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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中雀》第七十二章 內訌
王梨花和林二綁架她的目的就是為了敲詐梁墨玨,她以為把這話講出來,林二會有所顧忌,可沒想到林二卻一笑。

「你以為我會讓你回梁府?我告訴你吧,我拿了錢也不會把你交出去的!」他按住月白的肩膀,手一扯,就扯破了月白領口,看著雪白的皮膚,林二眼睛都發了紅似的,月白尖叫著推開他,十指在他臉上抓撓著,卻被他狠狠摑了一巴掌!

月白臉被打歪了過去,嘴角流出了血。

「別在我這裝什麼烈女!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梁府能是什麼丫鬟?當小妾的丫鬟吧!」林二又嘿嘿一笑,「好月白,你從了我,我到時候拿了錢就把王梨花那爛婆娘丟了,開了戲班子,就讓你當班主夫人,嘿嘿……」

月白神經緊繃著,她不知哪兒來的力氣,一把推開了林二!

「我和三爺是清白的,你別用這齷齪想法……」她說到一半,被發怒的林二又摑了一掌,這回是被打得力氣全無了。

「敬酒不吃吃罰酒!」林二冷哼一聲,解了褲腰帶就要上前!

月白無力的躺在地上,牙齒卻咬住了舌頭。

心中淒涼地想著,今日她命喪此地,三爺可會找到她,為她起一座孤墳?

「砰」——

人倒地的聲音響起,月白原本已經準備咬舌頭了,緊緊的閉著眼睛,聽到這聲響後,立刻睜開眼來,只看見剛剛還要對她下手的林二已經倒在了一旁。破廟地上的灰塵揚起,林二不可置信地大睜著眼睛,頭上緩緩流下了鮮紅的血。

他雙臂撐著地,想要爬起來,一隻腳又踩在了他的背後,狠狠一踩!

月白全身發著抖,看著那隻腳的主人——原本應該熟睡的王梨花,此刻一臉兇相地看著林二,右手上拿著一塊石磚,是破敗的神像石台上落下來的。

上頭沾著血,是林二的。

王梨花瞪了林二一眼,繞過他,走到了月白的身邊。

「你……!」林二意識還在,他伸手指著王梨花,語氣中滿是不可思議。

王梨花聽見他的聲音,轉過身去,大聲罵道,「你這個該死的,居然還想做這種事,別想壞了老娘的錢路!」

剛剛王梨花熟睡之際,聽見了月白的聲音,便在夢中醒來了,誰知道竟然是林二這個該死的人想要對月白不軌!

要是平常也就算了,月白不過是個小戲子,賣身契捏在手裏,值不了多少錢,死了也沒關係。

可如今月白是他們敲詐梁墨玨的人質!

王梨花熟知她是個烈性子,若是逼急了,她今晚死在這也是有可能的!

到時候,用什麼去換梁墨玨的五百兩銀子?

「賤人!你這個賤人!」林二和王梨花之間本就沒有多少的夫妻情分,如今受了傷,林二更是暴怒,不知哪兒來的力氣,竟然從地上爬了起來,就向王梨花撲過來!

王梨花卻是半分不懼,她身材也不瘦弱,仗著手上的石磚,就狠狠拍向了林二的額頭!

一道血又從林二額頭流了下來,他兩眼一翻,身體不穩地原地晃了兩下,整個人都倒在了地上。

「哼!王八蛋養的混帳玩意,想斷老娘的財路?去死吧你!」王梨花嘴裏咒罵,嫌惡的把石磚砸在了林二的身上,而林二卻是半分不動。

月白把衣服拉了拉,眼帶淚痕地看著林二的身體,不知道他到底是昏過去了,還是死了。

無論如何,對她來說,都是個好結果。

「你這死丫頭,長著狐媚相,一天到晚的也不知道勾引誰!」打完林二,王梨花回過神來,目光不善地看著月白,嘴裏罵罵咧咧的。

這月白就是個不安分的東西!不過也真虧她這副狐媚相,才勾搭上了梁三爺,讓她今日有望撈得一筆錢。

「還不給我起來!」王梨花斥道,她翻了個白眼,把月白的衣服領扯了扯,「這要死的短命鬼就是欠收拾,趕快和我走!」

月白吞了口唾沫,她剛才已經被嚇得手腳發軟,積攢了力氣,才從地上緩緩爬了起來,仍舊心有餘悸地看著地上的林二。

「看什麼看,老娘兩磚下去,他早就去投胎了!趕緊和我走!」王梨花用力鉗住月白的手腕,先低下身收拾了帶來的東西,又拉著月白走出了破廟。

夜風清寒,天上星子繁盛,不遠處停著王梨花的馬車。

「你要帶我去哪兒?」一天滴水未進,月白的喉嚨早就渴得發乾,她剛剛被驚飛的心神勉強定了下來,如今警惕地看著王梨花。

王梨花瞟了她一眼,嗤地笑了一聲,「你進了梁府,如今倒還有主子做派了?別忘了,你的命現在還捏在我手上!至於去哪兒……你管得著?難不成你想和那個死人待在一塊?」

她粗言粗語,說得月白抿住嘴唇。這破廟周圍只有草地和樹木,根本沒有人煙,要她留在這兒?那肯定是不想的。

可她又怕王梨花會對自己下手,一時僵在原地,不想再走。

「走!」王梨花可不會溫柔待她,拉住月白,就往馬車的地方走去,「從這到京都,天就亮了。你給我安分點,要是你安分,到時候我就讓你平平安安的去見梁三爺!要不然……哼哼!」

見梁三爺……

月白低下頭,聽到這句話時,腳下也只能跟著王梨花一塊走了。

她的心頭浮現出梁墨玨的樣貌,一時眼眶發熱,今兒早上他們倆剛剛分別,卻不想不過短短一天,她就淪落到這般的境地。

月白坐在馬車裏,她此刻雙手雙腳都被王梨花綁滿了麻繩,嘴裏也塞了破布,整個人都被捆得嚴嚴實實的,一點的聲音也發不出來。

外頭天亮了,王梨花駕著車來到了城門口,隨著其他早早從外來京都的人混作了一塊兒,很快地進了京都。

同時,梁府。

梁墨玨正坐在桌前閉目養神,他面前泡著一杯涼透的參茶,頭頂的電燈還亮著光。昨夜他一夜未睡,都在等月白的消息,。

可整整一夜,他都沒有等到。

「三爺!三爺!」小懷的聲音從外頭就響起,梁墨玨在一瞬間睜開了眼睛,看著匆匆跑進來的小懷,他險些腳下絆著跌了個跤。

「如何了?」一見到小懷,梁墨玨就看見他臉上的喜色,心下一動,應該是月白有下落了。

果然,小懷停在桌前喘了兩口氣,他也是一夜沒睡,吩咐著外頭的人去尋月白的下落,他指了指外頭,喊道:「老賈!快進來!」

老賈這才從外頭跟了進來,身邊還跟著個年輕的小丫頭。

梁墨玨見到他們時,輕皺了皺眉頭,「這是誰?」

「這是先前和月白姑娘一個班子的橙喜,如今在碧雲樓做事!」老賈如實說道,「我們的人去碧雲樓打聽時,她從我們口中聽到月白姑娘的名字,就和我們說了件事!」

橙喜這時站了出來,她也一臉焦急,講道:「我猜月白師姐,是被班主他們抓去了!」

聽見這話,梁墨玨一愣,眸色幽深地盯著橙喜,有幾分疑色,梨花班不是早就被驅逐出京了?

「我是班子裏最後走的,在那之前,我就多次聽過班主他們說要回京找花憐師姐和月白師姐報仇,給她們好看!」橙喜說道,她又把梨花班遭遇的一切都說了出來。

梁墨玨聽完頭尾,眉頭深蹙,面色漸冷,若真按照橙喜所說,梨花班散了,班頭夫婦倆又將罪責都怪在月白身上的話……

他不敢細想。

而這時候,文元從外頭跑進來,他喊道:「有消息了!有消息了!有人說在碼頭看見一個姑娘,被一對夫婦打昏,後面往京郊的方向去了!」

京郊,破廟外。

梁墨玨親自開著車到廟外時,巡捕營的巡邏車也剛剛停好,他彎腰下車,和朝自己走來的巡捕隊隊長握了握手,「沈隊長。」他說話的語氣平淡,全因月白失蹤,滿心都掛在了她身上,也無意再去過多的交際。

沈敬是巡捕營的大隊長,上任兩年,和梁墨玨有些交情。

梁墨玨一得知月白在京郊時,就報了警,讓巡捕營的人一塊過來,好直接擒獲綁架月白的王梨花和林二。

兩人打了招呼後,梁墨玨就徑直向破廟走去,他此刻面上平靜,但已經心急如焚了。

走進破廟,梁墨玨卻沒見到月白的身影,他和破損的神像面對著面,目光淡漠,緊接著,他便注意到了躺在神像石台前的一個人。

那人趴在地上,看不清面容。

「把他抬過來。」沈敬後他一步來到廟內,喚了手下人辦事,一會兒,兩個警員就把那人抬到了梁墨玨眼前。

那人滿頭是血,衣冠不整,褲子更是脫了一大半!

梁墨玨眸色一動,聲音冷冷,「小懷,打醒他。」這個人他見過,正是梨花班的班頭。

可月白呢?

小懷聽令,也不顧還有巡捕,直接上腳對著林二踹了兩腳,嘴裏還不耐煩地道:「喂,醒醒!」幾腳下去,林二咳嗽了起來,從昏迷中緩緩睜開了眼。

他眼神渾濁,意識有點不清。

梁墨玨在這時緩緩蹲下身,和他四目相對,冷聲道:「月白人呢?」

月白的名字好像觸動了林二的某根神經,他一聽見,嘴角就露出下流的笑容,嗓子乾啞地道:「月白,從了我,我讓你嘗嘗滋味。好月白……」

這般話語落在梁墨玨的耳中,他額頭青筋瞬間一跳,已經可以猜出昨夜在這座破廟裏發生了什麼事。

「呸!說什麼呢你!我問你月白人呢!」旁邊的小懷聽不下去了,他狠狠摑了林二一掌,「你把月白人搞哪裏去了?」

林二喘著粗氣,意識有點清晰了,可嘴裏還是說不清話,一個勁地說道:「月白跑了……跑了……好月白……」

梁墨玨站了起來,眉宇間覆上一層陰霾,他讓小懷走開,緊接著一腳狠狠地朝林二的胯下踩去!

「啊!!!!」淒厲的慘叫聲響徹破廟,林二整個人痛得臉色發白,鮮血也從他胯下流了下來。

沈敬在旁邊看著梁墨玨,眉心一跳,隱約感受到了痛意。

可梁墨玨的臉色分毫未變,他一雙眼眸靜靜地看著地上的林二,腳下力氣加重,不停地碾著,最後又是狠狠一踩!

林二的聲音哽在喉口,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不知是不是死了。

「梁三爺,好了嗎?」

看著一樁血案在眼前發生,可沈敬也不多說些什麼。一是這林二綁架的是梁墨玨的丫鬟,如今看來,那丫鬟對梁墨玨來說還十分重要,二是他作為一個有姊妹的人,也最痛恨林二的這種行為,三是梁墨玨作為梁家的當家,別說他一個巡捕營大隊長了,就連巡捕營總大隊長也是和梁墨玨客客氣氣的說話的。

此時此刻的梁墨玨眼眸微垂,他看著不省人事的林二,緩緩收回了腳。

他今日穿著雙皮鞋,如今鞋尖沾著血。

髒得很。

他抬頭環視破廟一圈,不知覺想像到昨晚月白有多驚懼絕望,一想到這,他心下對林二的痛惡就多了三分。

「沈隊長,給你添麻煩了。」淺淺地吸了一口氣,梁墨玨又恢復到平日裏冷靜理智的梁三爺,他轉過臉,對著沈敬露出個淡薄的笑,「還麻煩沈隊長將他帶到巡捕營,用些止血藥,畢竟如今是民國了,也不興太監這一職了。」

話到尾處,竟還有點上揚,沈敬心頭微冷,但還是點著頭,笑:「梁三爺說得是。此等窮凶極惡罪犯,應帶回巡捕營好好審問,梁三爺儘管放心,我一定會早日從他嘴裏撬出那位姑娘的下落的。來幾個人,把他抬到車上去!」這流血的速度,還是需要早點帶回巡捕營用藥,不然只怕沒問出下落就命歸黃泉了。

梁墨玨略一頷首,淡淡地看著其他幾個警員把林二抬起來,他閉了閉眼,忽然聽見「噹啷」聲音,小懷往前走了幾步,拾起一樣東西,「三爺!這不是月白的釵子嗎?」

月白的釵子?

梁墨玨將那東西接了過來,是他贈給月白的青玉小釵,他先前在梁家的銀樓裡巡鋪子時見到這東西,覺得適合月白,又怕其他人有風言風語,就乾脆令人再打了幾個,一塊兒分發給院裏的丫鬟們。

如今卻出現在這……

他握緊了釵子,涼聲道:「咱們先回府。剛才他說月白跑了,想來是自個兒逃出去了。若是逃出去了,應該就要回梁府了。」

他得快點兒回去,去看看他的姑娘,到底如何。

委屈否,難過否,他都會好好安慰她。

「是。」小懷點頭,和梁墨玨一塊走出破廟。

梁府。

梁墨玨回到府上時,著人留意著各個門口的動靜,隻期待著月白趕緊回府。

可是足足等了一個時辰多,月白仍舊沒回來,半點兒消息都沒有。

這讓梁墨玨稍微放下一點的心又提了起來,他揉了揉眉心,忽然想到一件事。

班頭夫妻倆綁走了月白,為何只剩班頭一個在破廟內?

另一個呢?

「小懷。」他拍了一拍桌,眉心緊蹙,心中怪責自己疏忽,竟然忘了那女人。

「怎麼了三爺?」小懷問道。

梁墨玨深吸了一口氣,他閉了閉眼,「去巡捕房,讓他們將月白的畫像告示下去,誰若找到月白,賞銀千兩。」

賞銀千兩這個詞讓小懷震了一震,他本在喝水,聽見這話,不禁嗆得咳嗽起來,「千兩?等等三爺,你這告示要貼下去,夫人那知道了怎麼辦?只怕到時候月白找回來了,夫人也不會放過月白的,你忘了上回月白罰跪的事了?」

梁墨玨默了一會兒,他伸手揉了揉眉心,月白的事似乎擾亂了他的心神,平日裏的縝密心思到她的面前,都化作了塵灰。

若非小懷提醒,他倒真忘了。

「那便貼個告示,就說,屆時梁府有賞銀。」他目光凝向空氣,又補充了一句,「我要活的。……還有,若是京都今日裏沒消息,便吩咐各省商號,讓他們一併注意著點,特別是江浙和上海的,知道了麽?」

他如今所做之事,都是要月白平安歸來,小懷聽明白了,水也不喝,應了聲就往外走去。

這告示,越早張貼越好。

小懷前腳剛走,不過一會兒時間,又來了一個人。

彼時梁墨玨正闔目小憩,聽到耳邊有腳步聲,立即睜開眼來,話脫了口就道:「有消息了?」他聲音中猶含著幾分慵懶,是剛歇息好的語氣。

那人沒回答,隻溫著聲說:「哥哥,人還沒找回來?」

梁墨玨聞聲一看,是穿著身水色裙裳的梁墨瑤。

梁墨瑤是今早才得了月白失蹤的消息的。

她院裏的松苓早上見到眼圈紅紅的玉杏,詢問了事由,知悉月白失蹤,便也趕緊把這件事告訴了梁墨瑤。

「未曾。」梁墨玨一向把親緣看得極重,梁墨瑤幼時體弱,與他感情頗深,如今在她面前,他也少有的露出幾分疲態來。

為了月白的事,他一天一夜未曾闔眼,像是有一根弦綳著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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