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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並天下》第三百二十三章 走狗烹
天子劉洵臉色鐵青,手中拿著的正是河南郡太守嚴延年上奏的奏章。

尚書令丙吉、刑部尚書樊明、門下令蕭望之三人見狀不敢抬頭,天子劉洵平日裏性情很好,很少對朝中大臣發怒,但是一旦發怒,便是雷霆之威,在場的三人都是心頭顫抖,不敢隨意發言。

「嚴延年究竟想要幹什麼?朕要他自省,要他上奏自責,可是嚴延年做了什麼?」

天子劉洵怒聲說道:「他竟然還有臉面彈劾朝中大臣,還要朕封禁各地報社?真是豈有此理!」

尚書令丙吉嘆息一聲,暗道:「天家原本想要維護嚴延年,官面上斥責一番,再處罰一下,便可以保住嚴延年的一條性命,等風聲過去之後,再重新啟用便可。可是如今嚴延年不知悔改,竟然如此行事,天家又會如何應對?」

刑部尚書樊明則是心中惱怒,暗道:「這個嚴延年真是不知好歹,竟然看不出天家的一片維護之心!如今局勢,天家就算有心留他一條生路,也是不可能了!」

而門下令蕭望之則是微微皺眉,暗道:「天家自然不會封禁各地報社,可是嚴延年因此而死的話,難保天家的心中不會有芥蒂啊!」

就在尚書令丙吉、刑部尚書樊明、門下令蕭望之三人各自想著自己的小心思的時候,天子劉洵猛地將手中的奏章摔在地上,而後大聲說道:「嚴延年這些年打擊地方豪強勢力成績斐然,朕還擔心貿然處置了嚴延年,會讓各地豪強勢力有所抬頭。可是如今看來,嚴延年的所作所為已經開始動蕩各地人心,朕不能不有所反應!」

三人聞言都明白了此事的基調,尚書令丙吉拱手說道:「天家,臣以為處置嚴延年並不難,真正難的是後續事情的首尾,應該如何料理!」

刑部尚書樊明跟著說道:「天家,臣也有所擔心,如果嚴延年被朝廷處置,各地豪強勢力是否會認為形勢發生逆轉,繼而再度橫行地方?」

天子劉洵沉吟一番,說道:「朕也有所考量!」

而後,天子劉洵便對門下令蕭望之說道:「通知新聞部,讓新聞部發一個公文,命令各地報社在接下來的三期報紙中,著重討論豪強之害!要在各地郡國掀起一場針對豪強的聲討之勢!」

門下令蕭望之微微一愣,而後猛然醒悟過來:原來報紙不僅僅是一項可以生財的生意,也不僅僅是傳播消息的手段,更是一項可以殺人於無形的利器!

「臣,領旨!」

天子劉洵就是要在處置嚴延年之前,先早就一股針對豪強的聲討氛圍,如此即便嚴延年轟然倒台,各地豪強也沒有精力關注此事。

「樊尚書!」

刑部尚書樊明拱手說道:「臣在!」

天子劉洵說道:「另外,命鎮撫司再去查一下,看看嚴延年除了現有的一些罪證之外,還有沒有其他的罪行,儘快稟報給朕!」

刑部尚書樊明拱手說道:「臣,領旨!」

數日之後,刑部尚書樊明再次入宮覲見,呈上了一份厚厚的案牘文件,全都是關於河南郡太守嚴延年違法的證據和事實。

天子劉洵臉色不善的看了起來,足足看了一個多時辰的時間,最後沉聲說道:「朕真是沒想到,嚴延年竟然狂妄到如此地步!」

刑部尚書樊明說道:「嚴延年一向政績突出,也許這便是其心中的底氣。」

天子劉洵拿起其中一份文檔,感嘆道:「只是可惜了嚴延年的老母親,眼光是如此的獨到,竟然也勸不動嚴延年!」

此前嚴母不斷規勸嚴延年,並且在下邳老家為嚴延年準備墓葬之事,也被鎮撫司探查得知,此番一併上奏給天子劉洵了。

刑部尚書樊明嘆息一聲,說道:「如果嚴延年能夠聽進去的話,也不至於到如今這個地步!」

天子劉洵不再糾結,問道:「刑部可出具判定公文了?」

「天家,刑部已經議定嚴延年的罪責,請天家聖裁!」

天子劉洵接過中常侍耿國轉呈的判定公文,看過之後,便在上面圈定了一下,最終給嚴延年結案判定,犯心懷不滿、誹謗朝政的罪過,不仁道,處棄市之刑!

當日,刑部尚書樊明便將河南郡太守嚴延年的罪責公之於眾。

同時,鎮撫司出動大批人馬,由鎮撫令趙愴親自率領,出了長安城之後,便直奔河南郡雒陽城,隻用了三天時間便抵達了雒陽城外。

鎮撫令趙愴剛剛進城,便命手下屯長前往城內的郡國兵大營,帶著天子劉洵的節杖前去節製城內兵馬。

而後,鎮撫令趙愴便帶著大隊人馬直奔太守府衙。

當鎮撫令趙愴踏入太守府衙的時候,太守嚴延年正在大堂上審閱案牘,正準備對幾家豪強動手。

聽到大堂外嘈雜的腳步聲,太守嚴延年微微皺眉,頭也不抬便冷聲斥責道:「大膽!何人在此喧嘩!」

說完之後,太守嚴延年並沒有聽到有人回應,反而聽到不少人走進了大堂,心中很是驚詫,不知道是何人如此大膽,抬頭一看,不由得愣在當場。

鎮撫令趙愴看著發愣的太守嚴延年,將手中的刑部判定公文出示了一下,並且出示了自己的印綬表明了身份,冷聲說道:「嚴大人,你事發了,還請隨我走一趟!」

嚴延年的臉色急劇變化,過了好一會兒,才從牙縫中擠出字來:「朝中有奸佞!」

鎮撫令趙愴冷笑一聲,說道:「朝中沒有奸佞,是嚴大人行事太過血腥了,就算是天家也維護不住!」

說完,鎮撫令趙愴一揮手,身後的人馬便湧了進來,準備將嚴延年帶走。

此時,嚴延年回想起母親此前的勸阻,心中淒然,忽然之間便心灰意冷,對身旁的鎮撫司兵丁說道:「我自己會走!」

幾名鎮撫司兵丁見狀也沒有用強,嚴延年對著鎮撫令趙愴拱手說道:「還請鎮撫令稍等一下,容我更衣!」

鎮撫令趙愴微微沉吟一番,點頭說道:「那就給嚴大人一炷香的時間。」

說完,鎮撫令趙愴便對幾名部下點了點頭,四名鎮撫司兵丁押解著嚴延年前往後堂更衣。

鎮撫令趙愴環視四周,便對剩餘的手下說道:「四下搜查一下,看看有什麼有用的!」

「諾!」

一眾手下便開始搜查起來,在大堂內外翻箱倒櫃起來。

突然,從後堂傳來一陣打鬥的聲音,鎮撫令趙愴猛然一驚,大吼道:「快去看看!」

大隊人馬正要趕往後堂,鎮撫令趙愴也拔出腰間長劍,正要衝過去。

忽然一名鎮撫司兵丁從後堂趕來,身上還沾染著鮮血。

「啟稟大人,犯官嚴延年在後堂拔劍自刎了!」

「什麼!」

鎮撫令趙愴聞訊頓時臉色蒼白起來,這下自己的差事可算是辦砸了!

「你們是怎麼看管的人!」

「請大人責罰!」

那兵丁叩拜在地上,說道:「犯官嚴延年剛一到後堂,便猛然踢翻了衣架,將卑職等人攔住,而後便拔出了架上的長劍。屬下等人紛紛上去阻攔,卻不想那嚴延年武藝不俗,屬下等人一時間近不了身,一個不留神便讓其自殺了!」

鎮撫令趙愴穿著粗氣,恨恨的說道:「今日算是栽了!咱們鎮撫司的臉面算是沒了!」

說完,鎮撫令趙愴便大步走到了後堂,看了一眼躺在血泊之中的嚴延年,對手下說道:「去!找一副棺槨來,將犯官嚴延年入殮。今日便帶起返回長安城!」

「諾!」

未央宮,宣室殿。

刑部尚書樊明叩拜在地上,臉色很不好看。

天子劉洵的臉色更是鐵青,冷聲說道:「鎮撫司辦的好事!朕真是沒想到,那嚴延年竟然能夠在鎮撫令的看護下,自殺得手!」

「臣禦下不嚴,請天家責罰!」

天子劉洵大聲說道:「如今朝野上下會有什麼議論?各地郡國的豪強勢力會怎麼看?」

「嚴延年可以被朝廷明證典型處死,這樣任何人都無話可說。可是,嚴延年卻自殺了,這其中就有太多可操作的空間,足以讓那些別有用心之人加以利用!」

「臣,死罪!」

天子劉洵說完之後,好像有些疲憊一般,靠著椅背重重嘆息一聲。

「刑部立即將嚴延年畏罪自殺之事公佈出去!既然事已至此,就不能再有任何的隱瞞,否則就會越描越黑!」

刑部尚書樊明叩拜說道:「臣,領旨!」

「唉!」

天子劉洵嘆息一聲,說道:「可惜了,可惜了!」

刑部尚書樊明離開之後,門下令蕭望之奉旨趕來,剛一進門,天子劉洵便開口說道:「嚴延年在河南郡太守府衙畏罪自殺了!」

「啊!」

門下令蕭望之聞言大吃一驚,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回應。

天子劉洵繼續說道:「門下省新聞部要立即動起來,加大聲討豪強勢力的力度,儘可能將嚴延年自殺之事的影響降到最低!」

門下令蕭望之意識到自己將面對何等的壓力,不過還是堅定的拱手說道:「臣,領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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