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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中雀》第一百一十二章 改主意
雖然是梁墨玨的好友,但曾洛更是一名醫生,如今瞧著陸霄雲也與月白相識的模樣,便乾脆地告訴他,「還好,只是身體虛弱,調養一陣日子就好。不過之後,還是需要長期調養的。」

長期調養?

需要長期調養的身子,定然不是一般的因為受傷導致的身體虛弱。

「你是怎麼照顧的她?」陸霄雲霎時回臉,和梁墨玨的冷淡眼神撞上,質問道。

他分明記得,和月白在碧雲樓見的最後一面,月白仍舊是健健康康的。

陸霄雲一問這話,梁墨玨心頭的火又被重新勾起,他嘴角勉強地扯了扯,皮笑肉不笑的,眼光含冰,「我與月白如何,陸公子憑何質問我?」

憑何質問他?

陸霄雲有滿腹問言,也被這句話噎住了。他緊緊地抿著嘴,看著梁墨玨,半晌,才冷笑一聲,「梁三爺別忘了,這回月白也是受了你的牽連。若非你和趙素素,月白豈會如此?作為月白先前的……」他頓了一下,又道:「先前的兄長,我為何沒有緣由質問你?我本以為梁府大富大貴、高門大戶,卻沒料到月白竟會養成個身體虛弱……梁三爺,你不心愧麽?」

這樁事,兩人都有原因。

梁墨玨立刻哼笑一聲,情敵見面分外眼紅,饒是向來冷靜自持的梁三爺也不能免俗,他看著陸霄雲,眸色如鋒,低著聲道:「你以為月白先前生過兩場大病,都是因為我麽?」

一講這話,陸霄雲就懵住了,梁墨玨意下所指,難不成是因為月白先前因他生過病、壞了身子?

正當他想要開口時,就又聽梁墨玨悠悠道:「不過不勞陸公子關心了。月白既是我的人,我日後必當會照顧好她的。而陸公子麽……」梁墨玨想到了一個人,冷聲出口,「就先去管好自己和蘇小姐的事吧。」

今日事起,若要分責任,那有一半在趙素素身上,亦有一半在蘇淑珺的身上。

倘若蘇淑珺今日領著月白去了女客席面,不將她孤身一人拋在路上,也不會讓趙素素找到可趁之機,造成如今的後果。

一談到蘇淑珺,陸霄雲的臉就僵住了,他知道,蘇淑珺不僅僅是導致這樁事的人之一,也是導致月白對自己心如死灰的原因。

「你……!」他說是說不過梁墨玨的,因為他無話可辯,於是在沉默了良久之後,他不再去看梁墨玨,伸手就要推開病房門,「讓我去看看月白!」

陸霄雲想親眼看看月白如今的狀況。

梁墨玨顯然不會讓陸霄雲入內的,他伸臂攔住了陸霄雲,冷著聲音說道:「如今月白受傷,需要休息。還望陸公子不要打攪她,否則若出了什麼事,我必然唯你是問。」

他這一攔,又將陸霄雲的腳步攔住了。

只不過攔住陸霄雲的不是他的手臂,而是陸霄雲對月白狀況的關心,他怕自己真的會再讓月白出事。

「三爺!」

僵持不下的時候,小懷從走廊另一頭快步走來,一見到梁墨玨,就立刻快聲道:「三爺!趙家的人在外頭等你吶!」

趙家的人?那不就是趙素素的父兄麽?

一聽到這句話,兩個人都紛紛轉過了頭,看向了小懷。

趙老爺和趙禹是在一間醫生的辦公室裡候著梁墨玨的。

只不過他們沒想到,不僅僅等到了梁墨玨,還等到了跟著梁墨玨一塊進門的陸霄雲。

「趙老闆何事?」一進辦公室,梁墨玨便冰寒著一張俊臉,長眉緊鎖著,一雙眼如刀一般掃過座上的趙老爺和趙禹,話語也是冷冷。

趙素素是趙府上下的獨女,也是趙老爺最喜歡的孩子。

他從小嬌縱、寵愛趙素素,要星星不給月亮,也因此,才敢在梁家陷入困難的時候,對梁墨玨提出娶趙素素的請求。

只不過當年趙素素得不到梁墨玨,在家裏是發了瘋似的,一日日的砸東西和嘶叫,趙老爺怕她再待在京中受刺激,乾脆就把她送到了東洋去念書。

可萬萬沒料到,多年之後,趙素素雖不在砸東西和嘶叫了,可變得更加的癡狂。

直到犯下了這般的罪行。

「梁老闆,我和我爹這回,是替素素來向你說對不住的。」沒等趙老爺說話,旁頭的趙禹先開了口。趙禹是個讀書人,西裝革履、架著圓眼鏡、胸前掛了塊懷錶,他是趙家的長子,也是做舶來生意的,替趙家的家業添了許多塊磚、加了無數片瓦片。

趙家上下的兄弟中,也是數他最疼趙素素。

可以說趙素素的跋扈性格,和趙家父子的疼愛是分不開的。

現時趙素素已被關入巡捕局,他們撈人不出,只能來找本件事的苦主丈夫——梁墨玨了。

「對不住?」梁墨玨尋了張椅子,慢慢坐了下去,一隻手搭在扶手上,眸中帶著七分冷色地看著趙禹,「只是對不住麽?」

陸霄雲亦是坐在了旁頭,向來面上帶笑的他,如今也沉著面孔,靜靜地看著對面的人。

被這麼一說、這麼一看,趙禹額上難得地流下了一滴冷汗,他穩了穩心神,訕訕地笑道:「自然不止了。家妹不懂事,傷了人,自然是要賠償的……梁老闆你說,要什麼賠償?無論是什麼,趙家都會賠的,只要……只要撤銷對素素的起訴!」

但這句話彷彿一句笑話一樣,引得梁墨玨笑了兩聲,笑得趙家父子心頭髮慌後,他才止住了笑意,輕揚了聲音,薄冷無比地說道:「你覺得,我缺那點東西麽?」

他自然是不缺的,身為梁家的當家,梁墨玨能缺什麼東西?

他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在整個京都,就沒有他得不到的東西。

如今趙家想要用那些俗氣的金銀錢財來巴結他,簡直就是做夢。

於是趙禹沉默了下來。

旁邊的趙老闆看向梁墨玨,他今年五十有六,頭上已生了白髮,但精神依舊。

如今他的愛女犯下如此大事,為了保住她,他只能向梁墨玨低頭,用懇求般的語氣說道:「梁老闆,我家素素是真的一時鬼迷心竅了……她斷然沒有故意害人的意思,她只是一時發了病……對!一時發了病、丟了魂,才行下這般大事。還請你饒了她這一回吧!無論是什麼東西,趙府都會獻上的!」

看著他們這副模樣,梁墨玨心中輕哂,這兩人,是將月白當做了普通的姨娘。

平常人家的姨娘,不是通房丫鬟抬的,就是外頭買來納妾的,若是今日的事換在別人身上,就比如花憐的張老闆身上,只怕是只要趙家拿出白銀數百兩,就能消了這件事。

但梁墨玨可不是張老闆,月白於他而言,是早已經放在心頭上供著的一顆明珠。

如今這顆明珠被人惡意地盜走、還摔了一條裂縫,教他如何平息?

「我什麼都不要。」看著趙家父子的臉色,梁墨玨輕輕挑了挑眉,下一秒就道:「我要趙素素坐一輩子的牢,或是流放關外大獄,一生不得回京。」

一生不得回京……

流放關外大獄……

這怎麼可以?

趙老爺立時搖了搖頭,他捨不得趙素素受半點苦,哪怕這回是趙素素先傷害了他人,他也不願讓趙素素接受懲罰。

「不行麽?」陸霄雲在這時開口了,他看著趙家父子為難的表情,忽而冷笑了一聲,厲聲道:「趙素素驕縱至此,全是你趙家家風不嚴的錯。如今釀得苦果……怎麼?還不想嘗了?」

趙禹看了陸霄雲一眼,並不知道這位近來在京中公子中風頭正盛的陸小公子,為何會摻和到這件事來……

不過據趙素素帶去的人說,是陸霄雲縱馬闖入別院,救下了月白。

這讓趙禹的目光不由複雜了起來。

「陸小公子,你與此事並無關係,為何在此呢?」他說道。

乜了他一眼,沒等陸霄雲回答,梁墨玨就先開了口,他冷笑道:「趙素素在陸伯伯的壽宴上行兇,難不成陸家的人都要像趙家一樣縮著腦袋麽?」

他這是在指桑罵桑,頭一回被這樣罵,趙禹和趙老爺的表情都難看了起來。

看來今日,他們是無法在梁墨玨這兒討到好處的。

「既然梁老闆執意如此,那日後趙家和梁家……」趙禹陰了臉色,剛想說出一番威脅之詞,就見梁墨玨謔地起身。

「我並不在意趙家如何。」梁墨玨居高臨下,瘦削的臉上目光似霜刀,凌厲地瞥了趙禹一眼,一句話擱下,他立時轉身離開。

陸霄雲也緊跟其後,一塊離開了。

趙禹這才反應了過來。

依梁墨玨的身份,他確實是不用在乎趙家如何的。

「這可怎麼辦……」聽見梁墨玨拋下的話,趙老爺急切道,他想到如今已在獄中的趙素素,心焦不已。

可時至如今,還能有什麼辦法呢?

趙禹深深地嘆了口氣,卻又慶幸一件事。

便是梁墨玨不會因為趙素素遷怒整個趙家。

否則屆時趙家雖不能是大傷元氣,但終究還是會脫一層皮。

「父親……那便算了吧。」趙禹心緒穩定後,木著一張臉,道:「總不能為了素素一人,讓趙家上下都討不得好。」

月白一時半會醒不來,梁墨玨經過和趙家父子的談話後,心頭記掛著趙素素這個罪魁禍首,於是先讓人叫來了玉杏和蘭喜來醫院照料月白,再直接讓小懷驅車去了大獄。

趙素素雖然是趙家千金,可到底是犯了事的人,加上樑墨玨刻意的叮囑,趙素素一被巡捕局的人擒獲,就直接被關入了大獄中。

京都的大獄,向來是暗得不見光亮的。

趙素素縮在牆角,烏髮凌亂的披散著,她此刻已經冷靜清醒了下來,看著牆角生長的青苔,耳邊突然響起了腳步聲。

那腳步聲慢慢接近,只聽牢房的門被打開,她立馬轉過頭去,看清楚了來人,她立刻驚聲叫了一句,「墨玨!」

這樣親近的稱呼,若是不了解的人聽到了,還以為她和梁墨玨之間有點什麼。

但全京都的人都知道,梁墨玨和她之間,僅比陌路人要好上一點——他們互相知曉姓名,有過幾面之緣。

梁墨玨和趙素素的最初一次見面,是在梁母去京郊寺廟禮佛,他偶然間救下了險些溺水的趙素素,從那以後,趙素素就發了癡一樣的迷戀上他。

直至今日。

「你大可不必如此喊我。」梁墨玨極為冷淡的看著縮在牆角的趙素素,他身旁跟著警員,神色淡若冰霜,清冷無比。

趙素素最愛的,便是梁墨玨這般在外人面前的清冷模樣,可面對著自己的時候,他又消去了清冷……

「將認罪書籤了。」不去在意趙素素的目光,梁墨玨冷言道,他將一紙認罪書拋到趙素素麵前,若要讓法庭進行最快的判決,這認罪書是缺一不可的。

他如今,隻想將趙素素快快送到京都之外,讓她不得再在京中威脅到月白的安全。

可趙素素卻動了動自己的胳膊。

她兩隻手腕都折了,還是巡捕局的人看在她是趙家千金的份上,給她上藥正骨,如今正纏著厚厚的繃帶呢。

「我不會簽的。」趙素素輕笑了一聲,滿是惡意地道:「我不過是懲治了那個狐媚子,憑什麼認罪?我有犯了什麼罪?墨玨,你可別在這跟我開玩笑。」

她這半分不知悔改的模樣,讓梁墨玨心頭火起。

「你聽清楚。月白不是什麼狐媚子。」他寒著聲,一字一句地對趙素素道:「她是我過了門的人,是我的心上人。絕非你這樣的人,能詆毀的。」

心上人?

趙素素乍聞此言,頓時愣在當場,她搖了搖頭,對梁墨玨道:「怎麼可能?她哪裏配做你的心上人!……哦!我知道了,她是用那張臉勾引的你,對吧?所以我才要劃花那張臉啊!讓她變成一個醜八怪,她就再也勾引不了你了!」

她將她的惡毒想法一一說給了梁墨玨的聽,而梁墨玨臉上的表情亦是一寸一寸的冰凍住,他慢慢道:「趙素素,你要明白,縱使你將月白的臉毀了,我也愛她。」他俯下身,看著趙素素,「縱然月白死了,我也要她在我身邊,不會讓她離開我……你知道麽?」

他說這話時,目光有種別樣的佔有慾,讓趙素素都瑟縮了下。

她不可思議地搖著頭,「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溫鳴玉那個賤人就算了!那個丫鬟、狐媚子憑什麼陪在你身邊!」

話才說了一半,梁墨玨直起身,陰冷地看了趙素素一眼,對身邊的警員道:「罷了。我撤銷對她殺人未遂的起訴。」身邊的警員沒想到梁墨玨改了主意,剛要問時,就聽梁墨玨涼聲說:「像趙小姐,應該被判為在瘋人院中治療一輩子。……就這樣吧。」

他改了主意了。

趙素素不該被流放關外,像她這樣的大小姐,趙禹他們定然會想盡一切辦法,救她回京。

但如若他把趙素素關在瘋人院中,派人嚴加看管,在他手底下,趙素素是逃不出的。

無論她真瘋還是假瘋,她都要待在瘋人院中,十年、二十年,磋磨了她最好的年華,等到趙家人都對這個大小姐不抱期望、趙家的下一輩對她毫無感情、沒有一個人在乎她時,再把她放出來。

如此想來,甚好。

梁墨玨滿意地笑了笑,卻又瞬間斂去了笑意。

他可不能讓月白知道他的這個想法。

定了主意,梁墨玨便離開了大獄,他還需要回到醫院,去見月白呢。

不過等到梁墨玨來到病房的時候,就見到陸霄雲靠在病床旁,似乎在和月白說些什麼。

他停住了腳步。

「三爺。」玉杏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梁墨玨回過頭,只見玉杏行了個禮,對他解釋道:「剛剛月白醒了,陸公子要見她,我們也攔不住。而且月白,似乎也想和陸公子說些什麼。」

一切的話都不如最後一句話,梁墨玨心中波瀾大動。

月白要和陸霄雲說些什麼?

他走近了一點,藏在門框旁,試圖偷聽牆角。

「月白,對不住,都是我……」

病房內,陸霄雲坐在月白的床側,面容上儘是愧疚神情,卻教床上的月白笑了笑。

月白剛剛醒來就見到陸霄雲,心中驚訝之餘,又想起了陸霄雲救了自己的事,於是便溫聲說道:「你不必說對不住,若非你救了我,只怕如今……趙素素已經將我抽筋扒皮了吧。」

談到趙素素,她骨中仍打了顫慄。

見她如此,陸霄雲趕忙安慰道:「你放心,趙素素如今已經被巡捕局帶走,輕易不得出來了。」

「是麽?」月白這才放下心來,繼而,她又對陸霄雲說:「加上這次,你一共救了我兩回了。我實在要感謝你的。」

碧雲樓一次,這回一次。

月白對他雖消了情意,可謝意仍存。

但陸霄雲要的並不是謝意,他剛想要說話,又停住,怕自己會唐突了月白。

於是他心弦一動,問道:「月白,梁墨玨是不是對你不好?」

門是虛掩著的,這句話立刻順著門縫,傳入了梁墨玨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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