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恨出現時還有些怔愣，沒反應過來顏素怎麼來了，但很快他又羞窘起來了，下意識地將袋子往身後藏。

可他太瘦了，褲子也單薄，哪裏能藏住那麼一個鼓鼓囊囊的袋子。

顏素沒說什麼，想要接過袋子，余恨躲開了。

他從不覺得自己做的事情丟人，只是不想再看到顏素又露出不高興的神色。

他看得出來，她在心疼他。

余恨繞過去開了門，將袋子放好，就著冷水洗了手，才跑到門口讓顏素進去。

顏素走進去，跟他往屋裏走，說，「你把新衣服換上，戶口本在哪裏也拿上，以前吃過什麼葯有沒有過敏史都告訴我，一會兒我們去醫院。」

余恨一頓，「去醫院？」

他天剛亮就起來去撿瓶子了，早上有很多上班上補習班的人吃早餐後丟掉瓶子，他撿瓶子時去了福利院那邊，那些人都在打掃衛生，說什麼有領導要來慰問，不去醫院體檢了。

那還去醫院幹什麼？給他檢查嗎？

顏素看著他，伸手戳了戳他的臉蛋，「就是給你體檢，快去收拾東西，我在外面等你。」

余恨表情有些呆愣，可眼睛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紅了。

顏素又催了兩次，他才轉身進了屋裏。

除了換衣服外，沒什麼收拾的，外公外婆留下的存摺那個女人都花完了，他沒有存摺，只有買瓶子攢下的五百塊錢，是要上學用的，他都帶上了。

錢裝在一個他撿來的手機袋裏面，厚厚的一遝子，他出門後就遞給了顏素。

顏素：「這是什麼？錢？」

袋子是抽繩的，她把口袋打開，看到了裏面最大面額不過五十的厚厚一遝錢。

「這都是你攢下的？」顏素心裏一時五味雜陳，那個人何曾有過這遭遇？

不對，當知青那個年代，他也曾落魄過。

余恨：「本來是要上學的。」

顏素又忍不住摸了摸他的頭，「真厲害，自己都攢了這麼多錢，那你交給我，是讓我替你保管？」

余恨點頭，眼睛亮亮的，「我有錢，去醫院，用我的錢。」

顏素心說寶貝兒你可真可愛，這麼點錢，做一個檢查可能都不夠。

她笑了笑，將袋子捏到了手裏，一手伸到了余恨面前。

余恨直接傻眼了。

「愣著幹嘛？害羞？不讓我牽？」顏素故意道。

余恨立即搖頭，不是不讓牽，他的手沒什麼金貴的，姐姐想怎麼牽就怎麼牽。

可姐姐，怎麼會想要牽著他？

他又不是福利院那些小孩子。

顏素一把握住他的手，拉著他往外走，「好了，昨晚說了，穿了我買的衣服吃了我買的飯就要聽我的，從現在開始，你都要聽我的。」

余恨再也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但心底有個聲音。

如果這個人能在他身邊一輩子的話，他願意一輩子都聽她的話。

看到顏素牽著余恨的手出來，顧文崢和何正明兩個都懷疑人生了。

大小姐雖說脾氣好又善良，可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平易近人了？

這個余恨，身上到底有什麼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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