反對，亞伯·福克斯勝券在握。

但他不願意把勝負手拖到最後，於是在一名資深覺醒者投完贊成票之後，亞伯抬手阻止了想投票的希恩，微笑的看著伊安，道：「伊安·海德，上次的天啟事件中你們也算是主角，你和巫師茉莉是怎麼想的？」

「嗯？」

特意躲在最角落的兩人被點名，一時間有些慌亂，這老傢夥，簡直把人往死裡逼啊。

「我反對，按順序還沒有輪到他，福克斯你這麼做不合規矩。」孔敘爾激動的說，他並不知道亞伯找了他們的事情，但看雙方的神情，三個人之間似乎有別的情況。

而亞伯·福克斯的想法則是，不讓伊安他們在最後投票，這樣能最大限度的減少他們因為害怕得罪孔敘爾而產生的壓力。他再繼續施加壓力，那麼兩人順從的可能性就會更大。

「順序並非投票的必要程序，您說呢，院長大人。」亞伯頭一偏，把話語權轉交給赫克利斯。

「確實如此！」赫克利斯無視孔敘爾的懇求，微笑著點頭肯定道。

接著他看向伊安，對他讚歎道：「小子，你很不錯。上次你說的話我都還記得，這麼血勇的話只有那幫騎士才說得出來啊。」

面對院長的稱讚，伊安立刻站起來回道：「感謝您的讚美，大人。上次茉莉·菲尼克斯已經同我說了，是大人救了我，感謝您。您說的沒錯，我是騎士貴族海德家的後裔。」

「哈哈，原來如此。你們三個上次都表現的很出色，這麼看來，以後我們選拔學徒應該多關注騎士家族的人。」

這話好似隨意的客套話，但除了孔敘爾之外的所有導師卻都若有所思的樣子。

而那位卡斯帕則直接對伊安道：「成為天賦者之後可以直接來找我。」

此話一出，引得所有中低階巫師側目不已。覺醒者們不知道，但天賦者們卻清楚的很，卡斯帕除了是修道會十二導師之外，還是號稱海德裡安之劍的哨兵之殤的首領，她的這番話，基本代表一個低階巫師的遠大前途。

伊安一知半解，對於這位陌生女騎士的招攬一臉懵逼。但赫克利斯似乎看出了他的尷尬，於是開口解圍道：「哈哈，以後的事誰又能說的準呢，現在繼續投票吧。伊安，順從自己的心意就好。」

「多謝大人！」伊安點了點頭，接著開口道，「我反對。」

說完乾淨利落的坐下閉目養神，一點不理亞伯·福克斯陰鷙的眼神。這讓在一邊暗自觀察的卡斯帕·伯克利微微頷首。

接著，既然伊安·海德已經做出了自己的抉擇，茉莉身為貴族，自然不允許自己反悔，於是也堅定的說道：「我反對！」

一瞬間，比分8/6，8贊成，6反對，勝負仍舊懸殊。

還剩6人沒有表決，這剩下的6票彌足珍貴。

事關兒子的性命，孔敘爾自然緊張不已，可以看到他放在桌面上的左手緊握成拳；而一旁的亞伯也死死盯著表決者，威脅的意思流露的很明顯。這不禁讓伊安想不明白，亞伯·福克斯這是為了什麼。

如果是為了某件利益，那麼他大可以找孔敘爾交換，沒必要非要以殺掉艾爾佛為代價，除非這種利益只有聖光慈恩會能給。

會是什麼呢？

研究型巫師們的要求千奇百怪，戰鬥系巫師永遠無法想的到，伊安雖然不是戰鬥系巫師，卻是一個菜鳥，因此自然想不到這裏面的真相，隻好坐看事態的發展了。

「不過，亞伯算是徹底得罪了。」

6個人的表決不慢，其中有三個人投了贊同票，那麼總計則是十一贊同，九反對，亞伯的提議通過，艾爾佛將要被修道會交易出去，成為棄子。

這一刻，伊安的心情是沉重的，頂著壓力做了這麼多，到頭來還是失敗了，實在叫人沮喪。

相比於伊安的沮喪，孔敘爾應當是絕望的。但伊安睜開眼，卻並沒有看到孔敘爾臉上顯露出任何錶情，他只是綳著個臉，嘩的站起來，然後靜靜離開禱念大廳。

由始至終，一句話也沒有說過，安靜的可怕，饒是大獲全勝激動地不已的亞伯·福克斯也沒敢說出一句慶祝的話。

整個大廳陷入一種詭異的靜默中。

「好了，既然有了結果，那麼對慈恩會的談判工作也該擇日展開了，福克斯大人，您來主持，可以嗎？」院長赫克利斯打破了這份靜默，平靜的對亞伯說道。

此舉正合他意，因此亞伯·福克斯難得優雅的撫胸行禮道：「樂意為您效勞，大人！」

赫克利斯不置可否，很快離開大廳。

緊接著，導師們、巫師們，陸續離開。亞伯·福克斯也惡狠狠瞪了兩人一眼後快步離開，現在不是教訓他們的時候，有更重要的事做了。

最後，只剩下伊安兩人靜靜坐在那裏，很久都沒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