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韻畫廊在濱海畫展的第五天。上午10.20分，沈瑜和克裡斯蒂娜一起完成了一次談判，將畫廊主推畫家的兩幅參展作品推銷出去。剛剛送走客戶，就看到詹尼特走了過來。克裡斯蒂娜看到詹妮特有事情要說，就主動避開。沈瑜和詹妮特在辦公室坐下，問道：「有什麼事情？」詹妮特笑著說：「您忘了嗎？昨天是您的那批古玩拍賣的時間。」「哦，對了，對了。」沈瑜說：「昨天和今天和幾個收藏機構談畫作銷售，還有博物館的工程要談，忙的都忘了。成交價格是多少？」詹妮特笑著說：「您猜猜，總成交額是多少？」沈瑜給詹妮特和自己倒了一杯水，說道：「那批銀器，總價應該超過500萬美刀吧？」詹妮特說道：「您的判斷非常準確，總成交額達到了580萬美刀。」沈瑜聽到這個價格，也就放心了。當時為了購買哈裡斯家族的古玩和繪畫，向hq商業銀行貸款，有了這筆款子，足以還清，還能有剩餘。他問道：「哪一件銀器價值超出了預期。」詹妮特說：「您送去的古玩，大部分的成交價值都比預期價格高出5萬~10萬左右。唯獨有兩件物品，超出預計價格很多。」她頓了頓，說道：「我記得，應該是1873年製造的，一對維多利亞時期的五臂銀鎏金燭台，有查爾斯弗雷德裡克漢考克之工匠標記。成交價比預計價超出40萬美刀。還有，維多利亞時期的餐桌裝飾六臂銀質燭台，成交價比預計價格超出了60萬美刀。」沈瑜說：「你們分析過，為什麼價格超出預計這麼多？」他現在越來越重視對市場的分析和把握。詹妮特說：「拍賣行正在分析信息，還沒得出結論，如果有了分析結論，我會及時告訴您。」沈瑜說：「謝謝你。請幫我向你的同事轉達我的謝意。這次拍賣對我很重要。」詹妮特笑著說：「再次恭喜你，拍賣行已經把您和您的畫廊提升至最高的客戶等級。」沈瑜說：「謝謝。等到畫展結束，我們馬上就有一次合作的機會。對了，這筆拍賣款項先不要急著轉回來。我當時為了購買哈裡斯家的古玩，籌集了一筆資金，這筆錢要用來還款的。」詹妮特說道：「沒問題，拍賣會會按照您的要求，把款項匯入指定帳戶。」詹妮特離開後，沈瑜點了一支煙，悠閑的吐出煙圈，感覺輕鬆了很多。雖然知道籌集的資金對自己不會有壓力，但是只要一天沒有還上，總是有些心事牽掛。現在，借來的款項可以還掉，那麼，從哈裡斯家族獲得的其他古玩和繪畫，都是利潤了。一支煙沒有抽完，沈瑜接到了一個電話。他聽了兩句，就站了起來，對克裡斯蒂娜等人說了一聲，駕車離開畫廊，到了博物館的工地。他停下車，看了看施工情況，然後便走到了院中的高出，居高臨下，看著旁邊的五號院。旁邊的五號院終於有了動靜，十幾個工人正在清理著堆積在院子裏的雜物，像是要重新開工的樣子。常家籌集到資金了？沈瑜皺了皺眉，這可不是一個好消息。如今，常家的博物館重新動工，大概率的可能是，他們的資金已經解決了。沈瑜回到車上，撥通了陳晨的號碼。陳晨很快接通電話：「沈總，有什麼安排？」沈瑜直接說道：「我剛才看到常家的博物館項目重新動工，是不是他們的貸款已經發放？」陳晨差異的說道：「這麼快？這個事情需要問一問，但是從時間和程序來看，無論如何也不可能這麼快發放貸款。他們可能是從別的渠道籌集資金，您等一等，我找人問問。」沈瑜放下電話，拿起保溫杯喝水，又點了一支煙，感覺等了很長時間。陳晨的電話終於到了。「沈總，我問了朋友，那個商業銀行同意給常家放款，但是正在走流程，款子不可能這麼快發放到常家手中。我猜他們可能有別的渠道。」沈瑜說道：「我明白了。謝謝你。」他放下電話，努力理清思路。原本，他與劉壁雲的計劃，就是想消耗對手的資金，減輕對自己項目的壓力。但是，如今看來，常家果然是大家族，另有辦法籌集資金。不久，劉壁雲打來電話。他在電話裡告訴了沈瑜，幾個合夥人估算過，這時候他們一方的競爭報價不能再高，再高就真的有可能把自己陷在裏面，所以，他們的計劃已經準備撤回。沈瑜在計劃中只是一個輔助作用，自然要跟著幾個合夥人一起撤回。他把看到常家工程重新動工的事情說了一下。劉壁雲聽了沈瑜的消息，並不慌張。他沉默半晌，緩緩的說道：「常家的工程開始動工，一定是受到了壓力，並且有了新的資金，但是未必都是從銀行獲得的。」沈瑜問道：「那是，向朋友借的？」劉壁雲呵呵一笑：「這個時候，有朋友敢借給他，忘了程家和紀家的事情了？而且，能借多少呢？其實，你忽視另外一個渠道。」沈瑜問：「什麼渠道？」劉壁雲直言不諱：「民間接待。」沈瑜反應過來，「劉哥，還是您看的明白。」劉壁雲說：「這類事情我見得多了。現在，你不用擔心了。原本，我對於咱們這個計劃能否成功，還要抱有一絲懷疑。不過，聽了你說的這個情況，我是信心倍增。」沈瑜問：「為什麼？」劉壁雲說：「我做地產生意好多年了，見過許多人借款，我自己也經歷過。對於民間接待，我有慘痛的教訓。我的經驗是，短期內小規模的用錢，又有能力償還，或許沒事，但是，像常家這樣的工程規模，已經到了用民間接待的地步，可見資金緊張已經到了什麼程度？行了，咱們等一段時間，你看看我猜的準不準。常家生意會怎麼樣，我不好說。但是，他們一定能坑死一批民間接待。反過來，他們也會有麻煩。」沈瑜說道：「我就是希望，和他們競爭的時候，減少一些壓力。」劉壁雲說：「放心，三五年之內他們緩不過來。咱們看戲就行，對了，你那裏有幾道菜改良的不錯，能不能讓我的廚師，去你那裏學一學？」沈瑜說：「沒問題，直接來就可以。」兩人約了下次品酒的時間，結束了通話。沈瑜放心的開車到了展覽館，剛下車，就接到了張鞠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