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路程降谷零和桃城武一起封心鎖愛，自閉了。

惆悵的小不點托腮看著窗外，印出來的倒影臉上寫滿了憂鬱。

你戳戳降谷零的臉：「自閉了？」

降谷零甩開你的手，哼唧一聲。

你繼續戳他的臉：「要不要吃點零食？」

這次降谷零有動作了，他微微轉頭：「什麼零食？」

你忍不住彎了一下嘴角，翻開書包將昨天買的巧克力慕斯夾心球拆開，貼到降谷零嘴邊。

降谷零瞥你一眼，順從地張開嘴，咬了一口。

他的眼睛馬上亮起來：「這個是什麼！好好吃！」

「昨天新發現的巧克力啦，」你笑嘻嘻地將剩下的盒子塞到他懷裏，「你喜歡就好。」

濃鬱的巧克力味蓋過了怪味豆的奇怪味道，降谷零將巧克力分給你們，苦著臉抱怨道：「你們不知道我吃的怪味豆味道有多奇怪！」

「就像是……就像是臭雞蛋的味道！又臭又酸！」

桃城武馬上跳起來：「你吃的味道絕對沒我的奇怪！我的可是臭鼬的屁味耶！一股，一股廁所的屎……」

你馬上將巧克力塞到他嘴裏：「吃東西呢，不要說這麼噁心的話。」

桃城武嚼了嚼，將嘴巴裡的巧克力咽下去：「哦……」

然後他強調道：「絕對是我的更難吃！我之前還吃了肝臟洋蔥味，一股又腥又沖的感覺……不行，現在想想還是有點噁心。」

降谷零瞪大眼睛：「我還吃了死魚味的呢！也是腥腥的。」

兩個人在那爭論誰吃的怪味豆更難吃，說到激動處聲音還忍不住放大了。

諸伏景光做了一個噤聲的姿勢：「噓，小聲點，不然老師要過來了。」

你被吵得耳朵疼，面無表情道：「不然你們試試對方吃的那個口味比較一下？」

兩個人瞬間慫了，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不了不了。」

桃城武拍了拍胸口，心有餘悸：「我的運氣太差了，我是再也不敢吃了。」

此時的桃城武還不知道，等他上了國中後，會有殺傷力比怪味豆高一百倍的乾汁等著他。

是能讓人直接昏迷的程度。

諸伏景光問道：「那剩下的怪味豆你打算怎麼處理？這個應該很貴吧？」

扔掉怪可惜的。

刺刺頭的男生想了想，從座位上爬起來，跟後座的男生說了什麼，用撲克牌和怪味豆換來了對方的遊戲機。

他露出一個爽朗的笑容：「當然是讓它發揮該有的作用啦！」

很快那邊也傳來慘叫聲。

你緩緩對他伸出大拇指：「不愧是你。」

離目的地還有一段時間，不知道是誰先開始的，你們開始吃零食。

你嘴裏叼著降谷零塞給你的海苔片，想起昨天買的健達奇趣蛋，在書包裡翻找起來，結果先翻到一個方形的盒子。

「對了，我給hiro也買了巧克力。」你看到封面才想起來，從包裡掏出橙色的包裝盒遞給他。想起昨天諸伏景光的吐槽，你心虛地咳了一聲，「雖然是橘子味的。」

諸伏景光將巧克力抱在懷裏，他彎彎眼睛：「謝謝奈緒，我很喜歡。」

拆開來的巧克力像是風乾的柑橘，每一塊的形狀和顏色都有輕微的不同，桃城武看得嘖嘖稱奇：「還有這個樣子的巧克力啊，長得就跟柑橘一樣呢。」

降谷零嘎吱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挺好吃的。」

諸伏景光好奇地打量著柑橘樣式的巧克力，小心咬了一口。

窗邊的窗簾沒有拉好，有光落在他的身上，你將攝像機對準諸伏景光，哢嚓一下把這個畫面拍了下來。

降谷零：「奈緒很喜歡拍照呢。」

你翻看著畫面效果，隨口回道：「嗯，因為能把畫面記錄下來。」

上輩子在長大後你就很少拍照，相冊裡都是些小學前的照片，再不然就是些集體照，每次回憶的時候都覺得很遺憾。

所以這輩子你打算把生活好好記錄下來！

你：上輩子不喜歡拍照是因為你拍照水平太爛了，就算拍了最後也只會刪掉。但是！只要這輩子好好磨練拍照技術，你相信自己能留下很多充滿回憶的照片的！

因為拍到了好看的照片，你的心情也好了一點：「對啦，下面輪到我了！我的巧克力是草莓味的哦！」

桃城武吐槽道：「你買這麼多巧克力就不擔心蛀牙嗎？」

「又不是一口氣吃掉，沒事啦。」你在他掌心放下小粉山，同樣吐槽道，「你要是擔心你可以不吃啊。」

他瞬間把巧克力塞進嘴裏，對你做了個鬼臉：「才不要呢！」

降谷零湊到你邊上，期待道：「我呢我呢？奈緒你還沒給我拍過照片呢。」

你看著他的臉，做出恍然的表情：「對哦！剛剛忘記把你吃到怪味豆的表情拍下來了。」

那麼扭曲的表情包估計以後也很難見到了，好遺憾。

降谷零大受打擊：「？？？」

他露出被背叛的表情。

降谷零：「奈緒討厭qaq」

「哈哈，我開玩笑的啦。」

安撫地拍了拍小狗的腦袋，你和他們留下合照。

降谷零還纏著你要拍照，你被他壓住胳膊，無奈道：「等下去水族館拍啦，不然攝像機要沒電的。」

降谷零被你說服了。

但是他還是小聲嗶嗶：「明明剛剛就有拍hiro。」

你假裝沒有聽到。

直到下車後，你給降谷零拍了很多照片，金毛小狗才重新開心起來。

看著擺出奧特曼姿勢的降谷零，你淡定地想：希望等他長大後，不會覺得這些照片羞恥。

「好啦好啦，決定一下先去哪個區吧。」你抖了抖地圖，「這個水族館還挺大的，一天可能逛不完。」

下車後桃城武就和你們分開了找他的小夥伴去了，所以你們現在是三人一個組。

降谷零舉手：「我要去海底隧道！魚群在頭頂上遊來遊去，就像海底一樣！而且還有大鯊魚大海龜！」

諸伏景光：「我想看水母，宣傳冊上說水母館的五顏六色的非常好看，在燈光下還會變色！」

你：「那麼就先把感興趣的區域轉完了再去其他地方吧，我想去看企鵝，還有白鯨，海獅……」

降谷零：「奈緒你想看的好多哦。」

「畢竟難得來嘛，你也可以多說幾個呀。」

「那我要看鯨鯊、豹紋鯊、雙髻鯊……」

你：「……」

你：「你直接說鯊魚不行嗎？」

降谷零：「那不一樣！而且又不止鯊魚！還有獅子魚、龍膽石斑、黑白關刀……」

你：「好了，知道你知識淵博了，可以走了嗎，小百科？」

降谷零哼哼道：「我可以給你們做介紹哦，我記住了好多好多魚呢！」

「知道啦知道啦。」

降谷零沒有說大話，他的確認識很多很多魚，像是會從其他魚身上啄食寄生蟲，故有「魚醫生」稱號的醫生魚；尾柄上有著尖刺，很容易劃破皮膚，所以有「外科醫生魚」稱號的刺尾魚；還有一些喜歡成群結隊的魚群，一群黃旋風往往是黃金鰺，銀旋風的則是虱目魚。

在說這些的時候，降谷零的眼睛亮亮的，嘴角洋溢著快樂又自信的笑容。

你和諸伏景光吹了一堆彩虹屁，直把小狗誇得找不著北。

他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故作矜持道：「也，也沒那麼厲害啦，就是平時看書看多了，所以稍微了解多一點。」

雖然他這麼說著，背後的尾巴卻是搖得飛快。

你覺得他這副樣子可愛的不行，於是偷偷抓拍下來。

聽到聲音的降谷零湊過來，高興道：「奈緒奈緒，你是不是拍我了？讓我看看！」

「你怎麼拍了這張呀！我一點都不帥氣。」降谷零指著屏幕上的自己，照片上的小狗不好意思地微微側頭，只能看到一雙亮亮的眼睛，五彩斑斕的魚群從他背後遊過，構成獨特的畫面。

你無辜道：「可是我覺得這樣的zero很可愛啊。」

降谷零不服氣地鼓了鼓臉，指著另一張：「我喜歡這個！」

這張的降谷零張開手臂，像是在擁抱海裡的生物一樣，碩大的空間在他面前蔓延，像是一直能延伸到天邊。

諸伏景光也湊了過來：「我喜歡這張。」

他指的是降谷零將臉和手掌貼在玻璃上，和黏在玻璃上的魔鬼魚對視的一張。

降谷零不滿道：「什麼對視啦，那兩個洞是魔鬼魚的鼻腔，不是眼睛。」

諸伏景光笑著順毛：「是是。」

降谷零嘀嘀咕咕：「你們喜歡的照片怎麼都奇奇怪怪的，總覺得我們對可愛的理解不一樣。」

你熟練地說出甜言蜜語：「但是我們都喜歡zero啊~」

於是小狗又害羞地用尾巴把自己纏住了：「那，那好吧。」

順著感興趣的館一個個看下去，不知不覺就到了午飯時間，感覺到肚子餓後，你伸了個懶腰，招呼道：「差不多該吃飯了，我們找個地方休息吧？」

降谷零回道：「好啊。」

只聽到一個回復的你有點奇怪，然後你就發現諸伏景光不見了。

你頓時被嚇得魂飛魄散，揪住降谷零的衣袖緊張道：「hiro呢？」

降谷零轉頭看了一圈，也疑惑道：「對哦，hiro呢？是不是上洗手間去了？」

你也想起了這件事：「他是什麼時候說上洗手間的？」

「好像有一會兒了……」

你和降谷零面面相覷了一會兒，汗顏地發現，也許，好像，你們把人搞丟了。

你跟降谷零對視一眼，果斷道：「我去找他！」

降谷零：「我跟你一起！」

你不放心地叮囑道：「不要離我太遠哦。」

不要一個沒找到就把另一個弄丟了。

「嗯嗯。」

因為水族館裡的人很多，又不能在公眾場合大聲喧嘩，你和降谷零跑出了一身汗都沒看到人，還滿眼都是別人的腿。

你撐著膝蓋喘氣，一旁的降谷零狠狠道：「我以後，一定一定要比他們長的都高！」

你摸了一把下巴上的汗，拚命回想剛剛的路線，突然有了種不好的預感。你一邊在心裏說服自己不會那麼倒霉，一邊問道：「zero，我們剛剛有沒有經過什麼比較黑，而且人很少的地方？」

降谷零皺著眉頭思考了一下：「你是說深海區嗎？好像有……這邊！」

「等等，你跑慢點！」

跟著降谷零一路左轉右轉，也不知道他哪來的精力，要不是你使足了吃奶的勁兒，差點就把人追丟了。

等跑到深海區後，你看著明顯暗了一度的環境咽了下口水，小聲叫著降谷零的名字，有種怕驚擾了什麼的感覺。

「zero？」

「我在這裏。」降谷零將手伸過來，緊緊牽住你的手。

安靜又深邃的環境讓人的心裏毛毛的，剛剛你在路過這裏的時候都沒敢多呆，一路小跑把這個館快速路過了。

降谷零牽著你的手，握得緊緊的，順著館內的一側向裡走去。

這個館裡沒什麼人，只有一些長的稀奇古怪的魚在安靜遊動，將氣氛襯托地更加嚇人。

很快，你們看到了小小的一團。

諸伏景光不知道在這呆了多久，躲在小小的角落，很安靜地把自己縮成一團，幾乎連呼吸聲都沒有。

你的呼吸差點也停了。

預感成真，你不禁深深懊悔起來。

沒想到諸伏景光會這麼怕黑，早知道你們應該陪他一起去洗手間的。

你和降谷零蹲在他身邊，降谷零伸出手又不敢碰，焦急地用眼神向你示意。

你試探地喊了一聲諸伏景光的名字：「hiro？」

黑髮的小男孩沒有回應。

你覺得他像是陷入了什麼不好的回憶。

你跟降谷零對視一眼，繼續叫他的名字：「hiro，是我呀，奈緒和zero。」

聽到名字後，諸伏景光的身體動了動：「奈緒？zero？」

諸伏景光抬起頭，你們看到一雙濕漉漉的眼睛。

諸伏景光在安靜地流淚。