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她氣色很不錯，說到婆婆也很有一種親昵之感，高麗華心裏對衛城家境不好的那點不舒服也煙消雲散了。

她捏了捏女兒的手，笑得格外溫柔。

「清秋可有好消息了？」老夫人笑問。

羅清秋剛剛也跟著過來見了禮，淡笑回道：「老夫人，我哪有玉竹這樣的福氣呀！」

「呵！你福氣可好著呢！」高麗華這話說得有些陰陽怪氣，「你嫁得可比我們家玉竹要好呢！」

羅清秋垂眸笑了一下，卻沒再說話。

溫黃注意到，她這笑容極為勉強，且眼底有陰霾之色一閃而過。

不過，溫黃直覺是因為高麗華和羅小娘之間的舊怨，也沒有多想，一行人一起進了宮。

入座之前，她又跟趙鹹余悄悄囑咐了一遍，讓他無論遇到多少反對之聲，切不可衝動，不要讓人看出來他跟金月奴之間有過往。

趙鹹余多少有些焦慮，問她：「姐，萬一我爹不同意怎麼辦？」

溫黃說：「咱們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見機行事。實在不行！那就大不了由明轉暗唄！以後再想辦法！」

趙鹹余皺著眉頭：「由明轉暗，意思就是說讓她做我的外室唄？以她的身份，甚至連外室都算不上，只能說是……姘頭！我怎麼能這樣委屈她？」

溫黃沒說話。

「我不管！大不了我這個太子就不——」

「你閉嘴！」溫黃直接吼他。

趙鹹餘一臉委屈。

「有我呢！」溫黃說，「我拚著今天把所有人都得罪光，也要幫你們明正言順地在一起！可以嗎？

你知道他們為了你的今天，付出了多少努力？算我求你，以後不要再隨便說出那句話來！」

趙鹹余咬著唇，眼神倒是歉疚起來，「對不起啊，姐！是我太自私了，隻想著自己！你又不欠我什麼，憑什麼就要一次又一次的幫我呢？我還威脅你……」

溫黃搖搖頭：「不要跟我說這種見外的話！凡事保持平常心吧！咱們儘力問心無愧就好，這世上的事情，哪能事事如意呢？」

趙鹹余點點頭。

……

如溫黃計劃的那樣，金月奴進宮了。

她吹了一曲她作的曲子，清婉動聽又高雅。

雖然簡簡單單的，但因為人生得美，又被許多人仰慕，一曲結束，贏得許多掌聲。

皇帝也很高興。

看到美人兒，他就高興。

李橘也是個很會演的，等金月奴表演完了過來謝恩的時候，裝作跟她不熟的樣子，問：「金月奴姑娘，你是哪裏人氏？」

金月奴回答：「小女七八歲上被拐賣到汴京城，因為撞傷了頭，不記得自己的身世姓名了。

後來有親戚認出我來，說小女本出生於清江一戶官宦人家，在元宵燈會上被拐子拐走。

家父家母尋找多年未果，已經相繼過世。」

「這樣……」李橘又問：「你可有許配人家？」

金月奴搖頭，語氣苦澀地說：「小女去年本來決意出嫁，奈何那郎君的母親執意不肯接納，便罷了。」

「也是個苦命的孩子。」李橘突然起身，對皇帝說：「陛下，臣有個請求，不知陛下可否應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