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繼續開會，潘大章成了熱門人物。

五點半散會，他跟周雷打招呼。

「我爺爺也來有色金屬總公司開會了，我現在去找找他。」

周雷囑咐他路上注意安全。

潘大章開車前往青年路。

洪城賓館到青年路有半小時車程，他買了一份公路圖，了解了路況走向。

然後注意路口標示，一直走下去。

不久就來到青年路找到了省有色金屬公司辦公大樓。

他想把車開進公司大院，看門的老頭攔住了。

「你是哪個單位的，進去找誰？下車來登記一下。」

潘大章在本上登記：鎢業公司，找董衛東，岡州來洪城開會的。

老頭讓他把車停在大院。

他看見停車場上有老董他們幾個的紅旗車。

剛走進大樓門口，恰好看見司機齊磊從裏面走出來。

「齊哥，爺爺他們呢？」

齊磊看見他也是一愣，親熱拍著他的肩膀，熱情地說：「董總剛才還念叨著你呢，他跟兩位副總在八樓會客室和來自內蒙鐵礦公司幾位老總喝茶聊天呢。」

「那我上去找他們。」

坐電梯來到八樓，找到會客室。

看見裏面有五個老頭，正在熱烈地說著什麼事。

潘大章走了進去，來到董衛東身邊：「爺爺，怎麼樣，會開得怎樣？」

董衛東抬眼看見他，一把拉住，責怪道：「你個混小子，昨晚又在百貨公司門口惹了什麼事？不要命了，報警讓GA去處理就行，出什麼風頭偏要自己去動手？」

原來他也看了早報，一天都在心神不寧，記掛這件事。

知道你小子實力暴表，但人家手裏拿的是真傢夥，再大的力氣能夠敵得過一顆子彈？

現在看見大章突然出現在面前，雖然未傷毫毛，但也是忍不住責怪起來。

「爺爺，我有把握才出手的。你放心，我一點事都沒有。那二個兇犯，我不出手擒他，說不定又要禍害多少人。」

他看出了老人眼中的擔擾和關懷。

坐在旁邊的一位老頭好奇問：「董總，這就是你那位大英雄孫子？看不出來哦，這麼小的年紀，能力還這麼大。」

董衛東對潘大章介紹：「內蒙銅礦公司孫總，那個是李副總，他們公司不僅冶鍊鐵礦，也精鍊稀土礦呢，你們不是也辦了個稀土礦麽？可以添個聯繫方法，以後可以交流經驗。」

潘大章對他們點頭：「孫爺爺好，李爺爺好！我跟人在岡州合夥開了個稀土礦，有許多不懂的事，以後還會麻煩你們兩位。」

孫總：「岡州探明的稀土礦儲量比較驚人，以後的話，全國稀土礦中心就會移到岡州了。小潘，不用客氣，我們可以長期合作。」

他讓李副總把通訊地址和電話號碼都抄給了他。

潘大章又跟他了解了目前稀土礦產品銷售的價格。

同時他對旁邊的馮凱倫和章澤也點頭致意：「馮爺爺，章爺爺好！」

叫副總讓人聽了不自在。

既然叫老董為爺爺，叫其他幾人為爺爺，人家聽了心裏也舒坦。

「小潘，你怎麼這麼厲害，兩個亡命之徒逃竄了半年，來到洪城，碰到你就折了？」老孫看他單薄的身材，簡直有點不敢相信。

潘大章：「這些歹人碰見我，就是他倒霉。」

到了吃飯時間，董衛東說帶他去飯堂吃飯。

可是潘大章不是公司開會人員。

「我們幾個去飯店吃吧，我請客。抓了二個兇犯，專案組特意獎了我二萬塊錢。」他拍了拍鼓鼓囊囊的口袋，對在座幾人說。

孫總：「那好呀，去隔壁聚緣閣大酒店吃烤鴨怎樣？聽說請的是BJ正宗烤鴨大廚，值得一嘗。」

其他幾人都拍手叫好。

幾個老頭都是有專職司機兼保鏢的，總共加起來就是十一個人了。

正好滿一桌。

服務員將眾人迎進一個包廂。

潘大章去點了十幾道菜和湯，還要了幾瓶茅台酒，點了三隻燜爐烤鴨。

「小潘不錯，還會請我們這些老頭的客。」

銅業公司也是岡州地區幾個礦規模比較大的。

堂兄潘德林去的興德銅礦算是最大的一個銅礦。

都是有色金屬公司的下屬企業，而且辦公地點也同在岡州市，所以老董和老孫他們都是熟人。

這幾個司機都很熟悉。

都聽說了小潘這件事，都在低聲議論。

幾人都不敢相信，一個十六七的少年，能夠輕鬆把二兇犯製伏？

只有齊磊沒有懷疑。

他兩隻手的力氣都不如小潘一隻手的力氣大。

廚師推著餐具車到了餐桌前，現場切割烤鴨。

將烤熟的鴨肉一片片切割下來，小心翼翼地擺放在菜盤，端到桌上請眾人品嘗。

三隻烤鴨切割了三大盤。

色香味俱全。

老董不喝酒，潘大章替他要了一瓶鮮果飲料。

一個多小時後，吃過晚飯。

「我們開完明天的會就可以回去了，你們還要多少天？」

「我們明天才開始，估計要三天時間。開完會你就回去，很快要開學了。」

董衛東又問他：「想不想轉到岡州師院附屬中學去讀，若想的話，可叫你奶奶去出面，把你和小芹一起轉去都行。」

他指著離開的孫總說：「他孫女就在附屬中學讀高一，聽說成績也不錯。」

潘大章還是沒有轉學的打算。

自己在俞督開有幾間店，在鐵珊籠礦又承包了幾塊山嶺挖礦。

轉到岡州師院去讀書的話，勢必會受一定的影響。

況且自己就算是在俞督中學讀書，成績也是拔尖。

以後高考的話，也能考取最好的學校。

「只要自己用心，在那個學校讀都不會受影響，我和小芹還是在俞督讀書就行，反正現在有輛小車，去岡州也方便，不礙事的。」

潘大章也知道，住在岡州後就可以天天住在老董家。

也算是他老兩口的一點私心。

董衛東還是提醒他，做什麼事都要三思而行，不要冒尖。

但他也知道，跟小潘說這些，他也不一定會聽。

今早看見報紙上報道的這件事，他想想還是後怕。

潘大章送老董回公司總部大樓，他們幾個都安排在18層住宿。

逗留到夜裏十點鐘，他就開車回洪城賓館。

第二天邀請了幾個本省文宿開了個座談會，詩歌上的，小說上的，都有涉及。

不過在潘大章看來，觀點都已經過舊老化了。

前一代文學前輩由於受時代的影響，無法走出自身的眼界，也無法跟上時代的步伐，因此提不出好的建議。

贛省文學要在全國造成一定的影響，首先要在思想上跟上時代的潮流。

另一方面還要凝固一定的共識，發掘幾個有潛力的文學人才，發表有影響力的作品。

當然，他也知道，這些話現在還輪不到他來總結。

在所有人面前，他都是剛剛闖入殿堂的一名新手。

森林裏初次出現的幼虎，還需要一段時間的發育，經過風雨的侵襲和磨難的鍛煉，成長為一隻可以咆哮的猛虎。

到那時，才可以發出自己的聲音。

下午全部人去歷史博物館採風。

又去了幾個地點。

洪城是英雄城，有許多先輩留下了許多可歌可泣的事跡。

幾乎逛遍了洪城市內的名勝古跡之處。

作協包了一輛大巴車，全部人統一行動。

五點多回到洪城賓館，然後是合照留念。

每人發了一件紀念品。

留下各自的通訊地址。

幾個新會員頒發了新的會員證。

胡鑫秘書長還特意找到潘大章，對他說：「估計國家作協的通知六月份左右會出，到時候我直接寄到你俞督的地址。按照加入作協的條件，你完全夠資格了。希望以後再接再厲，取得更好的成績。」

統一在餐廳聚餐。

其中還有另外幾個大領導。

其中就有吳常楨，他還給眾人敬酒致辭。

一直到九點，晚餐才結束。

潘大章問周雷：「馬秘書跟我們一起回去麽？」

周雷：「他昨天去文聯辦事，明早會過來跟我們匯合一起回去。」

「還要去其他地方麽？」

「小潘還有其他打算？」

「沒有，我是問你們兩位。明天是學校報名的日子，我還要早點趕回去報到呢。」

「忘記叫馬秘書，早點趕過來。」

「其實也不用急，來之前我已請好假了，遲一二天回去都沒問題。」

周雷在一樓大廳取了份《洪城日報》，上面有一篇專門採訪潘大章的文章。

「小潘，你成名人了。」

潘大章對於出不出名並不感興趣。

此時他想的是岡州市都有跳蚤市場，這洪城比岡州市大得多，應該有個更大的跳蚤市場吧。

可惜沒有本地熟悉的人帶去。

再說時間上也來不及了。

隻好早點睡覺。

第二天七點不到，馬曲原就在門外敲門。

他也知道想當天趕回岡州，必須早點啟程。

要是不堵車的情況下，傍晚時分回到岡州應該是沒問題的。

找了一個加油站將油箱加滿，也將另外兩個油瓶加滿。

開始由周雷開車離開洪城市區。

這年代沒有導航，好在路況也沒有那麼複雜。

很多公路，縣與縣之間只有那麼一條。

一路都很順利。

下午六點就回到了岡州。

潘大章回到岡南大道的家，黃憐香告訴他，小芹昨天剛回俞督。

看他一身風塵僕僕的，讓他去換衣服，洗刷。

他告訴奶奶：爺爺他們還要開二天會，估計後天才會回。

他拿作協會員證給她看，告訴她省作協已經替他申報了全國作協資格，估計六月份就可以批複下來。

黃憐香高興地說：「我家大章真的了不起，奶奶都為你驕傲，這麼小的年紀就取得了這麼不凡的成績，可喜可賀。」

第二天潘大章跟奶奶道別後，來到市文聯辦公室，報銷了來回油錢，還領了一些津貼補助。

他先開車去農楠稀土礦。

齊谷楠看見他，興奮地說：「車間稀土提煉開始生產了，而且已經有產出了。」

他帶潘大章去倉庫看提煉出來的產品。

幾個大玻璃容器裡裝滿了白花花的各種稀土產品。

在齊谷南的詳細介紹下，他也大概了解了碳酸稀土和氯化稀土兩種主要的生產工藝方法。

一種是濃硫酸培燒工藝。

另外一種叫燒鹼法工藝。

其他幾項元素礦提煉方法也有所不同。

稀土礦不象鎢砂一樣，它跟雜土混合在一起，要用化學製劑把它浸泡出來。

這些專業的技術由齊谷南負責，他也不需要懂。

投資了很快就能見到效益，就是他最高興的事情。

「齊總，產品現在有了，跟黃總的銷售協議是否考慮也該簽了？」

他同時也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

「對，我們現在就回去討論一下這個問題。」

他低聲對潘大章說：「昨天我跟黃總也討論了這個問題。他讓我表態，產品銷售價，給我推到你身上去了。我跟他說這事應該有董事長拍板，等董事長從洪城回來後，再簽銷售協議。」

「因為那個香港老闆，已經送了一部轎車給我。」

「我意思，就是我們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把價格抬上去。」

「昨幾天有一個歐洲的客商，帶著翻譯找到了我，他們也想購買稀土礦產品。他們現在還住在岡州賓館，可不可以把他們叫過來？幾方面出價格，這樣我們就不會被動。」

潘大章聽了覺得這個主意特別好。

「我現在過去，叫他們過來。然後我們再討論銷售價格。」

他開車到了岡州賓館，找到了那個歐洲客商。

通過翻譯跟他交談了十幾分鐘。

很明顯他出的價格還是比較適中。

潘大章邀請他們到稀土礦。

進到自己的辦公室。

請齊谷南、黃樂安和陳多銀、汪偉幾人過來商量事情。

看見辦公室有一個歐州客商和一名翻譯。

除齊谷南之外，其他幾人都愣住了。

特別是黃樂安。

「董事長，這兩位老闆是？」

「我跟大家介紹一下，這位保羅先生是來自歐洲的客商，他們也是要購買稀土礦成品的。我們開始有產品了，所以就要考慮銷售的問題了。」

潘大章表情自然地看了大家一眼，平靜地說：「岡州地區我們是第一家生產出稀土礦產品的公司，產品有了，自然就要考慮銷售的事情了。所以我們商量一下，應該訂個什麼樣的銷售價格才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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